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 (爱猫咪的小樱)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爱猫咪的小樱
- 入库:04.10
那些宫女当然不是端上寒凉的食物图谋不轨,林媛只是在皇帝跟前编了个眶,为自己的心狠手辣找个理由。慎刑司里是个安全的地方,并没有人想要害林媛。
为了从刘贵姬一案中脱身,又恰好她中毒需要清毒,她遂与吴御医定下假孕一计——因寒毒流产,这种说法真假掺半,寒毒是真流产是假,正好可以蒙骗梁御医。而她当时的血崩也是货真价实,为了解毒,她服食“红铅”催经,放血清毒,果然血崩之象被众御医认为是小产症状。
“红铅”本就能造成类似小产的脉象,尤其时间久了,御医就很难诊断出“小产”的真假。五石散则是个“雁过不留痕”的东西,服用之后的六个时辰之内诊脉可以诊出来,过了这六个时辰,梁守昌也看不出她服用过五石散。这也是当初刘小仪能够顺利进宫的原因——秀女进宫时是要有一套严苛的审查的,身子有毛病的自然不能伺候皇帝。刘小仪是个五石散上瘾者,只在初选那几日没有服食,就蒙过了御医。
所以,林媛这事儿只要操纵得当,就没有破绽。
她流了很多血,也昏迷了两日,吴御医都吓得不轻,说她差点真把命赔上了。为了一个假孕,她还不至于拼上命。然而为了清毒,她什么都得干。
左右都是死,她不想再增大五石散的用量,放血倒也是个好法子,只是危险了些。
或许是她太过刚强,两日昏睡之后,吴御医欣喜地告诉她,放血很有效,她从今日起可以减少五石散的用量。
林媛有一种生死浩劫的感觉,吴御医所言,虽然没有解毒药剂,但每日服用五石散和虫草、山参一类热性药物,还是有可能对抗寒毒的。
至少这次放了血之后,林媛能续上个三五年的寿命。
皇帝那边也在竭力救治她,他下旨令梁守昌日日过来看诊,又在民间贴皇榜。
乾武十二年十月十三,恬淑媛楚氏因牵扯刘贵姬小产,押往刑部主审。
林媛脱身之后楚华裳就倒了大霉。林媛“小产”,皇帝痛惜不已,她便趁机在皇帝跟前吹枕边风,往楚华裳身上泼脏水,甚至将自己小产一事说成是与刘贵姬小产有牵连、与楚华裳有牵连。
皇帝正在气头上,不顾楚华裳是功臣之女,将她扔进了刑部大牢。也不能怪皇帝心狠,楚华裳身上的脏水太多了,皇帝都不得不真的认为她就是害死刘贵姬的真凶,甚至同样是谋害林媛的人。而且她数年之前害死任贵人母子的事又被翻了出来,作为她品行不端、性情狠辣的佐证。
林媛曾怀疑过,自己中毒与刘氏丧子这两件事有牵扯。她为了解毒竭尽全力,自然想要从刘贵姬一事入手找到出路。但结果令人失望。她暗中查证,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随后她觉得自己进入了思维定式。她开始将这两件事完全分开。
刘贵姬因五石散小产,她为了解毒又不得不服食五石散。看似是诡异的关联。
但她在慎刑司里与楚华裳相处几日,她能够察觉到,楚华裳真是被冤枉的。
有人用五石散来陷害楚华裳。刘贵姬小产的真正原因,一定不是五石散。
而林媛服食五石散,是她自己的决定,并不是遭人暗害。
所以这两件事,完全不能因着五石散就关联起来。将它们分开的话,还会使事情变得更加清晰。
整个事态扑朔迷离,林媛深知敌手太强大,只是探查的话怕是真没个结果。
她对皇帝进言令楚华裳身陷大难。这样做一是为了早日定下楚华裳的罪,让刘贵姬一事彻底结束,再也不要牵连到自己身上;二则是以楚华裳为祭品,通过楚氏被定罪,来窥探宫内众人的反应,以此判断出刘贵姬一事与自己中毒究竟有无关联。
若真有关联,楚华裳受审期间,真凶一定会有所动作。她也会害怕,怕某些事情会从楚华裳身上被套出来。
十一月初二,恬淑仪被从刑部放了回来,随即称病不出。
五日之后,恬淑仪病逝于咸福宫。皇帝念及其父功绩,追封她为妃位葬入皇陵,上尊号勤裕恬妃。
刘贵姬一事终于尘埃落定,再也不曾有人提起了。因为这件事,楚华裳被皇帝暗中赐死,对外则称暴病。
楚华裳病重濒死之时,林媛还躺在玉照宫中卧病,是协理后宫的赵昭仪去了咸福宫探望楚华裳。皇帝下了旨,楚氏病中受不得惊扰,未有建章宫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出咸福宫。兼之宫内人人都知楚华裳病得蹊跷,心内畏惧避之不及,除了赵昭仪奉旨去探望她之外竟在也无人去咸福宫了。
赵昭仪在咸福宫里呆了两个时辰才出来。林媛不知她和楚华裳说了什么——既是奉旨去的,定是传皇上的话了。
只是在赵昭仪从咸福宫告辞时,云昭容请命进了咸福宫。
