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雨农歌 (破产兔)

榆树巷子春雨知道，那里离秀姨的云绣坊就隔一条巷子。
且说这边秀枝烧了水冲好姜茶端出去时，竟不见了春雨，就知她肯定是去了蔡嬷嬷那里，心下怕她吃亏就立刻锁了门准备跟去。可是又一想万一大哥四弟他们回来了不知道她们去哪了咋办，可她又不会写字只好托了对面的杂货店，说她大哥们来了就说去榆树巷蔡嬷嬷那里了。那杂货店已经认得对面这李家的人了，当下应了，秀枝这才放心的急匆匆赶往榆树巷。
榆树巷不长，春雨问了人就找到了蔡嬷嬷家。敲开了门果然是蔡嬷嬷，只是不等蔡嬷嬷说话，春雨就直接开口问起了春桃的事情。
“蔡嬷嬷，还记得我不？我这次来时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我妹妹春桃？”
“哈哈，记得。我还以为大妮子是想开了，来求我进周家呢！”蔡嬷嬷当然还记得春雨呢，她那次之后还专门打听了一下春雨知道她没事，这才放心了。不过，下次咋又换成她妹妹春桃了？
“……蔡嬷嬷，我是真的不想进周家。有人见了我二妹春桃不知道为啥和一个牙婆走了，我是想来问问是不是你。”春雨忙说，天哪还求着她进周家，就是进宫她也是千万个不愿意的。她可不想当奴婢，干着伺候人的活儿计。
“妮子，这牙婆多了，咋能会都找上我的，那我岂不是偷着笑了。咋了？可是你妹子也是不情愿的，被人骗了？不过你既然识得字估计你妹妹也是识得的，自然不会被骗去了的。”蔡嬷嬷说着，心里却嘀咕上了。天可见的，她虽然干的是买卖人的事，但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她可不干那犯法遭天谴的事。就拿上次春雨的那事来说，她也是被人蒙蔽了，再说也没有成功嘛！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这方面我就认得你一个，再说你在咱这里是最有声望的牙婆，我也是想来问问你。”春雨忙说着，顺便给蔡嬷嬷戴了个高帽儿。
“哈哈，那倒也是啦，这附近可不是我蔡嬷嬷最有信誉，说介绍到那里就介绍到那里，从不骗人。那几家大户也是认识的是大管事，钱也是给的多的。”蔡嬷嬷得意的笑着说，心下对春雨喜了几分。
“那嬷嬷可有知道还有谁与你是对头？”春雨趁机问，每一行都有竞争对手，直着问怕是她不说真话的。
“对手？谁会是我的对手。不过倒是有一个惹人嫌的。”蔡嬷嬷撇撇嘴说。春雨一听就知道有戏，忙伸手拿出十几文钱递给蔡嬷嬷，笑着说：“麻烦蔡嬷嬷详细说下。”
“哎呀，不就是说个话嘛，哪用得着你破费。”蔡嬷嬷说着，却是手快的把钱收了塞进袖子里。这才说了起来：“你不知道，有个林牙婆的，可不是啥好东西。她年轻是就不是个正经玩意儿，可是待过暗巷的。暗巷你这小姑娘家可听了也不好就不给你详说了，反正那就是个龌蹉地儿。她后来勾搭上个放高利贷的，后来就干上了牙婆这一行。她和她那相好就经常去偏远的山村找一些小姑娘的，有些倒是正经的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了，有的却是卖给那些老光棍做媳妇，还有更甚的卖到了勾栏暗巷……哎呦喂，那可都是天谴的事儿啊，老婆子我想都不敢想啊……”
听完蔡嬷嬷的话，春雨可是彻底急了。春桃要是落到正经的牙婆手里还好，最多的花些银钱再赎回来。可如果是落到这林牙婆手里……春雨都不敢往下想了。
“蔡嬷嬷，你可知我们村的那个黄狗子？”春雨冒试着问。
“黄狗子？倒也耳熟……”蔡嬷嬷想了一会儿一拍腿说到：“想起来了，那黄狗子好像是那林牙婆相好的身边的狗腿子。”
“……”春雨大吃了一惊，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有可能三叔也知道这事？不会的，三叔再不好也不会干出这等害侄女的瞎事。可是春雨又想起了她那次可不就是三婶儿干的，于是心底儿没谱了。
“妮子，你那妹子可别是被骗了。那林牙婆经常去那村里，看见年纪小长得又不错的小姑娘了就骗人家说能去大户人家享福，还能卖的一大笔钱给家人……而且，我好像听说这两天林牙婆又找了几个丫头，准备卖向外地的。”蔡嬷嬷倒是好心的提醒到。
“真的？那，那官府都不管么？”春雨忙问，这买卖人口在这里不也是犯法的么？
“人家明面上也算是正经牙婆，在官府也有登记的。再说这买卖的丫头都是签了契约的，官府想管也没办法的啊。”蔡嬷嬷无奈的说，本身这牙婆也是正经的行业，就是被这些为了钱啥都干的下作人给糟践了。

