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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嫡非庶 (宝酪)


  云氏一屏,立刻恢复了常态,众人又是一通见礼。
  阿团领了外家的红封,新奇得不得了。云老太爷给的是一串金裸子,云承渊和薛氏给的是一荷包肥肥胖胖的小金猪。
  不过叙了一个时辰的话,云老太爷突然道:“姑爷若是方便,便晚些再走。”然后挨个儿摸摸郑昂、郑晏和阿团的脑袋,转身出门了。
  这就走了?他一个人干嘛去啊?便宜外公不待见娘亲吗?
  阿团脑袋里的问号打成了结,其他人却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云二月扯扯她的袖口,问:“然后呢?她打了你之后呢?”
  没错,阿团正在讲“刁蛮千金大战蛇蝎堂姐”的戏码。阿团清了清喉咙,拿一只空杯子倒扣在桌上当惊堂木,演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数把飞刀……”
  “飞刀?你们还玩飞刀?”云二月一脸羡慕,阿团尴尬道:“哎呀,比喻嘛!数把飞刀般的签筹……”
  阿团当笑话似的说了,郑叔茂夫妇两个见她自己不当回事儿,也没阻止。
  云府与承平侯府的气氛全然不同,阿团和表哥、表姐玩得投机,在舅舅、舅母跟前也甚为自在。
  期间薛氏暗暗留意云氏,只见她虽不多话,但顾盼间神采飞扬,与往日阴郁沉默的样子殊为不同。对团姐儿也不再是客气疏离的样子,嘴里抱怨着不省心的小冤家,然而语气亲密,行止随性,丝毫不担心团姐儿会与她离心。
  薛氏心中惊奇,面上却不露分毫,神态自若地招呼众人尝府里新制的双色荷花酥。

