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歌靠坐在床边,坐了良久,突然道:“睡吧。”
傅清城点点头,简单洗漱罢便钻到被窝,往贺庭歌身边拱了拱,将冰凉的腿贴在贺庭歌怀里安静的闭上眼。
从上次被贺庭歌发现之后,贺庭歌便一直睡在他身边,夜里习惯性的将他的腿放在自己温暖的怀里,傅清城也似乎贪恋这中温度,每夜再也不用忍受那种煎熬。
只是一个月,一个月而已。 夜,并不黑,渐渐习惯了谷种生活的贺庭歌看了一眼身边月光下被镀上一层莹白色的少年的睡颜,手自然的放在身边人膝盖处,将对方的腿放入自己怀里,继而轻轻合上眼。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习惯着生活的小细节,当有一天突然在夜中惊醒,而身边却是空空如也,不知道记忆中怀里那一丝冰凉还会不会触动心中最深处的那一丝温柔。
月光下的夜晚,空气中静的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呼吸声。突然,傅清城眉间一锁,双眼猛地睁开,警觉的感受着空气中突然的变故,纵然只是一丝细微的动静。贺庭歌刚刚入睡,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但还没有醒。
傅清城看了一眼贺庭歌,不动声色的坐起身来,轻轻绕过贺庭歌拿过一旁的衣物。
楼下的院落在月光下被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素衣的少年却是一改往日随意的神情,带着几分肃然,向着梨园方向看过去,似乎那里有着什么。
终究是察觉了什么,贺庭歌朦朦胧胧转醒,怀中却是空空如也,身边的床榻已经透着几分冰凉的气息。贺庭歌皱着眉坐起来,一边衣架上也没有那素白的衣衫,心中一种莫名额不安蠢蠢欲动,一把拿过衣物一边披着,一边向外走去。
似乎整个小院里只有贺庭歌一个人一般,除了自己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长之外,在看不到一丝别人的身影,也嗅不到一丝别的气息。
“傅清城!”贺庭歌怀着试探的心思,对着空空的院落喊了一声,意料之中的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夜风吹在脸上,微乱的发丝拂过脸庞,原本不爽的心情又烦躁了几分。
突然,贺庭歌警觉的偏过头看向一边,虽然那里一片漆黑。很久没有的警惕心在这一刻重新回到身为军人的贺庭歌身上,他绝不会认为自己将夜间的飞鸟看成那一闪而过的黑影,也不会认为,傅清城半夜三更不睡觉就是为了装鬼吓唬自己。当然,贺庭歌也绝对不会认为,那是什么“脏东西”,无关乎信与不信,只是直觉罢了。
那,就只有一种说法了:有人,潜入了梨园,傅清城察觉了,出来探查。想到这里,贺庭歌不禁有几分后悔刚才自己那一声,想来对方也是凭借自己的声音才寻到路径闯出梨园阵法的。
一旦认识到事情有了意料之外的发展,贺庭歌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敌在暗我在明,绝不是贺庭歌喜欢的作战方式。那把枪就在墙边,贺庭歌伸手将他握在手中,来人绝不简单,从那一闪即逝的身影来看,贺庭歌自认绝不是对手。他贺庭歌虽然从不向敌人低头,但他也绝对不自负。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罢了。下一秒,一阵空气的颤鸣声从身后传来,贺庭歌心里暗骂一声,脚下一纵,忙闪离刚才的位置,地上瞬间被被砸出几个圆形坑洞,看样子是由拇指大的圆形暗器所致,贺庭歌不否认,若是自己慢了哪怕一拍,这东西至少打断自己几根肋骨。
静,此时的院落只能用这一个字来形容,贺庭歌单手托枪斜放在胸前,警惕着看着四周,下一秒,又是同样的颤鸣声,这一次,却是冲着面门而来的,数量也明显更多,更是将贺庭歌躲开的死角封住,看来对方明显摸到到贺庭歌的退路,暗器的速度虽然比起子弹来说差了太多,但这一切也绝对发生在一秒以内,就在贺庭歌退无可退是,突然眼前一花,一抹素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下一瞬,只听见几声撞击声,四周的地上顿时出先几个小园坑洞
傅清城一脸肃然的盯着精密夜色下的四周,手中的折扇之间夹着几颗玄铁珠子,
我会忘记你的
“左前方五步处的雕刻,拿过来。”傅清城轻声说道,贺庭歌依言看去,果然有一个几寸来长,木刻正方在栅栏上,当即几步上去拿下木刻,回到傅清城身边背靠着傅清城问“怎么回事?”
