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墨也不知道这里的典故,也吃惊不小。记得小叔离开京城的时候也就十二三岁,真没想到,他还和吴夫人有一段渊源。
林氏是个聪明的,看到这一幕也大概猜到了这吴夫人和郑钱的关系,赶忙岔开话题:”姑父,你对姑姑是咱们镇子上出了名的好,你咋还能说云墨对田田肯定比你对姑姑还好呢?“
郑钱看出来了吴夫人的失态,也趁着这个机会换了话题:”凤儿你有所不知,云墨小时候不算是常在商家,更多是待在他外祖父颜家,其实也算是我的外家。我的舅舅,也就是云墨的老爷是个对妻子十分疼爱的,不顾她是江湖女子娶进了门,处处护着,为了她从颜家主家分了出去不说,膝下只有我嫂子一个也没再娶。云墨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会比我更能当一个好丈夫。“
吴夫人刚刚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偷偷地转身擦了眼泪,再次露出了笑容:”是啊,司老夫人,你们家既然已经嫁了一个给商家,还怕再嫁一个吗?你是不知道,当年你的这个女婿文武双全,家室和人品都好,在京城也是十分被女孩喜欢的。田田嫁到哪家去,不都得伺候公婆,照顾小叔子和小姑子,要融入那个家庭么,可嫁给云墨,就完全没这些需要,公公和云墨基本已经没了来往,婆婆的性子活泼,听说要开始云游列国,都不用管,小姑子和小叔子们基本跟没有差不多,最多也就在他弟弟成亲的时候回去趟就行了……“
见冯氏还不说话,这吴夫人又接着说道:”我可告诉你,司老太太,这么好的孙女婿条件,你要是不答应,可要后悔一辈子。我也跟你说实话,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你的女婿来着,就是出手晚了,现在只能各自嫁娶。我这是因为我自己,我没别人可埋怨,你要是把这俩相爱的小两口搅和黄了,以后田田嫁了别人不幸福,不得埋怨你啊?“
吴夫人最后的话,总算是打动了冯氏,因为她想起来了自己当初反对司三妹和郑钱在一起的后果。司三妹不幸福了那么多年,最后多难才又和郑钱在一起,找到幸福。田田如果也真的这样了该怎么办?当初是因为郑钱太穷她反对,现在是因为商云墨太富反对。可穷和富又有什么呢,只要能真心对着不就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是太操心了!
想到这里,她看了司夕田一眼:”罢了,本来就是年轻人自己的事儿,俺老婆子就不跟着插一杠子了。田田,这事儿你自己做主吧,你是想要嫁给云墨还是不想?“
听到冯氏前一句话,吴夫人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可听到后一句,大家的心又都提了起来,尤其是保过不少媒的吴夫人。
一般的女孩多少都会比较委婉,在被提亲的时候,都是两种回答,觉得这门亲事还可以,愿意嫁就回答”婚姻大事,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凭爹娘做主“,如果觉得这门亲事不符合自己的心意,多半就回答一个”我还不想嫁人,想多照顾爹娘几年“。哪里有姑娘家自己说要嫁还是不嫁的?
冯氏这么问就是个陷阱么,如果司夕田也是说但凭奶奶做主,那冯氏就有充分的理由不把司夕田嫁给商云墨了。
吴夫人猜的还真准,冯氏这就是做了一个博弈,如果司夕田回答一句自己做主,那她就还是直接拒绝,如果司夕田真的想嫁给商云墨到能自己直接说要嫁人的程度,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也只能成全了。
冯氏出的这个难题,也让商云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知道司夕田对他的感情,也相信司夕田会选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心还是一直悬着,生怕结果会是另外一种。
而屋子里的其他人,司夕海、林氏、郑钱和万镇长的目光也都在司夕田身上,想要看到司夕田的回答。
这个时候,屋子里如果说还有一个淡定的人,那就只有司夕田一个了。
没错,害羞可能会有,但司夕田绝对不是个矫情的人,冯氏的话刚说完,他就干净利落地点了头:”奶奶,这婚事我同意,我愿意嫁给商云墨。“
司夕田的话声音不高,但却足以改变整个屋子的气氛。林氏和郑钱这会儿很是高兴,这对有情人终于可以成为眷属了。
冯氏和司夕海是喜忧参半,一方面为司夕田开心,一方面为司夕田要成为别人家人难过,另外一方面,还有些郁闷,人家的女孩都会矜持下,为啥他们家的司夕田就这么不一样?
