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子,而她自认长得不差,身材也是爆好,万一睡到半夜他兽性大发自己怎麽躲得过去?
犹豫了很久,始终是呆不下去了,她收拾了一些自己的小东西,正要出门,屏风後却忽然传来风影夜低低沉沉的声音:“今夜你若走出这扇门,我和东陵默这辈子便不会有合作的机会。”
浅浅一怔,忙住了步,回眸瞪着屏风後那道模糊的身影,紧咬着薄唇,气得恨不得一掌把他劈死。他居然拿这种事情来威胁她。“就算你不与他们合作,我也不会把自己交给你,你别痴心妄想。”
屏风後的风影夜朗朗笑了声,不屑道:“还记不记得你从前是如何勾引我的?脱光了抱着我,拉我的手去碰你的……”
“那不是我!”她用力打断他。
他越说,她越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无地自容,虽说那个灵魂不是自己的,可这副身躯从前真的与他如此亲近过。
慕浅浅怎麽可以这样无耻,现在弄得她像是跟她同样无耻一般。
“我只想告诉你,既然我从前对你完全不感兴趣,那麽现在也是一样,你以为我留下来是想要你吗?”他的声音安安静静的,听不出话语究竟是真是假。
浅浅不说话,曾经经历过的那三个男人,让她彻底了解到很多时候男人是一种口是心非的动物,说的话和做的事完全不一致。
风影夜又浅浅笑了笑,忽然站了起来,跨到浴桶外。
听到里头的声音若,璿心里头又升起几分不安,不自觉往门边靠近。
“不要质疑我说的话,也别指望我会对你说第二遍。”
她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回到房中央,把她的小东西一件一件放回到梳粧台上。
“你究竟想怎麽样?”背对着屏风,她不想看到他那高大的身影,心底确确实实有几分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我说了,你是我的娘子,这里是我和你共同的寝房,夫妻俩睡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吗?”
“哪怕睡在一起也是同床异梦,如此又有什麽意思?”身後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姑且相信他一回。
“至少府里的人会认为他们老爷和夫人的感情深厚,相亲相爱。”他从屏风中出来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笑得轻柔。
“你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吗?”放下手里最後的一件小东西,她转身看他,本想说话,却不想刚看到他的时候,便顿时被他一身如同妖孽一般的气质给迷得失了魂。
墨色的青丝沾上浴汤,乱乱地垂落他的身前,有几缕发丝随意落在脸上,把他一张漂亮得天妒人怨的俊颜衬托得更为狂野和感性。
一件玄色睡袍随意披在身上,领口大开,惹人犯罪的锁骨若隐若现,整件衣袍上还有不少处被浴汤沾湿的痕迹,乱乱的,极致的美,也极致的蛊惑人心。
他或许没有赫连子衿那麽漂亮,但那狂野的气息却是赫连子衿所没有的;他或许不如东陵默那般冷酷,可是,那一身邪魅的味道却足以让天下所有女子失魂;他也没有轩辕连城的张扬和强势,但他一身被表面的儒雅温润包裹着的霸道傲气,一柔一刚纠结在一起的矛盾气息,却让人完全移不开目光。
他或许每一面都不是第一,可却每一面也都是唯一,掺和在一起,组合成一个独一无二的、迷死人不偿命的绝色美男子。
这样的外貌,这样的气质,轻易乱了任何一个女子的心魂。
浅浅就看了这麽一眼便连魂儿都给丢了,直到听到他愉悦的笑声响起,她才蓦地回神,慌忙举手往唇边拭去。
还好唇角是干的,她真怕自己看他时会像看赫连子衿一样,无耻地流下哈喇子。
“怎麽样?好不好看?”风影夜的声音如同磬石相撞一般,悦耳,低沉,迷人。
听到他的声音,她又不自觉丢了几魂,小巧的头颅诚实地点了下去,两张薄唇一张一合,溢出两个让她事後後悔得要死的字眼:“好看……”
顿时房内传出了风影夜爽朗的笑声,那笑声清脆明朗,没有半点虚情假意,也不像他平日所掩藏的那般,那是真诚和愉悦的笑声。
守在外头的月儿不由得心情大好。
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老爷这般纯净的笑声了,他从来都是笑得内敛而无心的,哪怕笑得再好看,那笑意也从来达不到眼底。
可他今日却笑得这般放肆……能让他如此的,也只有夫人了。
相对於月儿的欣慰,浅浅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她居然当着风影夜的面说他好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错乱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有种鬼使神差不受控制的感觉。
“有什麽好笑的?你确实长得好看,我不过是在说实话。”
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好破罐子破摔,白了他一眼之後,她回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抬头看着依然笑得放肆的男人,不悦道:
“留在这里也可以,不过,你睡地上我睡软塌,你叫他们抱一套被褥过来给你。”
她才不相信他风影夜会在意旁人的目光,坚持住在这里也不知道有什麽歹念,说不定真想对她做些什麽。
“哪怕真做点什麽也定然是你主动的,说不准到了半夜你会爬起来把我强掉。”轻易看出她的心思,风影夜举步走了过去,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笑道:“给我倒杯茶。”
“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倒吗?”话是这麽说,她还是端起了茶壶,温顺地倒了杯清茶递到他跟前。
“这样才乖。”风影夜接过,浅浅尝了一口,这一刻的他心情似乎挺不错:
“你要是乖一点,听话一点,说不准我还真应了你的心愿,考虑一下如何跟东陵默他们合作。”
浅浅没有理会他,谁知道他的乖一点听话一点是什麽意思,万一他让她躺在榻上等着他来欺负,难道她也要答应吗?
