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良田 (月月萌)

　　蒋思瑶礼物一摆到桌子上，思雯的脸就拉了下来，暗自责怪思瑶，她在杨潇儿之后拿出礼物就是想让思瑶跟着她送，杨潇儿她自认是不能比的，可思瑶跟她都是蒋家出嫁了的女儿，都是做姑姑的自然要送得差不多才行，可没想到思瑶完全不理会她的暗示，让她一个孤零零的项圈在碧儿手里显得那么的单薄，被碧儿那白皙的手一衬托更是暗然失色，全然没有思瑶送的成色好。
　　接着蒋思霁也送上一对银镯子和两套大红的杭绸喜字纹衣裳，一看针脚就是知道是思霁自己做的。
　　金巧最是直接，一个巴掌大的红漆小盒子送了上来，“郡主，这是我和相公送给小公子的。”接着又递上一个包袱，“这是金伶姐送的，她五天前刚生下一个女儿，正在家里做月子，若不是进宝大哥劝着只怕都要做车过来了。”
　　“她都已经生了呀？前段时间才听赵成说你们两都怀了呢，没想到她先生下来了，生个女儿也好，她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儿女双全了。你这一胎什么时候生呢？”
　　金巧怀孕后明显丰润不少的脸庞布满温情，“就这个月底吧。”
　　颜小月一估算时间，只十来天了，责怪道：“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你怎么能出来的，赵统领也不挡着你一点，要是出了问题我看他怎么跟我交差？”
　　金巧脸一红，“是我硬要来的，相公阻止过了，后来派了人送我来的。”
　　颜小月笑了笑，不再打趣金巧，成亲两年了，金巧还是原来的性子，经不得逗弄，什么话都容易当真。这恰恰说明赵成把她照顾得很好，只有像以前一样单纯的环境才能让金巧保持不变，看到这样的金巧，颜小月就放心下来了，也不枉她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劲成全了赵成。
　　蒋思雯看了金巧的样子却想差了，以为金巧把盒子关上送出来，是礼物太轻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在她的眼里，金巧只是一个运气好到极点的丫鬟罢了。
　　“金巧送的什么好东西呀，都藏得这样严实，快些打开让我们开开眼界好了。”
　　金巧笑着推迟，“就是寻常的东西，没什么希罕的。”
　　金巧越是这样说蒋思雯越是兴奋，好像她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般，非要戳破不可，更何况有了金巧她就不是那个垫底的人了。
　　一伸手抓过盒子，“让我这个当大姑的把把眼吧，虽然我见过的东西不多，可好歹能断出个一二来。”说着就把盒子打开，只见一个圆溜溜的珠子放在红色的绒布上，足足有小团子的拳头大，除此之外却也看不出有多珍贵来。
　　蒋思雯笑道：“金巧，你这是从哪找来的琉璃珠呀，做工到是不错，可史送一个是不是寓意不怎么好呀？”
　　金巧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这么说的，可赵成偏要从库房里选了这个出来，说别的东西都太没新意，这个给小公子用怎么合适。”
　　“这个能有什么用？哦，我知道了，天恩可以拿来当弹珠儿玩。”说完，蒋思雯就将珠子拿出送到小团子伸手可及的地方，“小天恩，这是金巧送你的弹珠儿，你看喜欢吗？”
　　不等天恩碰上，颜小月忙接了过来，这东西蒋思雯不认识，她可是知道的，不但知道，她空间里就有两颗，只是远不如这个大。
　　“这可不是弹珠儿，碧儿，把门窗都给关了。”
　　没一会，屋内的光线都暗了下来，颜小月手中的珠子泛出乳白的光晕，照得昏暗的屋子毛发必现，虽不如太阳光那样亮堂，却胜在光线柔和，这样好品质的夜明珠，难怪赵成那里只有一枚了，估计整个大周也找不出几颗来吧。
　　颜小月把珠子放进红漆盒子里，碧儿带人速度打开门窗，带来一室光明也带来了些许热气。
　　“把这夜明珠放到小团子的房里，以后不用再点松油灯了。”碧儿小心的接过，转身进了东侧室的暖阁。

