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华冠上带有貂毛,上缀有红色帽纬。顶部分三层,叠三层金凤,金凤之间各贯东珠一只。帽纬上有金凤和宝珠。冠后饰金翟一只,翟尾垂五行珍珠,共三百二十颗,每行另饰青金石、东珠等宝石,末端还缀有珊瑚。
这朝冠大清国只有一个,赫舍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母仪天下的权力。
“娘娘,也许老祖宗是太忙了,才忘了接您入宫。”索额图宽慰道。
“明天就给玛父发丧吧?”赫舍里想了想说,只有灵堂开放才可能看见列位臣公。也只有这样才能安排苦肉计,这福全是她一定要拉住的救命绳索。
“大人,福亲王求见。”门外传来沉厚的声音,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也不知该感谢老天成全,还是诅咒上天戏弄——总之该来的已经来了。
“本宫亲自去迎,二叔你过半盏茶再过去。”赫舍里苦笑着,东宫之风仿佛吹散了紫禁城的宁静,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奴才福全叩见皇后。奴才是来给太皇太后传旨的……”福全见皇后出来,行了个跪礼,随后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等公索尼功高盖世,忠心耿耿,才德兼备,足以做众臣之表率;然而天不假年,于庚子年八月十六殡天,实乃苍天之恨,我大清之殇,特命皇后赫舍里代为守孝七期,以报索尼对大清之德!”
“福亲王辛苦了,这事本宫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儿,本宫不抱怨老祖宗,因为这是本宫的命。”赫舍里突地跪下,这一举动让福全心里打了一个冷颤,这皇后为何突然如此?
“皇后有何指教尽可明言,奴才愚笨,您的话猜不准,但只要奴才能效劳的,奴才会尽力。”福全苦笑着说。爱上若雅是他这辈子的错误,如今若雅和博尔济吉特氏没看明白的事,他已经看明白了:汉八旗要动手了!
老王爷一向看不起汉人,觉得汉人就都是走狗,只图利益,不顾大局,但自古而今都是汉人统治满人,这又说明什么呢?这就说明泱泱大国,人杰地灵,如今压制不住了,这一次皇上然会会中用汉八旗。
“福亲王,本宫先谢过你了,本宫问你一件事,博尔济吉特氏的谋反证据你有没有,他们是否想找你共谋?您想过皇上被废以后,您会是个什么结果吗?”对赫舍里而言。目下最重要的并非回宫,也不是动手,而是把这场烽烟化作无有。
“娘娘,不知您想要什么,如果是奴才对大清国的忠心,奴才敢现在就掏出来给你看。”福全苦笑道。
“福亲王言重了,本宫只是觉得老祖宗老了,而皇上年幼,整个大清国就要靠您了。所以赫舍里有个馊主意,希望福亲王成全。”赫舍里苦笑着说,这八天是她最不寻常的日子,是她最动荡的日子,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血和坚强。
“还请皇后娘娘明示。”福全猜出皇后和皇上是一个心思。他的皇弟今早就把他叫去乾清宫,让他假意跟博尔济吉特氏商议谋反,此事他没答应。他估摸着,皇后是来做说客的。
“我希望您……”赫舍里顿了一下,将这策反之事写了出来。
福全一看,暗道皇后心智不凡,策反班布尔善比博尔济吉特氏要得体,杀了班布尔善,老王爷也许就能知难而退,这样满汉八旗还能够平衡,三藩也不敢轻举妄动。稍一思量,福全就笑道:“臣明白了。”
☆、第十八章 思念
福全离开中堂府时天已经昏黑,他找了个僻静的酒馆请了班布尔善的谋士恰克图,恰克图此人本是镶黄旗的庶子,也是索尼多年未归的儿子,此人看似浮夸,其实心机颇深,班布尔善对他很是看重。如果可以利用其心,便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
“福亲王是稀客,怎么就想起我了?”恰克图一拱手说,他长得颇为英俊,嘴角留着八字胡,身上穿着黄马褂,手里拿着一个青玉烟袋锅子,人没到烟味先到了。
福全把此事跟恰克图一说,并且允了恰克图一个内阁大臣的位子,恰克图洒然一笑说:“王爷真是深藏不漏,奴才听您的就是了。”
于是恰克图就按着福全的意思,与班布尔善和允臣商议了,于是二人决定逼宫,可是当战略线在京城铺开的时候,直隶总督的兵就和班布尔善的兵开始交战,虽然紫禁城烽火连连但是皇宫已然安静,允臣看谋反不成,掉过头剿灭了班布尔善的残余,虽然说脱了罪责,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让孝庄皇太后看了个清楚。