“有人进来了,我不认识,木刻是启动阵法的引线,逼他出来。”
贺庭歌虽然不懂阵法,但他不会去怀疑傅清城,这是习惯还是自然,谁也说不清楚。
傅清城看着夜色下梨园正在以肉看难以捕捉的动静渐渐发生着变化,轻声但绝对不卑不亢的说道,“来者即事客,阁下何不现身相见,好让在下尽地主之谊。”
贺庭歌背靠着傅清城,同样警惕着看着四周,心里一阵暗叹,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人居然可以形同鬼魅,他恍惚间想起去年到云平关作战之前,父亲交给自己的一份文件,里面提到的三个特工杀手,其中一个代号“玉峰”的,似乎就有这般手段,不过当时自己对那翻形容不甚在意,认为不过是,夸大其词,人怎么可能飞檐走壁,即使有些本事,也不至于“形同鬼魅”但从现在自己亲身经历过后,却对那是自己的想法有了点动摇
忽然一声呼啸声打断了贺庭歌的思绪,却见傅清城折扇一甩几颗玄铁柱向前方打出,随后折扇中不知启动什么机括,几枚细弱牛毛的针飞射而出。
黑暗中转来一声闷哼,傅清城闻声腾身而起向着声音的方向追去,贺庭歌眉头一皱,紧追了两步,夜色中却不见了傅清城的身影。暗暗一咬牙,手中的枪被他狠狠的插在地上,原来,他贺庭歌没有多大本事,随便一个人都可能让他真身于危难。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一个需要被傅清城护在身后的一个弱者,一个弱者罢了,
手中是那个木刻,几寸来长,很简单的雕刻,并没有多少花样,可是做的却是很精细,渐渐握紧那个木刻,眼中多出几分坚定,他要变强,至少,不再是一个被保护者。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随着一声轻响,傅清城单薄的身影从门外走来,看道桌前烛火下的身影,傅清城脚步轻微,继而轻声哎道“怎么了”
贺庭歌看着烛火,没有回头,只是问道:“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傅清城坐到轮椅上,催动机关来到贺庭歌身边道:“不过应该是谷中人,当然,估计是混进来的。”
“和我一样?”贺庭歌微微偏头问道,傅清城闻言也不意外的点头道:“不无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
“不为什么,直觉。”傅清城说完吹了灯道:“睡吧,已经没事了。”
贺庭歌没有在说什么,依言上了他已经许久未睡过的床榻,傅清城没有露出丝毫未露出意外的神色,催动轮椅进了里间。
这一夜,从最初的刀光剑影再一次回到了风平浪静。贺庭歌躺在床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屋顶,心里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自己居然回到千年前的北齐年代,可是,在不知道是否可以回去之前,他必须让自己在这个强者林立的地方生存下来,他,必须让自己变强。
翌日,一切还是照旧,似乎昨晚的事,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场梦罢了,傅清城只字未提,看样子,这种不速之客,在这里也不少见。
竹屋后的湖中,时不时穿来一阵水声,水雾弥漫出,贺庭歌挺拔的身影隐隐约约,此时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收起之前迷茫的心境,正如手中的长枪一般,渐渐的变得坚韧,变得锐利。
傅清城从窗外收回目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挂在唇畔,贺庭歌,你终究还是贺庭歌,是我唯一认识的这一个贺庭歌。
负手来到书桌前,提起笔,双眉微微一簇,继而行云流水般的写起来,字体宛如本人一般俊秀,笔过处,留下一丝墨香。
“贺庭歌!”傅清城第三次看到厨房里半盆鱼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的对门外拿着手巾擦汗的少年喊道。
“恩?”贺庭歌回头,俊眉微皱,:“怎么了?”
看着眼前少年似乎又健壮了几分,长高了几分的身材,傅清城无奈道:“你也不怕龙王爷降罪于你。”
“为什么?”贺庭歌放下手巾,单手支着门框,问道。
“喂你!”说完拿起一边的馒头塞进贺庭歌嘴里。
贺庭歌拿着馒头咬了一口,靠在门框:“说道龙王爷,傅清城,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
“不信。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不信。但是,人总是有一个信仰的,这样,即使面临绝境,也不会觉得孤单,心里有一个可以信仰的神,是唯一可以支撑自己在绝境下不会轻易放弃的动力。“贺庭歌咬着馒头,轻声说道,他很少这么认真的说一段话,以前的他不相信神的存在,如果有神,为什么会让整个华夏大地变得民不聊生,狼烟遍地?“我不信神,但在这之前我有信仰,至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但是,现在离开那中境地之后,突然,就没有了信仰,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几天,我一直觉得我要强大起来,可是,强大以后的我,除了可以自保,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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