☆、第398章 蒋思瑶的难题

　　颜小月能这样看重自己的礼物，金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倒是其余几女，看得直咂舌，这般罕见的东西哪家不是收起来小心的放进库房的，怎么能随意这样摆放呢？
　　蒋思雯更是直接出声，“大嫂，这样贵重的东西，直接放外面不好吧，要是弄丢了多可惜呀。”
　　“无事，这颗夜明珠这样大，用来晚上照明再好不过，如果收了库房里才是失去了价值呢！”
　　金巧也笑道：“正是呢，郡主最喜欢物尽其用的，这夜明珠在我府里时也是一直放在库房里的。当时相公说要送这个的时候，我还想着您好像有两颗，可从没见您用过，才犹豫了好久，亏得相公拿定了主意。”
　　颜小月解释道：“我自己的那两颗个头太小，亮度不行，只有在特别暗的地方才会有效果，在房内用着可是不行的，你送来的这颗倒是刚好够用。”
　　“能用就好。”
　　蒋思雯挪了挪位置，看了蒋思瑶一眼，“天色不早了，二妹四妹，我们一起回吧。”
　　蒋思霁看看大姐又看看二姐，没有出声，蒋思瑶见了说道：“大姐，你家二妞妞还小，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等会送四妹回府，正好我还有事要回府一趟。”
　　蒋思雯听了便起身，“那大嫂，不好意思了，我家里事多，我就先回去了。”
　　颜小月也跟着起身，“既然你家里忙，你就先去吧，孩子最大，碧儿你送大姑奶奶出府，让门房派车送送。”
　　蒋思雯每次回府都要租车，郡主府都在城外了，她肯定是坐思瑶的车来的，这下不一同回去，总不能让她走回去吧？
　　送走了蒋思雯，几女的聚会气氛更活络一些，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孩子身上，蒋思瑶和杨潇儿都一脸落莫，蒋思瑶的郁郁不乐颜小月倒是能理解，可潇潇这般又是为了哪般？
　　压下心头的困惑，颜小月问思瑶道：“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蒋思瑶长叹一口气，“我只怕是命中注定要孤老一世了吧。”
　　“胡说，你这年纪小小的，怎么就能说一世呢？不就是三年没怀吗？这样的人家多去了，也值得你这样忧虑？是不是唐海峰说什么话了？”这样硬派的劝阻也只有颜小月才有立场去做了。
　　蒋思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婆婆今年来皇城了，还带了她一个远房侄女过来，刚刚及笄，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我们面前转悠，相公也常被婆婆叫去说话，都有表小姐做陪，我看那表小姐扶姨娘是迟早的事了。”
　　颜小月眉头一皱，没想到一回皇城就遇了小三事件，可这事嘛，“唐海峰怎么说的？”
　　“相公能说什么？大周女子满十六必需说人家，否则只能等着官配了，按我婆婆的意思肯定不会把表小姐交给官媒，所以只要等会今年年底，表小姐还没说人家就只能给相公做妾了。”
　　颜小月了然的点点头，看来这唐老夫人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给了蒋思瑶夫妻一年时间，如果到年底还没有消息传来，那表小姐就是抬妾，如果怀上了，那表小姐也就没必要硬塞给唐海峰了，毕竟蒋家也不是那么好让人欺负的，这表小姐想一开始就被抬妾那也得看蒋府点不点头，或者说得看颜小月和杨潇儿点不点头了。
　　这出嫁了的女儿，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不还是得靠娘家的兄弟们帮衬着吗？如果蒋思瑶怀上了，那唐家还想抬妾，至少也得让蒋思瑶点头，蒋思瑶不点头，那就是该她的两兄弟为她出头了。
　　只是如今蒋思瑶没有消息，成亲三年都没怀过，她自己都没了信心，也没有底气去阻止唐海峰纳妾。如果妾室先生下长子，那蒋思瑶的日子就更为难了。
　　“那要不要我走一趟，去看看那个表小姐？”
　　蒋思瑶先是一喜，随即摇摇头道：“算了，这事本就是我输了道义，我不能生养，总不能让相公这一脉断了延续。听说二房那边的长媳已经怀上了，如果生下男孩，那下一代的嫡长子就落在了二房，以后二房就会得到更多的培养渐渐取代我们大房了。”
　　这也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吧，越是大家族，子嗣越多负担就越重，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机会，那么资源有限，竟争无限，哪怕是血脉相连也得一步一步的去争去抢，否则没有无尽的资源给你，你怎么成长？
　　“你也不能这样去想，就算唐海峰抬了姨娘，姨娘生了儿子，那也是庶子，唐家是大家族，不会让庶长子轻易出现的。”
　　蒋思瑶闻言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我婆婆打的主意是让表小姐生下庶长子后记在我的名下，当成嫡长子来养，这一旦记名，哪怕以后我生了儿子，也只能是二子了。”说白了，蒋思瑶不甘心的嫡长子这个名头落在别人身上，而不是一个妾室的问题，毕竟唐海峰是有几个通房的，不过是她一直没有怀孕，通房也不能有孕，所以才没能抬成姨娘。
　　颜小月自小一个人在外漂泊，她不知道嫡庶的差别有多大，蒋府也没有太大的嫡庶之分，几个庶女自小得到的待遇跟蒋思瑶这唯一的嫡女都差不多，所以颜小月体会不了嫡庶之差。更何况现代里好多不能生育的夫妻都有领养别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一样能组成圆满的家庭，所以这些事儿在她看来都不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