此番烽烟四起,夜辨了忠奸,但这次班布尔善的残余部队已经归降了允臣,允臣剿灭是假,收编是真。
允臣自打京都失利心里就很是烦躁,虽然说恰克图的人头已然砍下了,但是他却难消心头之恨。
一晃匆匆两个月,大雪漫了整个京城,博尔济特氏允臣居然找了给先皇守孝,护佑大清的因由留在了京师重地。
索额图奉旨和济善一同送赫舍里回宫,途中寒暄了几句,济善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索额图却也不知如何相劝,济善现在的职位是贝子,他早先是亲王,这一次因为班布尔善的事情,受了些牵连算是被殃及的池鱼。
“贝子,今个在朝上那个两广总督如此轻慢于您,你怎么就一声不吭?”索额图想着说几句让济善听着顺耳的话,就听济善言道:“他是吏部的尚书,也算是我的上差,更何况他说的也是实情,所以我倒是心服的很。”
“班布尔善谋反,吏部的何其太贪污,这都跟济善大人您没关系,别人不知道,我索额图心里清楚得很。”索额图笑道,就听济善笑道:“不管怎样,班布尔善是我的堂叔,何其太是我的下属,他们出了事情,我是责无旁贷。”
济善言罢与索额图相视一笑,两人均避过这个话题,开始聊一些风月之事,济善心里明白自从曹华成调任吏部侍郎以后,居然举荐他一个任国史院大学士这么一个正三品的虚职,不过曹华成心理不顺也是应当的,他好好地一个封疆大吏,就这样做了京官自然心里不舒服。
虽然看着曹华成得了重用,但鄂尔泰没立什么功赏赐比他还多,但曹华成聪明,没有言语此事,并且开始韬光养晦作物用之人。
但是这位还是回敬了他一个任国史院大学士,吏部尚书均是夹心饼干,例如他阿玛的死老祖宗不许写康熙六年,非要写康熙九年,还不写是中毒,只能写病疫。
于是这个天大的秘密就掩埋在史册中,不足外人道也。索额图看得明白,老祖宗这几年越发的护短了,自从多尔衮王爷病逝之后她就变得越来越独断专横。
纳兰性德关在天牢已经有些日子了,三个月前皇上开恩只打入天牢,容后再审并没有定罪,然而年轻的乌拉氏兰妃却进了冷宫。
这些事情皇后不知为何一直没有问,也许是害怕面对这些事吧,不过不管怎么说烟雨总算过去了。
索额图知道这时候,是该主子出来主持公道了,这一次班布尔善伏诛以后,各地的封疆大吏都把这功劳一多半给了皇后主子和他死去的阿玛索尼。赫舍里氏这会是露脸了,所以他反而应该低调做人,广结人缘。
于是他便拉了济善一同回府宣旨,旨意下达之后,皇后赫舍里得知纳兰容若和兰妃受难,就匆匆的回宫了,此刻她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一别三个月,赫舍里再回到坤宁宫已经是日落时分,火红的晚霞遮住了半边天,同云遮日,霞光万丈的夕阳下,坤宁宫一派祥和,淡淡的夕阳照在少年帝王的脸上多了一层金边,他像是一个天生的贵族,天之骄子,那英俊的容貌让人离不开眼。
此刻他成熟了一些,让她觉得有些脸红,也不只是怎么了,她的心跳的便是很快。她的身子有些发软,可能喜欢眼前的人吗?若然爱上了会不会追悔一生?赫舍里不知道,她不知道这辈子应该如何这样面对一个她喜欢却不能喜欢的人,一旦喜欢了他,那就是万劫不复。
因为她自己明白自己,她并不贤德,也不乖顺,更不能做到不妒忌,也不能做到不在乎,但是若是在乎了,往下怎么走?
这些日子很奇怪,赫舍里从来没有这样巴望着见到一个人,她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念一个人,更没有如此寄望过一个人的垂青,可是现在她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这个人,谁来告诉她怎么办?
“皇后,朕想你了。”康熙抱住她,此刻不知为何他的内心被感动着,他的皇后又瘦了,此刻她的脸颊上泛着一种别样的憔悴。那张鹅蛋脸已经瘦得巴掌大,水盈盈的凤眼里是一种过去不曾有过的楚楚可怜。
“皇上,臣妾也想您了。”赫舍里幽幽地吐出几个字,眼光交汇间,荡漾出一种别样的感情,一种建立在风雨中,坚韧亲厚的感情。赫舍里此刻心里酸酸的,就好像被溢满了一种委屈,她委屈,这些日子她委屈得不得了。
她这些日子受尽了外人的奚落,受尽了宫廷之内的冷眼,这些日子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个被抛弃的物件,冷冷的被扔在紫禁城的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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