吴夫人和万镇长是真的被司夕田给惊到了,这丫头,也太猛了吧!居然就这么说自己要嫁商云墨,而且脸上虽然有些因为害羞出来的红晕,但话却非常坚定。
万镇长终于明白,为啥司夕田看不上他们家的万宝了,这样的丫头,还真的不适合他们家万宝,怕也就商云墨才能配得上,也能留得住。
而吴夫人则在想,司夕田还真是个不断能给人惊喜的强大女孩啊!可惜,先被商云墨给预订了,现在看来她也很难抢得走了。罢了,好歹这个媒她算是做成了。
看了看旁边笑着的郑钱,如果当初她有司夕田的勇气该有多好!罢了,生活还要向前看!
短暂的安静之后,冷如风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主子,既然司小姐已经答应嫁给你,司家老夫人也说同意了,是不是可以把聘礼拿出来了?“
商云墨刚刚是太高兴了,冷如风这么一开口,他便冷静了下来:”都拿进来吧,把聘礼单给大哥。“
听了商云墨的称呼,司夕海的嘴角抽了抽,刚刚的时候这臭小子还叫自己的司大哥,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就直接改口跟着司夕田叫大哥了。这称呼,听着怎么这么让人想揍他一顿呢?
聘礼到并不是很多,只有两个大箱子,只单看数量,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看起来也只比村里人迎亲的多一点,都没郑钱给司三妹的东西数量多。
可看到这聘礼的单子之后,饶是已经见过场面的司夕海,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单子上第一条,十分简单粗暴地写着:银票20万两;第二条好得多:顺风镖局的分红;第三条:黄金1000两;第四条,金项链10条,金耳环10对,金手镯10个,金头面5副,金钗10个;第四条,翡翠镯子一双,翡翠耳环5对,其他珠宝若干;第六条,金泥抹子一个;第七条,青泥洼镇房子宅院两套,店铺5座……
别的不说了,就单前三条,就足以碾压整个屋子里人的思考了!
20万两,1000两黄金,加上顺风镖局每年的分红,整个夏国也没几个人能拿得出如此大的手比,这都不知道是真个临湖村收入的多少倍了!更不要提还有那么多金首饰和珠宝。这俩箱子虽然不大,但已经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
要知道,临湖村通常的聘礼一般也就几两银子的东西,像是郑钱给司三妹的,在临湖村就已经是大手笔,可跟这个一比,根本都算不上什么。
这样的聘礼,别说是司家人,就是吴夫人和万镇长看过单子之后,也都惊呆了。就算是王公贵族,也很少会有这么大手笔的!鉴于商云墨已经和商家脱离关系了,这些,怕是商云墨的全部财产了吧!
司夕海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单子退回给商云墨:”云墨,你这聘礼也太多了,你是要把全部身家都拿来当聘礼啊?这我们可不能收!“
商云墨点头:”这的确是我的全部身家。既然我人都要是夕夕的了,我的钱自然也是她的了。一般下聘都是成亲前一个月,可我既然认定了她,那就宜早不宜迟。既然趁着提亲的机会,就给她了。“
当冯氏和林氏听说了礼单上的明细之后,也都惊呆了,第一反应也是退掉。
尤其是冯氏,简直是被惊呆了:”云墨,你这孩子这是干啥呢,俺们是嫁孙女,又不是卖孙女,你给这么多钱,这是干啥?俺老婆子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林氏相对理智一些,虽然也惊讶,倒是没像冯氏那么夸张:”云墨,我们明白你的心意,也看得出来你对田田的珍视。可是,你给的聘礼实在是太贵重了。光是那20万两银子,不夸张的说,我们一家人就是干一辈子活儿都赚不到,更何况你还一起加了那么多店铺,房产,首饰等等,每一项都价值不菲,单独拎出来做聘礼都已经是很大手笔了。这些加在一起,对我们来说,实在是超出了我们的可以接受的范围。再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给这么多的聘礼,我们家也没二十万两银子,也没那么多的店铺和房产,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珠宝,你让我们怎么给嫁妆?“
在夏国,男女婚嫁虽然没有什么规定,但按照约定俗成,男方一般都会给聘礼,女方一般也会还嫁妆。自然,家境好的会多给些,家境差的互相会少给些。但总体来讲,女方的嫁妆一般跟男方给的聘礼要基本一致。而且,很多人家为了女儿在婆家日子会好过,甚至还要比聘礼多给一些当嫁妆。另外,因为房子和家产一般会传承给家里的男孩,嫁妆也算是给女孩分一部分财产,自然,给这女孩多少,也是跟家里的富裕程度以及重男轻女的程度有关。
司家这一辈有两个男孩,只有司夕田这一个女孩,且司夕田还能赚钱,司家人自然不会舍不得给司夕田嫁妆,但以司家的情况,就算是倾家荡产,也绝对抵不上商云墨那聘礼的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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