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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嫡非庶 (宝酪)


  郑晏还在院子里站着,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瞧郑叔茂刚刚才揍他那个熟练劲儿就知道不是第一回。就这样都没揍掉他的胆子,一看见阿团出来又开始挤眉弄眼。
  阿团:“……”
  老侯爷一脸慈爱地上前摸摸他的狗头:“你爹揍过你了,我就不训了。知道什么叫‘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吗?”
  三字经都没念完的郑晏懵懵懂懂地仰起脸。老侯爷笑着点点他,对身后的儿孙吩咐道:“盯着他,一天背一百遍。”
  郑叔茂回京述职,承平侯府难得齐聚一堂,晚上肯定是要摆接风宴的。下午老侯爷走后,三房就忙乱了起来。
  郑二爷不讲究,根本没准备拉人的马车,把小儿子和西北的土产堆一块拉回来的。郑昂几乎一路跟父亲骑马回来,到中途大腿磨破了才被父亲押上货车。父子三人都累到不行,抓紧时间洗了个战斗澡,想着最好能趁晚上开席之前打个盹。

  第五章·所谓接风洗尘

  云氏自从和阿团相认后,精神就无比亢奋,觉得自己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身边的丫鬟们个个被指使得团团转。
  四个大丫鬟里只觅松是贴身伺候的,算丫鬟里的头,掌小库钥匙的叫寻芳。这两个都是从云家陪嫁过来的。后来又进了一个探雨,一个索霜,一个管首饰成衣,一个管器物摆设。
  陪房里另有一个叫麻黍家的媳妇子,除了平日伺候,还能帮云氏看看账本,算是云氏跟前数得着的。
  探雨和索霜盯着小厮和小丫鬟们开箱归置郑叔茂带回来的东西,主子喜欢的抹干净直接摆出来,不可心的或者留着送礼的先收进小库。寻芳守在库门,给需要入库的贵重器物造册。
  云氏照郑叔茂的意思,将今晚给各房的礼物一一分好,插空还要给阿团普及承平侯府上上下下的人物关系。
  承平侯府如今三世同堂,塔尖上就是方才见到的瘦巴巴的老侯爷,内院掌中馈的是老侯爷的继室钱氏。阿团严肃地点点头,这俩基本就相当于学校的正副校长、公司里的董事长和总经理,是侯府里最粗壮的金大腿。
  往下一代分了四个生产厂家,长子、次子与长女乃侯爷原配白氏所出,钱氏进门后生了一子一女,另有一对庶子女分别是两个姨娘所出。阿团生的晚,上一代的姑姑们都出嫁了,叔伯中只剩最小的小叔尚未娶亲。
  人一多,阿团的脑子就乱了。“阿娘阿娘,我要纸笔,给我纸笔。”
  云氏知道她这是想做笔记呢,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嬷嬷和丫鬟们,不禁有些犹豫。团姐儿还没开蒙,哪怕写个一二三四出来都够惊悚的。便只叫人抽了一张宣纸给她,还顺手推了她脑袋瓜一把,笑道:“大字不识一个,快别浪费墨了,拿张宣纸玩吧。”
  ……高考语文130的阿团不服!
  阿团气哼哼地拿指甲在纸上划出一张简明的树状图,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该把哪一房放在哪支树杈上。
  云氏陪她坐在软榻上,像闲聊似的继续讲:“昂哥儿回来应是接着上家塾。这可好了,和你大哥哥、三哥哥一道安安心心读书,免得在大营里风吹日晒。”
  阿团伶俐地接上:“好久没见大哥哥和三哥哥了!”
  云氏便道:“你三婶拘得紧,打算过两年让你大哥哥下场考童试呢,自然没时间陪你玩。”
  哦,懂了,大哥是三房的。
  庶出的三爷成亲早,简直像和二爷郑叔茂飙着生,第三代里的四个男孩都是这两房出来的,二房的昂哥儿和晏哥儿在堂兄弟里一个行二,一个行四。而大房……全是姑娘。
  阿团和晏哥儿生在年尾,到腊月才真正满三岁,是府中最小的两个,上头还有三个姐姐,前两个出自大房,三姑娘则是三房嫡女,只比阿团大两岁。
  转眼到了黄昏,云氏打发人去厢房叫那爷仨起床,自己也开始梳妆打扮。阿团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才到肩膀下面一点点,软塌塌的,微微发黄,也不知是不是胎发,好像古时候还有制胎毛笔的?
  胡思乱想的时候,迎春握着一枚通体黝黑的牛角梳靠过来,给阿团编了两个小辫子,用红头绳结尾,两边各缀了一个小银铃和两颗玛瑙珠子,一动就叮叮当当响。
  云氏换了一身石榴红绣缠枝玉兰花交领长身袄,从膝盖起露出一截雪缎云纹百褶裙,乌油油的头发盘成一个侧拧的随云髻,鬓边插了一枚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自然而然地从妆凳上起身,平展两臂,由着探雨半跪在她身前整理裙裾。
