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苍摇摇头:“不用,借流言传一下就好。”
城南点头,现在盯着司马师苍这镇远王府的人不少,按理儿司马师苍不会放自己回王府。若这当口儿司马师苍真的送自己回王府,倒让暗处的人起疑。
见城南点头理解了,司马师苍才起了身:“为夫现在有事儿要做,可能要晚些回府,娘子不必等我。”
城南也起了身,答了一句:“知道了,万事小心。”说罢便送了司马师苍出门。
见司马师苍出了门,城南回身,上了楼,拿起一个绣篓子,开始给司马师苍做衣裳。
看着这红色的料子,想起那威国公府的大舅舅,叹了口气,便丢下了绣篓子,走到了书桌旁坐下,拿好笔纸,开始写一些自己还记得的药方子。
连连谢了二十余张,晓雨才回来。
城南放下了笔纸,走回了床边,看着满脸不忿之色的晓雨,笑道:“怎么是这样的模样,听见什么了?”
晓风帮着整理收拾了那些药方子,也瞧着晓雨。
晓雨面带怒色道:“哼,外面传得乱七八杂的,全是些胡言乱语!郡主不听也罢!”
城南摇摇头:“说罢。”看来外面传得似乎有些不像话,晓雨气得连郡主都叫出来了。
晓雨知道在城南这里也不能瞒着,老实说了:“奴婢在府里面就听见了,就有两个说法,一是郡主和聂紫将军要争这正妻之位,聂紫将军不想与郡主共事一夫,想刺杀郡主。还有一个是……”晓雨咬了咬唇,看了城南一眼。
晓风见她这副模样,忙催道:“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晓雨叹了口气:“是说这是郡主为了争宠耍的手段。”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呢,说如果真是聂紫将军真要派人刺杀郡主,郡主还能活着回来,抓着这点不放,说这根本是郡主耍出来的,就为了不让聂紫将军进这个门。
城南听了倒是笑了,要真是那刁蛮不经事的性子,被这般说道,那委屈就大了去了,不回家去告状都不行了。
看城南笑,晓雨倒是松了口气,没被气着就好。
晓风正走过来,脸上也染了怒意:“这些人怎么胡乱嚼舌根呢!”
城南笑笑:“由他去。”
晓风站到城南身旁,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对了,郡主,方才奴婢在晚膳前见到了爷以前身边的大丫鬟思梦,她让奴婢在郡主身边求求,让她进屋侍候。”
晓雨疑惑了,直接问晓风:“你怎么能受别人的银钱呢,你不会还真打算帮她吧。”
晓风直接给了一个白眼,她要真打算帮,会这样直接把东西放在郡主跟前吗!看着挺机灵的,这时候也不用脑子想想。
晓雨顿了顿也是反应过来了,感叹道:“奴婢知道了,这就是郡主说的虚以委蛇了!”
晓风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就给五两银子就想着她出卖郡主,可能吗!
思梦,那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丫鬟。城南掂量起了荷包,再打开瞧了瞧,五两银子呢,够大方的了。不知道,那么想着进屋侍候是为了什么,兴许是为了司马师苍?自己一来就让她俩歇着了,处处都没有插手的地方,进不来里屋。
按理儿她俩是司马师苍的贴身丫鬟,更衣洗浴都是要近身侍候的,可是司马师苍军营出身,不习惯,所以那俩个贴身大丫鬟就没了用武之地。现下求着进屋伺候,哼,她才不会放两个人来碍自己眼。
“告诉她你被我骂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死心呢,估计着还要找其他办法的吧,她倒是想看看她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城南将银子递给了晓风:“银子收着吧,别还给她了。”
晓风点了点头,收下了银子。
城南拿起了绣篓子:“你们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儿吧,不用守着我了。”
晓风晓雨点头退下了,郡主说不用那就是不用。
城南做好了一只袖子,满意的笑了笑,还剩一只袖子,明天再说,今天就先睡了。
☆、争取
千宁宫内,轻纱袅袅。
永宁坐在院前的秋千上,一晃一晃,看向那夕阳的方向,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香云上前,提醒道:“公主,这风还凉得很,天色也暗了,先回殿吧。”
永宁收回了眼眸,笑意也浅了,起了身,拂了水袖:“走吧。”
“明日一早还要与五皇嫂去鸿福寺上香,东西可都备好了?”