“我是不是脸上写着色胚这两个字?”风影夜瞥了她一眼,实在感到无奈。
这女人防他就像防贼一般,真心让他不爽。
过去他所遇到的女子,有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盼着他的宠幸?又有哪个不是投怀送抱,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一口吞下去?
唯有这个自己明媒正娶的娘子对他完全不屑一顾,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些不相干的男人。
浅浅懒得理会他,本是想说一句你确实是个色胚,可是大半夜的她不想与他讨论这种问题。
她站了起来走到软榻边坐了下去,看着他:“你今夜究竟要怎麽过?到底要不要他们给你拿一床被褥?”
“你说呢?”风影夜也站了起来,向她走去。
浅浅一惊,忙站起来远离着他:“那好,你睡软榻,我吃亏一点,我睡地上好了吧?”
虽然他这样确实很没绅士风度,不过他没有是他的事情,她总得要想个办法让自己安然度过。
丢下这话,转身向门外走去。
可才刚走了两步,腰间便忽然一紧,在她还来不及惊叫之前,风影夜已经把她抱了起来,随手扔到软塌上。
不过这一次他特别注意过,扔出去的力道十分轻柔,绝对伤不了她,那次把她砸成重伤的记忆依然历历在目,他也不想再来一次。
浅浅低呼了一声,忙从软榻上爬了起来,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眸盯着他,急道:“你不要强迫我,你若是强迫我,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风影夜眼眸微微眯起,脸色一沉,几分气闷:“你放心,除非你主动爬过来求我,否则我碰都不会碰你一下。”
他坐了下去,在一旁躺着,翻身背对着她。越来越发现,这女人真的有能耐把他给活活气死。
浅浅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他的自尊,可是伤他总比伤了自己要好,他那种有钱人,想要女人怎麽可能会没有?
就今日遇到的那个柳如月来说,人家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性子也温顺,配他绰绰有余。只要不碰她,他碰任何人也没关系。
她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轻手轻脚把被子扯了上来盖在自己身上,见他依然一动不动躺在外侧,她总算松了一口气,也学着他那样转身背对着他。
实在是太累也太困了,哪怕心里紧张得很,可躺下去没多久,呼吸便渐渐均匀了起来,人也沉睡了过去。
倒是风影夜从头到尾一直睡不着,尤其在听到她安稳入睡的呼吸声後,更是气闷地霍地转身,盯着她纤细的背影,胸膛因为气闷而剧烈起伏。
这世上怎麽会有女人如此抗拒自己?他自问长得不差,身材也比一般的男人要好太多,哪怕比起她殿里那几个男人,自己也毫不逊色。
可她为什麽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他们?而自己在她心中居然连一点地位都没有!
其实,他曾经问过自己,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喜欢上这个女人,但答案是没有答案。他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只是很不爽他的娘子对自己毫不在意。
今日柳如月摆明了想要跟她抢男人,可她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邀人家上门,给人家制造机会接近自己的夫君。
这样的娘子,真是伤透了他的心,应该说是伤透了他的自尊,他真的那麽差劲,让娘子把自己推到外面,推给别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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