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和谐)的!你找死是吧!开门!”顾怀中气的将那军士扔了出去,他力气颇大,那军士还真的被他扔到了一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谁找死!我看找死的是你!”那军士也被摔怒了,朝城楼上招呼了一声,“兄弟们!有人找死,来帮他一把!”
城楼上本有几个守城的士兵已经迷迷糊糊了,被那个军士一叫,全都清醒了过来,蹬蹬蹬的就下了城楼,抽出佩刀,将顾怀中团团围住。
“头儿,怎么了?”有人问那军士,还有人过去将那军士扶了起来。
军士拍了拍身上的土,冷哼了一声,“给老子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醉汉抓起来!”
“看你们谁敢动!”顾怀中简直要气炸了!他大吼一声,“本侯乃是定远侯!”
“你爷爷的定远侯!”那军士马上骂了回去,“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别跟老子废话!抓起来!”
顾怀中摸了一下腰间,本是想亮出定远侯的金印的,可一摸,腰间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来,回府之后他换了一身衣衫,金印被他留在了书房之中。
我去!眼瞅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时间过的越久,他就越难追到梁怀玉个顾雨绮!顾怀中在心底骂娘骂了一个天翻地覆的。
“本侯真的是定远侯!”顾怀中被风吹了吹,脑子也似乎清醒了一点,他说道,身边围的这几个士兵,打败了并不难,但是只要一动手,就会有更多的士兵过来,他这是要打到何年何月去!于是他放缓了声音说道,“真有急事出城,还请行个方便。”
“哎呦,这不当我爷爷了?”那军士也是个话痨,见顾怀中放缓了声音,只当他见自己人多,知道害怕了,于是朝笑道,“你说你是定远侯,你就是定远侯了?你也不瞅瞅你那样!我还说我是玉皇大帝呢!”
他说完,围着顾怀中的士兵们也都哄笑了起来。
顾怀中顿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开门!明日定远侯府必有重谢。”他咬牙切齿的忍着怒火,说道。
“那就不必了。你没有令牌和手喻,这城门可是开不了的。不过我也有重谢呢!”那军士油腔滑调的说道,“来人,抓起来,关他一夜!擅闯城门!辱骂本军爷!你还翻了天了!定远侯?我呸!”
“是!”那些士兵们哄笑着收紧了对顾怀中的包围圈。
顾怀中一看,打吧,不打也回不去了!于是他先下手为强,他是上过战场的,出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三下五除二就将围过来的士兵打倒,那军士一看情况不妙啊,赶紧叫人!
他还没回头,脖子就是一紧,人又被顾怀中给拎了回去。这次顾怀中没有摔他出去,而是抽出了他的佩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开城门!给我一匹马!”
妈(和谐)的,就不应该和他们废话!浪费着许多的时间。
军士的脖子根一痛,感觉到一股热流渗出,这才慌了起来,合着这醉汉是玩儿真的了!死在一名醉汉手里不值得,他忙招呼着地上趴着的兄弟们,“去去去,赶紧开门。”
有两名士兵伤的不重,马上爬了起来,合力去将百十斤重的门闩抬起,然后将城门打开,他们还从城楼里牵了一匹战马出来。
顾怀中这才冷哼了一声,松开了那军士,飞身上马,朝着黑夜之中飞奔而去。
“头儿,你没事吧。”待顾怀中走了之后,几名士兵将军士扶了起来,“哎呀,头儿,你流血了!”
那军士骂骂咧咧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可不是吗!都是血!
“还愣着干嘛!去报官啊!”那军士骂道。
“可是,头儿,您不就是官吗?”有士兵懵懂的问道。
“蠢货!去报告给都督!有人夜闯城门,打伤军士,抢夺战马!”那军士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其他们还不给我上马追!”