  第十四章·所谓大儒审美

  云府人口简单,今年干脆没有分内外席。
  在侧厅支了一张红木八角雕牡丹浮纹大桌,四个大人在大桌上吃,五个小孩子们都撵到半丈远的四方榻上,榻上架了一张剔犀有束腰鼓腿彭牙云纹长方几,也不要丫鬟们伺候,由着孩子们自己折腾,真是又暖和又随意。
  云二月很有当姐姐的自觉,不时给阿团加菜,隔一会儿便摸摸她的手冷不冷,还指使元衡给她剥虾。
  阿团一面闷头对付小半只红烧蹄髈一面同她闲聊:“表姐,你有大名了吗?”
  云二月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地答:“二月就是大名啊。”
  “啊?”阿团叼着筷子头,同情不已:“因为二月生的,就叫云二月了?”这也太随意了吧。
  云二月自己倒一副看开了的样子:“随便啦,我哥还是男孩呢,名字也就那样。”
  元衡警示般咳嗽了两声。郑晏插口道:“表哥名字好听的,元衡。”阿团“嗯嗯”点头赞同。
  云二月噗嗤一笑:“什么呀,元衡是表字啊,两个小笨蛋。我哥叫云薛!我爹的姓加我娘的姓,够不够敷衍?”
  敷衍,太敷衍。
  阿团小色爪子伸出去挠了云薛的手背两把,这样的脸配这样的名,简直是暴殄天物。
  也许是阿团的表情太生动,云薛双颊微微泛起桃花粉,一面尴尬一面又觉得好笑。郑昂忍无可忍地把她的咸猪手捉回来,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就不能收敛点!”
  云承渊在上头看得都快笑昏了,故意下来逗她:“舅舅不比表哥俊美?阿团只看表哥一个,舅舅要吃醋了。”
  阿团肚子里的情话信手拈来:“阿团自从见了表哥,再看旁人都如山野村夫一般,不堪入目。”阿团花痴附体,说话不过脑子,话刀子戳了一圈也没发觉,又疑心道:“舅舅的‘承渊’也是表字?那舅舅叫什么?”
  不等黑着脸的云承渊有所表示,薛氏便捂嘴笑着将他卖了:“溪生,你舅舅的名讳是云溪生。”说罢饶有兴趣地等着阿团的评论。
  阿团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牺牲?祭祀那个牺牲?就外祖父这水平还当世大儒呢?”
  云二月顿时笑倒在榻上,薛氏拿帕子按着笑出泪的眼角连连摆手,连不苟言笑的郑叔茂都侧过头去,以拳挡唇偷笑,云氏又笑又气,抬手就给了她脑袋一下:“你可闭嘴吧,小兔崽子!”直把阿团拍得险些将脸埋进碗里。
  云牺牲:“……”
  传言果然是真的,这孩子一定不是妹妹亲生的。
  在云府直玩到金乌西坠,最早在前门迎着的忠叔奉云老太爷命来提醒道:“姑奶奶,该回了。”
  云氏没料到时间走得这般快,坐在桌边怔怔的,手里还捏着叶子牌。郑叔茂轻轻地把牌从她手里抽出来,拍着她的手背道:“天晚了,今儿先回吧,往后再带着孩子们来玩。”
  觅松几人抱着斗篷过来,几个奶娘也取了小斗篷、小帽子分别给小主子们裹上。
  薛氏牵着一双儿女,送云氏一行人往大门走。原本她今天也该回娘家的,可云府人丁实在太少,总不能她带着丈夫和儿女走了,让云氏回来对着个清冷的老太爷和空荡荡的大宅子吧。便和薛家那头商议好了,反正薛家嫁出去的姑娘们都在京里,平日里也是常来常往的,她晚回一天,初三再去也没什么。
  到了大门外,云承渊早抄着手在车边站着,盯着小厮们将马车准备好。
  薛氏从身后的大丫鬟手里接过一只黑漆八角食盒递给云氏,道:“里头是灶上下午才制的几道点心,也不当什么,就是自家的厨子做的,姐姐想家了尝尝味。”云氏险些叫这一盒点心把眼泪勾出来,强笑道:“弟妹有心了。”
  阿团不肯叫窦妈妈抱,此刻紧贴着云氏站着,心知其他人都不清楚云氏心绪起伏的因由。仰着小脸天真地问道:“爹爹,阿团往后能常跟着阿娘来玩吗?以前爹爹总是不在家,阿娘自己不出门,也不许阿团出门。”
  郑叔茂听得心疼,紧紧她的衣领,应允道:“好,只要你舅舅、舅母不嫌烦,你什么时候想来,爹爹便送你和你母亲来,好不好?”
  薛氏忙说:“哪里会嫌烦呢,欢喜还来不及。”
  云承渊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过来,催道:“行了,快走吧,姐你如今真是越来越娇了。”云氏一抹眼角,佯怒狠拍了他一下。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
  阿团先上车,扒着车窗道:“表哥、表姐,说好了过一阵子来找我玩的,不能不算数啊!”
  云薛好脾气地笑:“记得了,定然会去的。到时给你们带奇芳斋的芙蓉莲子酥。”云二月被奶娘抱在怀中,伸长了胳膊抓住阿团一只小胖爪子,依依不舍道:“天都黑了,明天再走嘛。好不好呀?”
  “不许任性,二月。”薛氏把云二月接过来哄道:“等天气暖和了再一起玩,啊。”又对车里的云氏道:“姐姐快把帘子放下吧,别冻着孩子们。”
  云氏深深叹了口气,也伸手冲车外摆摆,道:“你们都回吧,外边冷,快回吧。”
  车声碌碌向承平侯府行去,郑晏靠在阿团肩上,突然小声道:“……我不想回家。”
  “……我也是。”阿团与他靠在一起,侧脸抵在郑晏软软的发顶,突然有种长假后开学的感觉。
  平顶蓝绸坠铜灯角的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棉垫子,即便如此仍然晃得厉害,车窗上的棉帘子要人压住才能不漏风。没办法,古代这路就这样,车也就这样,跟柏油马路、四轮轿车比不了。阿团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阿团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中间一次都没醒,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晨雾都散尽了。
  迎春在外间听见动静,小声地唤了声“姑娘”,听到阿团“嗯”了一声后,才麻利地抱着洪热的衣服和鞋过来伺候阿团穿衣。阿团现在也不别扭了,她目前还没有改造时代大环境的本事,如果继续坚持自己穿衣洗漱就是“不成体统”,丫鬟们心惊胆战,自己的教养问题也要被拿来说嘴。
  穿好衣服,阿团推开小丫鬟捧着的铜盆,道:“待会儿再洗漱,我要先小解。”迎春便抱着她到屏风后面去,那里放了一只马桶,方便完自会有小丫头捧温水来供阿团洗手。
  阿团小解时不许人看着,迎春便侯在屏风外面,等阿团自己转出来,才笑着说:“姑娘这一觉睡得可真长,昨儿在舅老爷家汤水也喝了不少,奴婢还担心姑娘起夜呢。”
  花痴团瞅瞅多宝阁上摆着的泥娃娃,乐陶陶地傻笑:“大概美人助眠吧。”
  简单洗漱过后,阿团懒懒地坐在妆凳上,半长不短的头发照旧结成小辫。
  刚打完最后一个结,妆台前的窗户突然洞开,窗户边险险地擦着阿团的鼻尖滑过去,砰地一声撞到窗棂上。
  迎春也算历练出来了,手里的梳子抖了又抖,好险没掉到地上,不到一息就回过神来,附身查看阿团有没有被碰伤。
  郑晏踮着脚尖,小脑瓜从窗户底下探出来,嬉皮笑脸地问:“妹妹,你准备好了没?该去背书了。”
  郑晏和阿团每天杵在院子中央诵读百遍的惩罚,像玩游戏输掉的大冒险惩罚,每每令阿团羞得脸红,郑晏却始终兴致勃勃,当个游戏在玩。
  ……大概是弱智儿童欢乐多。
  过年时已经到了“五九六九沿河看柳”的时节,风依然很冷,但不那么刺骨了,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若不是屋里燃着熏笼,外面应当比屋里还要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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