　　☆、第三十七话 春雨救妹

“那，那可咋办？”春雨本来意思是赶紧去报官，可现在咋办。
“丫头，你也别急，这林牙婆一般都买来几个丫头后怕她们不听话，先关个几天这才让她相好的带走卖了。
不知道你妹子丢了几天了？”蔡嬷嬷问道。
“也就是今天清早。”春雨忙说。
“那应该没事，自少也得等到明日才会出发了。你赶紧回去找你家大人，带的人越多越好，去那林牙婆家找人。到了地方就闹，闹得人尽皆知她们就不敢耍横了，毕竟她这也不是见得光的事。”蔡嬷嬷说道，倒
有些教唆的意思。她就是有些给林牙婆找不快的意思，叫她平时嚣张的紧。反正这方法也确实能解决了问题，又能达到她的意思，可不是两全其美。
“那麻烦蔡嬷嬷告诉我地址。”春雨说了，又拿出十文钱谢了蔡嬷嬷。蔡嬷嬷倒也不客气，再次伸手接了钱脸上的笑倒是更热情了：“你就到我家后面的那条巷子，走到头左拐，那里拐角处有单独的一家就是了。
她家门前有棵大榆树，你们不会找错的。”
“谢谢蔡嬷嬷了。”春雨倒是没计较蔡嬷嬷见钱眼开的样子，立刻道了谢就赶快走了。
本来她是想着先回去给她爹们说一下，再商量着看咋办。可是她突然想起来那蔡嬷嬷的语气也没有很肯定，万一春桃不是在林牙婆那里，又或者即使在万一那林牙婆不是明日把春桃她们送走而是今天咋办？
要不先瞧瞧的去看一下，确定一下再说？这样想着，春雨就立刻转了方向，朝榆树巷后面的那条巷子走去。
只是春雨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她二姑秀枝就找到了蔡嬷嬷，问了情况知道春雨是回店里了。这才又急匆匆的回去店里，怕春雨回去了看到锁着的门再着急了。这一下，却是与春雨彻底错开了……
且说春雨这边走着，不消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那家门口。到了门口发现大门紧闭着，也听不到里面有啥动静，急的春雨在外面直转圈。
她活了二十多年了也没干过这事啊，在前世有个啥事都可以报警解决。现在却是不行了，还是需要她想个办法才行啊。
正在春雨想办法想的的心焦时，却是听到了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听着还是向门口来的。春雨忙躲到了拐角的那棵大榆树后，那棵树刚好长在拐角的墙角处，正好可以容纳一人。春雨人瘦小这树干又粗大自
然可以挡住了。
就在春雨透过树干与墙的缝隙往外看时，大门打开了。
先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然后是一个大约三十七八的半老徐娘，一大把年纪了还穿着水红棉袄，涂着胭脂揩着米分的，春雨心想这俩人说不定就是林牙婆和她的想好了。
“虎哥，这才半天就要走了，奴家舍不得你嘛。”林牙婆嗲嗲的说着，还顺势靠在那男人的胸前，看得春雨只想吐。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少女发嗲，也不嫌恶心。
可是有人就不嫌，就比如说这叫虎哥的中年男人，他还挺享受的抓了一把林牙婆的柔软，惹得林牙婆娇呼一声这才满意的说：“这不是最近官府那边不知道听到了啥风声，整天的盯着俺呢。奶奶个熊，老子出个城你知道有多费劲不？”
“那这几个丫头咋办？奴家从来没有一个人去送过。你个黑心肝的，这大冷天的也知道不心疼人。”林牙婆不满的说，还用手拧了一下那虎哥。
“哎呦心肝儿，大爷俺咋会不心疼你啊，昨晚还疼的少么？”虎哥笑眯眯的说，顺便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脸的，大白天说这干啥。”林牙婆说着，却是笑的花枝乱颤。春雨忍不住吐槽，还不能大白天说这，你们这大白天搂搂抱抱的就要脸了。
“好了，正事儿要紧。只要这次你办好了，大爷我就给你好赏头你要啥都给。”虎哥忙安慰到。
“哼，要你把家里的婆娘休了娶奴家进门，你敢么？”林牙婆翻了个白眼说。
“……咋又说这个了，俺不是说了那婆娘不是个顶事儿的，只是俺娘给娶了不好休了。俺天天来你这还不成么？”虎哥的脸上有些不太好了。
“奴家就是说说，都跟着你这么多年了，奴家几时有过怨言，你倒好说个两句就生气了，呜呜，你个没良心的。”林牙婆又哼哼咛咛的哭了起来。
“哎呦心肝儿，俺错了。等这次结束了，俺带你去城里住几天，好吃好喝逍遥个够行不？再多买些首饰给你行不？”虎哥忙安慰到。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骗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