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娶了位好妻子,不会怪他,也不恼他,夫妻之间出了问题慢慢来便是……虽然她昨夜同他开了玩笑,尽管她很是欲求不满!
纳兰初挽紧了他的手,轻声笑道:“玥玥,妾身虽不会让林贱人给你治这病,但妾身每晚都会陪着你。”
男子轻轻拂袖,只见那桌上的另一茶杯已移向他的唇,啖了一口,轻轻道:“有劳王妃了。”又指着刚才林倩依离开的方向,“就只这般刁难?”
什么叫只……?
纳兰初不禁愣然,虽说白水白厢应下纳兰初惩治林倩依的话,然而到底惦记着林倩依的郡主身份,下手不是太狠,却也能让这个十指不沾杨春水的郡主千金吃些苦头。
例如,林倩依用为孟玥治病的名义进恪王府,于是,白厢说王爷之病事关重大,不能出半点岔子,婉和郡主虽说善医,但为王爷着想,便仍需谨慎。郡主,在您诊治王爷之前,奴婢需让会医之人瞧瞧你的医术功底……
白厢的话极为合情合理,林倩依不好推脱,索性她也不是白顶着医治恪王的名义,医术,她还是会一点的。
因为,便也同意!
白厢继而道:“然而婉和郡主并无异议,奴婢便也不顾冒犯不冒犯郡主了。奴婢的医术之精恪王府之人皆知,这查探之事,便由奴婢进行!”
林倩依突然心生几分薄怒,这奴婢刚才话里话外不离恪王,她虽谨慎防之,但之所以答应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恪王。毕竟,若没进门便不为恪王着想,那今后即便嫁与恪王,恐怕也难有好脸色。
却不想,这奴婢道自己来查探。
林倩依在后宅中混了十几年,此刻还能瞧不出白厢的有意针对?
但刚才自己已经答应,此刻虽知道白厢恐怕来者不善,却也没了借口反驳,只得卯足了精力应对白厢的“查探”。
林倩依所知医术的皮毛难能比之白厢,不到几个问题,便将她问的哑口无言。林倩依暗暗着急,正想着若这贱婢刻意刁难过多,自己堂堂郡主,不介意以身份相压!
只听得白厢轻笑道:“郡主果然善医!”
林倩依确实微微皱眉,不知白厢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又听白厢眉头似有些紧锁之况,方知白厢之意!
“只是郡主虽善医,但却不很适合王爷,王爷之病奴婢曾瞧过,若依郡主对行医用药的认知极为不妥,不若郡主与奴婢指点一二?学好了,便与王爷治病?”
话说完,林倩依已变了脸色。
让一个奴婢指点,岂不平白折了她的身份。眉梢掠过白厢姣好的面容,瞬间便泛起冷意。听闻这奴婢是纳兰初的贴身婢子,不知此婢会不会是恪王的女人?再一想,便摒弃了想法,纳兰初极为善妒,旁家主母或是可能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侍奉夫君,然而纳兰初却是不可能,这也正是谦贵妃厌恶纳兰初的一个原因。
林倩依冷冷地瞥向白厢,“放肆,贵妃娘娘亲令本郡主来恪王府,能不能治恪王的病情贵妃娘娘不知,需用你这婢子提醒?再说,本郡主岂是你一个奴婢能指点?”
只见白厢面容之笑不增不减,淡声道:“婉和郡主,恪王府中,一切还得以王爷为重!”
林倩依呼吸一滞。是啊,王爷为重,也为自己为重想想,尚未正名之前,她必须将这浑身的傲气收敛一些。
白厢嘴边掠过淡淡嘲讽,轻声一句“郡主请同奴婢来。”便为林倩依引路。
而白厢带林倩依所到之处竟是……药房。
那药房中装了各式各样的药材,其间奇珍药材无数,用途繁杂。很多药材也只是初采办来的模样,并未有磨碎,也未有分类,若让人将屋中所有药材按照药性分类并磨碎,倒也是个磨人的苦活!
白厢给林倩依指点的第一步,便是让将药材分类磨碎。
因方才林倩依已应下白厢的话,此刻只得咬牙接下活儿。她有些聪慧,何尝不知白厢此行奉纳兰初之命,心里恨得牙痒痒之时,又冷笑一声,纳兰初,你以为本郡主会任由对付么?
趁着屋中无人注意,林倩依挥手示意自己婢女来跟前,低声吩咐婢子将今日之事告诉谦贵妃,请贵妃裁决拿拿注意。
外面,回到亭中,纳兰初不禁对孟玥的话愕然。
什么叫只这般刁难?感情他是男人,就不知女人家受不得苦?那药房中的东西,莫说一个生来便被宠在温柔乡里的千金大小姐,便是平常的男子,也承受不住那苦。
纳兰初瘪嘴道:“你别看只是让她将药材分类磨碎,但这其间学问大了。我问过白厢,屋中的药材种类极其复杂,即便是精通医术如她,要分类完也得花个一天两天的,这还得不吃不喝不睡,不吃不喝不睡,这对林贱人来说可能么?当然不可能,更何况,林贱人还是个医术半吊子。这是分类,磨碎呢?哈哈,一个千金大小姐,没事闲得慌,竟来抢有妇之夫,活该受苦力!”
