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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七世难书钟情早 完结+番外 (南木有泽)


  新房中,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火红盖头的阿铃此刻正乖乖地坐在床上,一旁桌上的花烛默默的落着烛泪,明亮的烛光摇曳着,渐渐模糊了新娘的倩影。
  文府大门大敞,挂着文府的牌匾旁朱红的纱灯微微晃着,透出明亮的柔光,在这夜里格外的鲜明。
  此时,和文府能形成鲜明对比的恐怕就是不远的山上,那间叫做渡岚寺的庙宇,灯光昏昏,静寂无声,除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有僧人手中拿着烛灯,穿行于寺庙的庭院之中,在月光下,映出了俊美清冷的面庞,只见他默默的在大殿前的香炉中续了香火,然后跨过了门槛,缓缓的走入了大殿。殿前两旁亮着香客们祈福的长明灯,摇摇曳曳,迷蒙了目光。
  随着夜色渐深,坐在新床上的阿铃渐渐的有些紧张了起来,洞房花烛夜,过了今晚,她就会真正成了文方的媳妇,谁能想,当年的一句玩笑话今日竟成了真,直到此刻她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外堂好像比刚刚更加喧闹了。
  了尘将手中的烛灯轻轻放在了供桌之上,向后退了几步,双手合十跪在了佛像前,目光虔诚非常。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十分的真诚:“佛祖,今日是阿铃大喜之日,了尘心中实为她感到欣喜,可是不知为何又有些难过,心中甚感迷茫,所以想来求得您的度化。了尘自幼出家,一直虔心修行,未有他愿,此为初次,只愿佛祖能够保佑阿铃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幸福美满,了尘愿意为她承担身上一切的苦厄,愿佛祖慈悲护念。”
  阿铃听到吱嘎的开门声,门外的吵闹顿时传入了房间,心下一紧,以为是文方回来了,却听见丫鬟春香焦急绝望的声音,断断续续,“少……少奶奶,快逃,快逃啊!外面……不知从哪来了一伙流寇,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前厅死了……死了好些人了!奴……奴婢……您赶紧逃啊!”阿铃听到此话脑袋轰的一声,立刻自己掀掉了红盖头,便看见春香正捂着肚子,斜倚在门口,鲜血从她的指缝流出,已经在地板上汇聚成了一小滩。阿铃顿时浑身冰冷,奔到她得跟前,急问道:“春香你怎么样?”春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阿铃心中一紧又问道:“外婆呢?少爷呢?老爷夫人还有老太爷都怎么样了?”春香的眼中落下泪来,这次倒是开了口,只说了快逃两个字,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了尘俯下身去,僧袍坠地,顶礼膜拜。
  一叩首,愿她平安喜乐,福德绵长。
  阿铃苍白着脸色,牵起裙角慌忙的向举办喜宴的前厅飞奔而去,大红的绣花鞋急速的踏在青石板地上,远远的便能听见人们的哭泣与尖叫声,阿铃穿过蜿蜒的走廊,火红的裙摆随着她得奔跑肆意的飞扬了起来。
  二叩首,愿她夫妻和鸣,白首与共。
  阿铃跑到了前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才及时制止了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好多穿着破烂的流寇拿着刀斧正在进行着单方面的屠杀,他们甚至连面都没有蒙,看来早就打算不会留下一个活口。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腥咸的气味与绝望的恐惧,到处都是刺目的红色,竟和装饰屋檐大额红绸布与薄纱融合呼应在了一起,充满了讽刺。而在这红色中间,她竟是看到了文方静静的躺在那尸体中间无法瞑目的看着堂前的囍字,一时间眼前一黑,身子摇了摇,竟差点跌倒在地,泪水模糊了双眼,恍惚中,她仿佛又听见了谁在问着,阿铃,将来长大,我娶你过门好不好……
  三叩首,愿她命长百岁,儿孙满堂。
  刺耳的尖叫猛然拉回了阿铃的神智,只是无意中向角落的一瞥,却如惊雷劈入心间一般。她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力量,让她可以在一瞬间就移动到了外婆身前,在那冰冷的刀刺过来的时候,挡在了外婆的身前。那刀刺入腹部的时候,有些凉,抽出去的时候,她只觉得滔天的剧痛汹涌而来,她用手捂住了伤口,却再不能着力的缓缓坠地,当脸颊贴到了地面,她再也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凉,然后渐渐变成了刻骨的冷意,她眼睁睁的看着外婆痛苦的大叫着她的名字,想要上前跟那匪寇拼命,眼睁睁的看着那匪寇用沾着她献血的刀刃看向了外婆,但是身体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什么都做不了,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流到了地面上,她只觉得心比腹部还要疼痛,却是好累好累,恍然好似又回到了外婆的怀抱里,温暖安详,外婆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唱着熟悉的歌谣:小宝贝快快睡,你会梦到我几回……听着听着,她便闭上了眼睛。
  了尘从蒲团上直起了身体,双手合十。
  

