萧瑾晟将目光转向易呈墨.像似在用他充满严肃的眼神质问他.
“白鸽.休得胡说.易太傅乃是皇上亲自派來照顾本宫腹中的皇嗣.且又是宫里最具德高望重的一品御医.这点常识岂会分辨不出.”贞岚严厉的对白鸽训斥道.随即她又转向萧瑾晟说道:“皇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易太傅给臣妾的泻火药特别好用.臣妾才服用了两粒.便感觉全身都轻松多了.所以那瓶药绝对不会有问題.”
贞岚这么一说.不仅证明了易呈墨确实有给她送回药物.且还名言自己也确实服用过此药;既然是这样.萧瑾晟定然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那瓶药何在.”萧瑾晟一脸冷冰冰的说道.
“回皇上.药在这里.”白鸽不等贞岚阻止.已经把那瓶药双手递在萧瑾晟面前.
萧瑾晟接过來看了看.其实他并看不出这药是否存在问題.但是这个药瓶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他沒有记错的话.就在前不久.他染了风寒的时候.太医院给他送來了一瓶要.正是出自易呈墨之手;当时送药的宫人告知的很明确.易呈墨所开用的专有药瓶上.都会标上他一个‘墨’字.这时太医院近些年來特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以防开错药.或者被人诬陷之类的事件发生.
可是他手中这个药瓶上.却是光溜溜的什么也沒有.以此证明.这瓶要不该是出自易呈墨之手.当然.也不排除是易呈墨事先动了手脚.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
“易太傅.这瓶药是你为岚妃开來的.”萧瑾晟将小药瓶递在易呈墨面前.
“回皇上.这瓶药确实是微臣今晨为娘娘刚开的药.”易呈墨并沒有接过那药瓶.只是看了一眼.便颔首说道.
“眼下岚妃吃出了问題.你作何解释.”萧瑾晟把手收回.脸上的冷意更深重了几分.
“皇上赎罪.微臣所开的只是普通泻火药.至于药物中是否存在问題.还望皇上请其他御医前來进行验证;如果真是微臣所开的药物不当.微臣甘愿接受任何责罚.”易呈墨依旧是镇定自若的说道.
其实他明知这瓶药中肯定存在问題.但是他已经沒有余地去为自己解释;首先他已经知道贞岚的用意.其次是.他愿意随着情势这样发展下去.
“來人.传陈太医觐见.”萧瑾晟仰头吩咐道.
萧瑾晟的命令一出.等候在殿外的几名御医走了进來.其中为首的那名御医正是陈太医.
宫里妃嫔发生不适.宣见太医时.通常都不会只单独宣传一名太医.除非是特殊情况下.所以他们沒有任何等候.
“老臣参见皇上.岚妃娘娘.”陈太医等人进來后.都纷纷拱手行礼请安.
“平身.”萧瑾晟冷冷的会了一声.后又道:“此次召见陈太医及几位爱卿前來.是想请几位爱卿查看一下此药是否存在异常.”
萧瑾晟说着将手中的小瓷瓶递了过去.
几名太医都不明相视.这里明明有个神医级的人物在此.怎么还有药物需要他们來检验.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陈太医还是丝毫不敢怠慢的接过那个小瓷瓶.然后打开瓶口在鼻息下闻了一下.
他眉头一皱.似乎是感觉到不太对劲;他又将药瓶的药倒了几粒在手心.并交给其他几名太医也一起查看了一下.
陈太医和几名太医商量后.答案基本都一致.于是他转向萧瑾晟说道:“启禀皇上.此药主要成分乃是专治内火之药.只是这配方中.又夹杂着一种草药.其草药含一种毒素.如若潜入人体.短期内不会危及生命.但如果长时间服用.恐怕就不好说了.”
“也就是说.这瓶药确实有问題.”萧瑾晟在此确认.
“正是.”陈太医颔首说道.
萧瑾晟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更加深冷了几分.暖洋洋的寝殿.瞬间凝结在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中.让人不敢直视.
“來人.易呈墨寓意毒害岚妃及小皇子.立刻将其打入大牢.日后重罚.”隔了好一会.萧瑾晟才轻描淡写的开口吩咐道.
“微臣谢主隆恩.”易呈墨下跪叩首说道.
这样的情形.让还不明所以的陈太医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面面相视.
不等他们回过神來.易呈墨已经被带了下去.萧瑾晟也烦厌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殿内陷入一股沉闷中.贞岚在余光下窥视着萧瑾晟的表情变化.心里也隐隐有点不安;按理來说.易呈墨寓意毒害皇子.这项罪名足以下斩立决.严重则可以诛灭九族;可萧瑾晟只是把他关进大牢.日后在处置.
他这是顾念一丝友情.还是别有用心.
“皇上.臣妾觉得.易太傅应该不会对小皇子下毒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贞岚拿不定萧瑾晟的用意.索性还是先帮易呈墨说说情比较妥当.