  这个陌生的皮囊年轻漂亮得令人心惊,而团妈竟像上过穿越培训班似的,以极其恐怖的速度适应了古香古色的博物馆生活。
  云氏过来抱阿团的时候,阿团不自觉地缩了一下。窦妈妈见状,立刻微笑着上前隔开两人:“夫人,酉时已经到了,想来正院也快要开席了。”
  窦妈妈一冒出来,阿团就不愿意了,就算身上披的皮换了一张,那也是她亲妈!于是半个身子探出炕沿,绕开窦妈妈扯住云氏的袖子摇啊摇:“阿娘你去哪儿?不带我吗?”
  云氏生怕她一头栽下来,连忙抱住她,这回阿团倒是不抗拒了。云氏无奈道:“你爹刚回来,晚上要在老夫人那儿开宴,给你爹接风洗尘啊。”
  阿团听她一口一个“你爹”,心里别扭得不得了,不满道:“那我呢?为什么不让我去?”云氏板起脸:“风寒好利索之前,哪儿也别想去!”
  不就是还有点小咳嗽,流小鼻涕嘛。阿团嘴巴高高地撅起来,可也知道这时代缺医少药,染了风寒夭折的小孩子不在少数。不敢再央求,手指在软垫上抠来抠去,转而迁怒地瞪了迎春一眼,不出门编什么小辫,害她白兴奋。
  自以为体察上意五颗星的优秀员工迎春一脸无辜,那还不是您玩头发玩得那么欢,人家以为您想编嘛。
  阿团哼哼唧唧地搂着云氏不撒手,云氏心里酸软一片,反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团乖,妈妈要去上夜班啊。”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把小哥哥留给你玩啊。”
  阿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娘亲,您忘了那小子惊人的破坏力了是吗?
  纠缠了盏茶时间,郑叔茂夫妇两个领着大儿子赴宴去了,阿团被裹成个皮厚馅少的包子抱到东厢去找郑晏。
  阿团多少年没被人抱着走来走去了,坐在窦妈妈怀里忍不住挺胸收腹,尽量远离窦妈妈波涛汹涌的大胸脯,但又怕被摔了,小爪子不自觉地紧紧扒着窦妈妈的前臂。
  窦妈妈只当阿团同她相处时日少,才不够亲近,脚底下只得走得更稳更慢。饶是如此,一进东厢的门阿团便挣扎着要下地。
  东厢也是一样的三间屋,没有耳房,相当于南北对称的两室一厅,小哥俩正好一人睡一边。
  郑晏披散着头发,正可怜巴巴地摊在四方榻上,一个姓李的奶娘坐在榻前一个大理石面的乌木如意小圆墩上,小心翼翼地给他抹着药膏。
  窦妈妈扎着手严阵以待,决心亲自盯着两个小孩。郑晏在她心中已被列为地雷二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属于需要监管的高危分子。
  阿团吧嗒吧嗒跑过去,一点不见外地踢了鞋蹭上榻。郑晏抬手就捉住了她发梢上挂着的小铃铛,狠狠扯了一下:“都怪你,害我挨打。”阿团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恶狠狠道:“不许揪我头发!”难道这熊孩子还是个有心计的?明明下午还笑得心无芥蒂。
  却见李妈妈目光频闪,急急地说:“可、可不好说这话……”
  阿团见了麻麻,既不想家也不思亲了,高兴地简直想跑到街上唱山歌。骤然轻松,玩心便跟着上来了,一抬头泪莹于睫:“我都被你吓死了,你居然还怪我……”
  这两个不对盘的小祖宗,三句话就开闹啊。窦妈妈上前搂过阿团柔声哄劝,阿团趴在窦妈妈怀里嘤嘤嘤假哭。
  郑晏拨开李妈妈上药的手,翻身爬起来,争辩道:“要不是那个端药的婆子闯进来,我也不会摔倒!你怎么不怪她!”说完又看了李妈妈一眼。
  窦妈妈看出端倪,眉头一皱,拿眼刀子将李妈妈狠狠刮了一遍,李妈妈不知为何竟似有些怕窦妈妈,畏惧地放下药膏站起身来。窦妈妈将团姐儿放到四方榻的另一边,拉过小圆墩,温和地望着郑晏,道:“晏哥儿可还记得老侯爷白天怎么说的吗?”
  郑晏一头扎进被子里,用身体语言表明其不耐烦程度,反正他就记得什么纸啊字的。阿团倒是记得,老侯爷让他有点自知之明,少逞能!但理论上,阿团的文化水平应该和郑晏半斤八两,都是小文盲,于是小小地撇了下嘴,并不敢抢答。
  窦妈妈接着说:“老侯爷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哥儿尚未开蒙,不明白也是常理。”哦哦,看不出来窦妈妈文学素养这么高啊,阿团不自觉地爬过来跟着听,郑晏还埋在被子里没注意她,窦妈妈笑看了她一眼,也没什么表示。
  “听说晏哥儿如今在大营,已经提得起三斗的石锁了。这可真是了不起,同龄的小儿中,还没听过谁有晏哥儿这般能耐。”窦妈妈两句话便说得郑晏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窦妈妈眼神赞赏有加,话锋却一转:“只是越是有大能者,越要谨慎,要稳妥,否则便会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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