  ☆、世上安得双全法 六

戊寅年五月初十,文家娶亲。流水之宴,宾客云集。彼时战乱,多贫穷饥饿之人,落草成寇。文家富甲一方,方少成亲,一掷千金。是以至夜,流寇突袭,文家上下,洗劫一空,无一活口。漫天大火,惊动百里。
  文府后院的大火燃起的时候,就连在山上的渡岚寺都能看见。只是此时,夜还很静,风未起火未燃。
  了尘祈愿完毕从大殿走出的时候就看见师父从禅房中走了出来,他恭恭敬敬的对着师父做了合十礼,有些疑惑师父为何神色如此凝重,只听师父深深叹了口气,话道:“了尘,这一切皆是劫数难逃,罢了,叫了你的师兄们拿着水桶下山救火去吧。”
  了尘面上露出一丝疑惑,问道:“师父,不知是何处起火?”
  澄空深深的看了了尘一眼,缓缓开口,说出了文府二字,便看到了尘的身形晃了晃,接连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了尘的脑子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再快一点。他在黑沉的山路上疾驰着,来不及带任何的可以照明的东西,被树枝绊倒了好几次,他却丝毫没有感觉的爬起来继续向前跑着。
  奔跑着穿过曲折的弄堂,还未接近文府的大门,他便闻到了那股浓重的散发着不祥的血腥气味,了尘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大门前的朱红纱灯依然透出明亮的灯光,文府上下依旧灯火通明,在那灯火的映照下,了尘的脸看起来格外苍白,好像死人一样,僧袍不知是被什么刮破,身上沾了好些泥土,连平时俊美如玉的脸颊上也被污了,看起来好不狼狈。他在大门前停住了脚步,流寇已经洗劫一空的离开了,只留下了厅堂中满地的尸体。远远的,了尘就被躺在地上的一抹大红刺痛了双眼,他立时奔而向前,在门槛处却绊了一跤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似是毫无所知的爬起来,踉跄的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眼中只有那抹红色,脸颊上凉凉的,却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了尘跪坐在了地上,轻轻的把她从地上抱起,那动作如此小心翼翼,好像怕把怀中的人碰碎似的。她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好像睡着了一般,正红色的袄裙嫁衣,斜襟领上缀有细腻的盘扣绞花,宽袖边缘的暗纹是盛开的折枝牡丹,裙上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百子百福的花样,金线滚边,尾群长摆拖曳在地,穿着嫁衣的她真的很美,可是那嫁衣上的血迹却那样的刺眼,刺得他泪流不止,刺得他心痛异常,宛若刀绞。那副她戴了一生从不曾从手腕上摘下的银铃上也沾满了鲜红的血,从前那清澈悦耳的铃铛声恐怕是再也不会响起了。
  了尘缓缓的抬起手,稍稍迟疑了一下,却又坚定的伸了出去,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颊,然后又拢了拢她散乱的乌发。他在心底迷茫着一直想要伸出的手,竟然在这种时刻才有勇气去碰一碰她。
  他俯下身子,贴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道:“阿铃,了尘知自己无法参加你和文方的婚礼,但是从前也曾暗暗奢望过,却没想到今日真的能得见你穿着嫁衣的样子,得见你人生中最美的时刻。果然,佛祖诚不欺我,人是不应该有奢求的,可是这罪孽应该由了尘承担才是啊……”
  “阿铃啊……”
  “阿铃啊……”
  了尘如往日一般轻轻叫着她的名字,以前她都会眉眼弯弯的冲着他笑着答应,然后调笑着叫一句小和尚,可是今日她却没了回应,而今后也再不会有人应和了。
  了尘只觉得内心的痛苦好像巨浪一般汹涌着,翻滚着,从出生之日起,他从来不曾体会过如此强烈地情感,他一直是那样淡漠,而今这痛苦竟让他再难以承受,最后化成了一个名字,仰天悲鸣,让闻者哀恸。
  那些流寇们抢完东西在后院点起的大火,渐渐的烧到前厅,了尘却浑然不觉,依然抱着阿铃的尸体呆坐在血海之中,最后却是被找来的两位师兄强行架出去的,但是却一直固执的不肯放开怀中的阿铃,直到被架出了文府,他才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缓过神来,便不管不顾的立即又冲了进去,直到在大火之中,把外婆,文方,文方爷爷父母的尸身都拖了出来才万分狼狈的回到了阿铃的身边。
  师兄们已经前去救火,他看见师父远远走进,最后立于他的身前。他的身后是漫天的大火,可是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热,反而觉得冰冷,那种从心而外发出的冷。师父此时的身上不知是因着火光映照的原因还是怎样的,竟好似周身散发着淡淡地光晕,了尘顿时了悟了,五体投地的跪拜在了师父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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