原本皇帝是不准她进去的,但抵不过她撒娇撒痴,最后想着楚氏就要死了,云丹进去看看也无妨。
☆、第八十章 华殇
云丹对皇帝说,楚华裳是她进大秦后宫时的第一个姐妹,二人从前也曾多有误会,如今楚氏病重,她想前去探望了结一分心意。
咸福宫主殿依旧奢华壮美,入夜时分正是灯火通明一片。穿过种满了芍药花的厅堂前院,脚下踏入的是铺着大红猩猩毯、以寿山玉砌成台阶、以黄梨木做成门扇的寝殿。四周宫人垂首肃立,面前双面绣鸳鸯的屏风左右都摆着一人高的南海珊瑚树,多宝格柜上摆着各类价值连城的古玉珍玩,无一不在诉说着这座宫殿主人的高贵尊荣。
然而,撩开珍珠垂帘迈进内室,云丹闻到的只有满心满肺浓郁的苦涩药味,还有如死者一般的腐烂灰败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走近那红楠木雕象牙的床榻,刚要开口问安,便听到喑哑尖利的叫声:“皇后?哈……是你吗?”
就似匕首刮在玉石上的声音,难以想象地刺耳,云丹忍住心内恐惧道:“不,你认错了,我不是皇后……你听不清楚么?我是昭容……”
“昭容?”床帐内的人疑惑地问了一句:“昭容是谁……哦,你是云丹,是暹罗的皇女?”
“不,不,你怎么都记不得了,我是吐蕃皇女。”云丹察觉到面前的人已经病入膏肓了,她记忆错乱,眼睛和耳朵显然都受了损伤。云丹听说,皇帝是给她灌了药的,也不知是什么药。
“那真抱歉,我记错了。”楚华裳睁大了眼睛去看来人,然而努力了很久都看不清,她这几日眼前都是白蒙蒙的一片。她又皱起眉头去回忆云丹这个人,半晌道:“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三个人,皇后,昭仪,还有一个昭容。”
皇后是将她送进慎刑司,最终做主将她定罪、赐死的人,昭仪,哦,那人的封号是什么来着?她忘了,好像是姓林的。昭容,她也不怎么记得,但有些模糊的印象,她落得如此田地,和昭容脱不了干系。
对了,父亲!父亲是怎么死的?天哪,她连这个也忘了,只隐约记得是父亲的心腹在父亲死后,进宫给她送了一封密信,其中提及了父亲的死因。总之,父亲并不似皇帝所宣布的那样,是简单的战死。
“昭仪如今已经不是昭仪了,她是慧妃娘娘。”云丹凑近了她,尽量将话说得缓慢清晰:“我今日来是要问问你,你父亲的死……”
父亲……楚华裳的脑子里回荡着这两个字。
想起来了!她今日惨状,虽说是皇后、皇帝下旨毁了她,归根结底却是源于父亲的死!
若父亲没有死,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宠妃!而不是如今这副鬼样子……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已经病重,却猛地扑下床榻抓住了云丹的衣襟:“昭容!我想起来了,你杀了我父亲!就是你……吐蕃,没错,吐蕃的牦牛骑兵!”
云丹当即吓的愣住,好在她自幼习武,双手一扣抬腿一踢,将楚华裳踢到了床前。她喘着粗气:“楚华裳!我今日来,就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去杀你父亲,我跟本不知道夏国的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为何,你父亲明明坐拥三十万重兵,却在攻城战中被人射杀……我今日就是想要问你,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楚华裳瘫软在地,她爬不起来,却开始发出渗人的荷荷冷笑:“昭容啊……吐蕃的皇女!我父亲,是死于吐蕃骑兵之手……”
是的,那封密信,清楚地告知她父亲为何会战死。
楚达开领五万先锋攻打西平府,后方大军却遭人阻拦拖延战机,导致应援不力,五万先锋惨胜得到西平府,楚达开也在混战中被射杀。那阻拦大军的,根本就不是夏国人,而是吐蕃人。
“不!”云丹捂住耳朵,她真忍受不了楚华裳的嗓子了:“在我嫁入秦国之后吐蕃骑兵就去了西北战场,帮助秦军……对,是我命令他们找机会射杀秦国将领!但我要杀的人是上官越,不是楚达开!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吐蕃骑兵明明在与匈奴人交战,为何他们会进入夏国国境?我要上官越死,因为我容忍不了上官皇后!但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作对,与楚家作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