孟玥微微挑眉,“她可以向母妃求助?”
“求助?”纳兰初冷笑一声,“简直是笑话,她一求助,母妃绝对看不起她。好吧,即便她蠢笨得真向母妃求助,也无妨,母妃只会安慰她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今日的苦难你且忍忍,来日入恪王的眼,挣得恪王的心才是正理。”
“为何母妃不直接出面为她做主?”
“出面做主?要真如此,还不如直接下诏书让你废我娶她。但母妃惦记着你和三哥的感情,所以没这么做。母妃能悉心经营三哥和你的感情,便不会容许因为一个小小的林倩依让你与她更加深隔阂!所以,母妃在等林倩依入你的眼!”
谦贵妃舍不得直接让贤王下诏书,还有一层关系。诏书的印章在贤王那里,若贤王允了谦贵妃的话,便是伤及两兄弟的感情,若不允,谦贵妃便和贤王少不了隔阂几分!是以,谦贵妃一旦说出那话,不论贤王允不允,都不是谦贵妃想看到的。
孟玥轻轻一笑,“此次回来你倒是想的全面,都不像是以前的你。”
纳兰初叹道:“我可不想再做你怀里的金丝鸟,离了你便活不成。除却此,我也想为你分忧,表面上看父皇死了,我们的麻烦解决了,但实际上,旧麻烦没了新的又出,我才不忍看你又如以前那么累!或许我帮不了你太多,但能为你分忧的,我想为你做些事情!”
“其实你不用……”
纳兰初的声音却突然凛冽了起来,“不用什么,我又不全为你,眼下三哥得势,你也水涨船高起来。你这块肥肉多少妖精瞧着呢,我自是要防着!”
虽然他心有她,但他那位勇猛的母亲却是不得不防!
这句话纳兰初没说,但她知道孟玥明白。两人刻意避开挑明,都不去碰那块。
纳兰初轻轻一笑,“那接下来就等几天,看看林倩依能在药房待多久!”
孟玥随之一笑,揽过纳兰初的腰,朱红的唇缓缓朝她埋进,却在四片唇片即将触碰之际,男子离了她身!
纳兰初捂嘴,不免带了几分咬牙切齿,该死的没反应,不仅膈应了孟玥,还让她才挑起的欲火不得治。
正是纳兰初安慰孟玥之时,下人来报,五公主携子来了……
凉亭外花香四溢,景色宜人,左右五公主不是外人,见之不需正式,便直接将人请到了凉亭。
引路之人站在旁侧为离开,五公主语言又止,先让自己的丫头们退下,再看向孟玥。孟玥知她意思,便将凉亭左右的左右外人都遣散。
这番动作,让纳兰初不住思索,五公主到底要说什么,这么郑重!
她慢慢端起茶杯,在看到五公主咬牙厉声斥责融融跪下时,心里更是诧异了。
孟玥不由沉了声音,“五妹怎的,让融融跪下?小孩子即便犯了点错,小惩大诫便罢!”
五公主咬牙道:“六哥六嫂不知,他……竟吻了听凝!女孩子的名声最为重要,融融不知轻重,还请六哥六嫂随意罚!”
吻了……纳兰初刚喝到口中的茶水不住喷出,索性她急速转身,才没将那茶水喷到五公主与跪着的小融融身上。
上午两人才打了一架,这下午便传出亲吻的消息。太猝不及防了,也不知两人是不是不打不相识,打了才知郎情妾意……纳兰初随即摇头,似乎觉得这种情况可能很小。
同时不住捂头,自己家的两个小宝贝到底是怎么了,儿子早恋早得厉害,几年过去,如今听知晓的名字还会脸红!女儿?才两岁就和男孩子吻上了?
纳兰初很无语,按说孟玥对自己动情也不属于早恋啊,初遇自己时,也算个少年!而自己动情也好歹有个十三岁!
正无语自己两个宝贝时,只听得孟玥沉声问当时情况。
融融虽觉得六舅喜欢他,吻了听凝妹妹应当无事,但看到自己母亲那张无比歉疚的脸,他心一突,这才发觉事情有些严重。因此面对六舅的问题,也不敢说慢了。他小着声,一五一十的将花丛中的事情交代出。
当然,融融不笨,有些能省去的话,他还是省略了一二的。例如,‘嫁了我我再折磨你’,‘将来收拾你’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