香云跟在永宁身旁,点头:“回公主,都备好了。”
回到殿中,永宁便拿起了一方手帕开始仔细绣着,看那绣样,是两蝶绕莲,针脚细密,绫纱上等。
“公主,方才有通报丫头禀报,永婕公主来了。”
听了香云的话,城南抬了下眼,又低头瞧了瞧快要绣好的帕子,道:“带她进来。”
“永婕给永宁姐姐请安。”不一会儿,被带到永宁面前的永婕行礼,语气听着恭敬了,但却是连腰都没弯,只点下头而已。
永宁面色未变,也只是抬了头,看了一眼永婕公主,又低下头绣帕子,淡淡道:“现在时候也不早,永婕你到本公主的千宁宫,所为何事?”
那永婕神色未动,却是笑了笑,看着永宁手中的帕子,夸道:“永宁姐姐的女红还是那么好,定是拿到哪里都会受人喜爱的。”
永宁继续着手上的活儿,回道:“妹妹缪赞了,妹妹的琵琶技艺才是名动京都呢。”
永婕公主听了这话,脸上浮起了自豪的神情,她的琵琶弹得很好的确是众所周知的。不过瞧着永宁的神色淡然,语气中也丝毫没有羡慕的意思,便道:“小妹的技艺还需磨练,还需要姐姐多多指点呢。”
永宁见她这般说话,想来是想要比她的样子,呵呵,仗着一项本事榜身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想着便轻笑了一声:“永婕,你是知道的,虽然本公主在圣花节上做了花仙子,但是要比琵琶,是比不过妹妹的,这不,侥幸得来的名头,于心不安,想着明儿还得去鸿福寺上上香呢。”
永婕听了这话,眼神顿时变冷,永宁的意思是,无论她的琵琶得多好,总还是比不过她永宁,也做不得花仙子,是吗?
想着今儿来的目的,永婕公主原本黑了的脸又瞬间恢复,眼神回暖:“永宁姐姐靠的是真本事,哪里就是侥幸了?”
永宁笑笑,也没说话,继续绣帕子,等着她说话。
“永宁姐姐,婕儿听说,元戎国太子的接风宴,就在两日后?”语气中尽是试探之意。
永宁抬眼疑惑地瞧了她一眼,又低头绣帕子:“是的,我也听说了,怎么,内务府那边没通知妹妹?”
永婕公主瞧着永宁:“姐姐这女红那么好,莫不是想着接风宴时露一手,给我天司国争光?”
永宁的针顿了顿,才接着道:“为我天司国争光之任,自有皇兄等儿郎担当,我等女流之辈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永婕公主轻嗤一声:“姐姐这话就说差了,保家卫国虽有皇兄们当那重任,但咱们身为皇室公主,也应当尽咱们的一己之力,为父皇和皇兄们分忧。”
永婕公主见永宁跟没听到似的,便直接点明:“听说这元戎太子是来……和亲的,若这亲真的成了,那以后将两国无战,而且,元戎的战马也会让我天司,如虎添翼。”
永宁眉轻皱,随即笑道:“永婕妹妹有此为国为民之心,实乃天司之幸。妹妹对元戎太子的这份心思,姐姐我定会与父皇母后好好说说,成全了妹妹这份赤诚之心。”
永婕公主脸色一变,忙道:“我哪里比得上姐姐,我还有一年才能议亲呢。这重任,该是姐姐才担得起的。再则,姐姐还是我天司唯一的嫡公主,也是议亲的时候了呢,臣妹听说那元戎太子文韬武略,与姐姐可谓是天作之合啊。”
永宁针下一顿,站起身来看着永婕公主,眼神渐冷:“两国相交乃是国之大事,妹妹还是莫要妄议朝政的好。”
后宫妄议朝政一向是最不受待见的罪名,她可是还没议亲呢,一旦妄议朝政的名声传了出去,于她的闺誉有碍,她今儿已然够冒险了,哼,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想着,便道:“姐姐说的是,妹妹不是故意的。呵,时辰也不早了,妹妹就先告退了。”
永宁捏紧了指间的绣花针:“嗯,没事儿就好好修习一下女儿家该做的事,别尽琢磨一些不该你担心的事。”
“是,永婕记得了。姐姐,妹妹这就走了。”
永宁看着离去的永婕公主,冷意渐上了心头,她都敢来挑衅自己的,和亲之事绝不是空穴来风。
元戎的战马……
“嘶……”不知想了多久,直到指间的针刺到了手,才回过神来,举起了手看,没流血,只是扎了一下。
一旁的香云忙上前,刚才公主想事情,她都没敢出声,现在公主终于是回神了:“公主,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和亲是事儿准是假的呢,这不有皇后和太子吗?您就别担心了。”
“出去。”永宁淡淡地下了命令。
香云退了一步,有些担忧地瞧了永宁一眼,见她神情不像有什么大问题,便带着满屋的下人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