被他这么一吼,那些士兵才回过味来,有人一溜烟的朝五城兵马司跑去报信,有人跑上城门叫人,一时间北门之下一阵纷乱嘈杂,人仰马翻的。
顾怀中出了城门之后,跑了一段路,到了分叉口,一边是继续往北,一边是朝南。他勒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朝四周看了看,他出来的时候着急,并没带上火把,也看不清地上的痕迹,他只是觉得梁怀玉会带着顾雨绮南下回江南。那她们必定是会选择朝南去的这条路,于是他调转了方向,朝着南下的路追了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顾雨绮这个奇葩居然在夔州买了房子,她引着梁怀玉走的是北上的路。
且不说这两边是怎么赶路的,就是京城里也是一顿鸡飞狗跳。
顾雨绮放的那一把火放的实在是太对位置了!火借风势,再加上堆放的草料烧成灰之后被风吹起,落在院子里,现在是初春,桃花是开了,但是其他的树木还没曾抽芽,最近也没下过雨,到处都是干燥的,火星子点燃了院子里的枯草,渐渐的形成了燎原之势,顾怀中走了之后,侯府之中又没一个说话力度大的,那些家丁和仆从都在挽心斋,等他们赶去后院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连带着附近的几个院子都烧着了,一时之间火光冲天,橘色的火焰接着风势窜起了两层楼那么高,将半边天都快映亮了。
定远侯府救火救成了一锅粥,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柳月也被吓傻了,她哪里经历过这些,傻呆呆的看着越烧越旺的火,一个劲儿的只知道掉眼泪。倒是闻讯赶来的顾思阳拿出了和他年龄不相符合的勇气,先开始他也惊慌失措,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指挥着家里的人救火的救火,搬东西的搬东西。
定远侯府这一把大火足足烧到黎明时分才被扑灭,半个侯府付之一炬,面对着残垣断壁,柳月呆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心底对梁怀玉和顾雨绮那是咬着牙的恨!只恨不得要寝其皮,嗜其肉,因为她的望月居被烧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望月居里她积攒多年的银票和首饰全数都毁在大火之中,她多年的心血啊,就这么随着大火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娘。”看着柳月苍白的面容,被烟火熏的一脸漆黑的顾思阳默默的走过来,将柳月搀扶起来,“不要难受了。”他柔声安慰道。
“不难受?”柳月这才回过神来,她骤然抓住儿子的臂膀,正好抓在顾思阳因为救火而被火苗燎伤的地方,痛的他忍不住一呲牙,却是强忍着没叫出声来,“我怎么可能不难受!钱都没了!没了!”她尖声叫道,双眸赤红,披头散发的如同疯子一样。
顾思阳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来由的心底一寒。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母亲的心底难道自己和顾思雨的安危竟是抵不过那些钱财吗?她为何不问问自己累不累,是不是受伤了?
顾思阳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他仿佛看到了从前他和顾思雨被歹人绑后被救回来,见到梁怀玉和顾雨绮那一瞬间,她们两个人的眼神和怀抱,她们流露出的情感才是真正的关心。
若是她们现在还在的话,必定是会先问大家安不安全,才会去想别的事情。
顾思阳只觉得自己的心很冷,很冷,竟是比这吹拂在身上初春的晨风还要冷上几分。
☆、56 阴狠的念头
顾怀中风尘仆仆的追了整整一夜加一个白天,除了换回了一身的疲惫之外,竟是什么都没追到。
他不止一次的在路上停留下来朝过往的行人和路边的摊贩打听有没有一队人马过去,其中有一美貌的妇人和一名姿容艳丽的小姑娘,可惜回到他的都是摇头。
直到第二页傍晚时分。在落日的余辉之下,顾怀中终于勒住了马,停在了官道的中央。
他有点茫然的看向南下的路,大道笔直。在夕阳的光芒之下,道路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可是在他的眼中却显得那么萧瑟和苍白。顾怀中从没感到这么无力过,身边稀稀落落的行人神色匆匆的经过,他们的眼中都带着一个目标,而顾怀中却好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人一样。
他翻身下马,默默的转回了方向,还尤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南下的路。
她们离开的这么决绝。这么干脆,这么不拖泥带水,他满腔的怒火在一夜加一天的追踪之中渐渐的被磨成了失望,他应该愤怒才是,愤怒到用他所有的力量,调动所有他能调动的关系,将那对胆敢忤逆他,背叛他的母女抓出来,然后狠狠的折磨她们,奚落她们。将她们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耻辱一点点的还给她们。
顾怀中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的自己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二十年的汲汲营营,他从参军第一眼看到梁大将军开始,他就在心底发誓,有一天他也要和梁大将军一样,威风凛凛,指挥着千军万马。带着俾睨天下的气势。
他从敬仰到接近,然后在梁大将军面前表现出色,得到他的青睐,待在身边亲自教习他武功和兵法,梁大将军给予他的不茨于一个父亲应该给予的。
他带着他回江南探亲,他无意之中救下了一名花一样的少女,竟是大将军的女儿。
不错,从初娶了梁怀玉开始,他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是众人眼中所羡慕的天之骄子。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骄傲回到边关,却残酷的发现,原来像他这样的寒门之子。能迎娶大将军的女儿在别人眼中是一种怎么样的不搭调。他所有的战功在他独特的身份之前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