“岚儿认为误会存在哪里.”萧瑾晟似乎还沒有从气愤中缓解过來.所以语气依旧冰冷刺骨.
贞岚低着眸子.异样的神色转动在眼底.她沒想到萧瑾晟会问的这么干脆.一时间.她还真找不出合适的话來搪塞.
第250章 渐渐冷淡了
“臣妾只是觉得.易太傅沒有对小皇子下毒手的动机.所以……”贞岚欲言又止.而接下來的话.不用说也不难明了.
“这件事不劳岚儿操心.朕自会查明事实;眼下岚儿需要做的是.先把身子养好.务必要确保皇嗣安然诞生.”萧瑾晟对这件事心里比谁都有数.所以他根本不想谈及太多.
说的越多.只会让他对贞岚的信任更靠近失望.
“臣妾遵旨.”贞岚见萧瑾晟一直以严肃的态度.她也只好跟着严肃起來.
“岚儿身子欠佳.朕就不在此耽误岚儿歇息了.朕改日再过來.”萧瑾晟说着便起身欲要离开.
换做平时.在这种时候.萧瑾晟就算有天大的事.恐怕也不会离开.可他居然说要走.
贞岚心里一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这么冷淡了;不行.她不能就这样任由温情渐渐的冷却.她必须在沒有乐透之前.那曾经的那般炽热的温度找回.
“臣妾起來送送皇上.”贞岚说着也要起身.这样的挽留.应该足够能让萧瑾晟领会的了吧.
“不用了.”萧瑾晟话脱口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冷淡过于明显.于是他又淡然抿了抿嘴角.又柔声说道:“岚儿身子不佳.就别起來了.朕明天还会过來.”
“皇上近來好像特别繁忙.臣妾哪敢让皇上时刻记挂着.如果沒什么事.皇上还是先以朝务为上.臣妾自己呆在宫里歇着便是了.”贞岚一脸失落黯然的说道.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萧瑾晟的一神一情.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贞岚的法眼.所以萧瑾晟方才那句勉强的话.她又怎会听不出來.
“那岚儿就早点睡吧.朕真的还有事.”萧瑾晟实在是沒心思多言.更确切的说.他实在不知该以怎样的一面去面对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判若两人的贞岚.
贞岚点了点头.并不是像往常一样去目送他离开.而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失落.她低下了眼帘.
即便是如此.萧瑾晟还是冷漠无情的转身离开了.其实比起贞岚心中的失落.他心里更多的是沮丧和痛惜.
萧槿晟从岚菱殿离开后.恍惚间感觉心里闷着一口气.在踏出那道门槛时.瞬间的顺畅了.
这种感觉.是他第一次出现.虽然很陌生.但却令他很舒服;只是同时.他内心又有种说不清的失落感.那种失落.是來自于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好像被无情的抽去了什么.总觉得空落落的.
路过一个个路口.走过一片片属于冬季的景色.他发现.不管皇宫有多么富丽堂皇.它一样会有凄凉的一面.比如眼前的一切.尽管处处尽显奢华.可还是掩藏不了那股凄凉的感觉.
萧槿晟走了很久.很远.最终他还是不得不把思绪收回來.放到该去分析的地方.比如刚才贞岚身子出现不适那件事;再比如.那瓶所谓的泻火药.到底出自谁手.
易呈墨现在还在大牢关着.就等于这件事还沒完.其实.那瓶药根本不是出自易呈墨之手.萧槿晟愿意相信他.而他却并沒有为自己辩解.反而默默的接受了这么大的罪名.
一时间.萧槿晟不知道该去怎样分析这件事.跟不懂易呈墨又是什么心理;难道是相信他会给他一个公道.还是这件事真的就是跟他有关.
想到这里.萧槿晟果断的否决了这个可能.就像贞岚所说的一样.易呈墨沒有毒害她的动机.他和贞岚之间甚至连交际都很少.更别提仇恨了.所以这里面就存在一个矛盾.他为什么冒险毒害贞岚.
还有一点.以易呈墨的机智.他不至于愚蠢到在自己全职照看贞岚期间.还去毒害她.这样岂不是明显给他自己找茬嘛.
萧槿晟思索來思索去.最终的分析.就是这件事就不会是易呈墨所为.包括那个根本沒有易呈墨专属标记的瓶子.更加肯定了易呈墨是无辜的.
只是他又怎会想到.一切的矛盾.都是由贞岚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贞岚不过是要把易呈墨这个眼中钉拔出.好方便她早点除去枫儿这个人.至于其它.她不想去管那么多.因为沒有人拿得出证据來澄清她自导自演的这出戏.
“皇上……”
萧槿晟一个人站在宣明殿的窗前.对着外面的景色出神.这时飞猫走进來提醒了一声.才将他的神思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