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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结局之后 (宋昙)


  怜怜双颊微红,清了清嗓子,道:“倒教阿郎瞧出来了。奴不过是看了会儿杂技,便被人群给冲散了。好不容易见着个眼熟的,却是阿郎。”
  金玉直微微一笑,帮她隔开人潮,又伸手欲要帮她拎口袋,怜怜却笑道:“阿郎身子这般纤瘦,力气只怕还不如奴呢。奴干惯了活儿,这口袋看着坠得慌,奴拎起来,却也轻得很。”
  金玉直失笑道:“我好歹也是个男人,还没有孱弱到那份儿上罢。”说着,却是硬扯着她的搭子口袋,放到了自己的肩上,怜怜见他难得如此强势,不由双颊微微带着绯色,多看了他两眼。说老实话,除了状元郎外,怜怜她见过长得最俊的男人,便是徐家大哥儿,只是徐子期的性子太吓人,怜怜老觉得他会突然拔剑,直指自己喉间。和他待上小一会儿,怜怜都不敢再多看两眼他那张脸。
  而这状元郎的长相,眉眼那是一等一的标致,除却额上旧伤,真是一点瑕疵也无。怜怜看着,只觉得心上愈发柔软,忽地又听得眼前郎君说道:
  “前些日子,我忙着为官家办事,无暇看顾玉缘,每日里只给她些铜钱,让她买东西吃。谁知玉缘却一直将钱攒了起来,兀自挨饿,肚子每日咕咕的叫。”
  怜怜一听,瞪眼道:“可不是么!她饿得那般可怜,奴怨了你好一回,之后便令瑞安小郎君从食盒里分给她些东西吃,再之后,奴给郎君和小娘子备菜时,便会多带一份——好好好,奴知道阿郎又要谢了。不必谢,不必谢,不过是炒菜时叫厨娘多抓两把菜的小事儿,二娘也是同意了的。玉缘这般讨喜,谁忍心看她挨饿?”
  金玉直却自怀中掏出了些银钱,恳切道:“我询问了玉缘,问她为何攒钱,却原来之前元宵灯会时,玉缘收了阮二娘和徐小将军的银钱,当时不知,知晓后便心中有愧,念念不忘要将钱还回去。这是小娘子的一份心意,数额虽小,但情意甚重,还请怜怜娘子转交与小将军及二娘罢。”
  怜怜但觉得脑子疼,连忙摆摆手,随即苦口婆心地道:“你老是把恩情挂在口边,人家还怎么和你好好说话?恩重如山,这山压着你,也压着奴,这可不好了。”顿了顿,她又低声道:“徐小将军是个锋芒毕露的人儿,总会有碍着人家的时候,阿郎若是能在那紧要关头,帮上奴那主人一回——也不必费多大力,就说两句话就行——那便算是报了恩了不是?”
  金玉直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笑了笑,记在心间。
  且说阮二娘回府之后,颇有些心力交瘁。她甫一推开屋门,阖上门扇,绕过屏风,正打算唤来香蕊为自己涂抹伤药,却忽地瞥见那花鸟屏风之后,徐小将军正挺直脊梁,坐在桌边,见着她后缓缓抬眼,目光清冽逼人,却是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流珠见状,稍稍一叹,也坐在桌边,并不看他,只垂着眼儿,睫羽微颤,颇有些无奈地笑道:“大哥儿要说甚话,一股脑儿地全说了罢。管它甚难听话,追欢卖笑的婊/子也好,附凤攀龙的荡/妇也罢,儿都能受得。大哥儿若想拿剑捅个对穿,还是算了罢,儿惜命得很,只这条命不能给你。”
  徐子期却声音微哑,看着她手里攥着的小瓷瓶,沉声道:“那人给你赐了药?可曾涂过?”
  流珠挑眉道:“没来得及涂呢。”
  徐子期闻言,却眨了眨眼,凝声道:“我给二娘涂罢。”
  流珠一听,面色一冷,一笑,道:“那掉下来的花儿,零落成泥了,倒是人人都想碾上一脚?”言罢,她怒火平生,正欲哄他出去,徐子期却缓缓说道:“我若果真有这个腌臜心思,早就动手用强了,二娘这小身板,如何比得过我的力气?二娘这伤处在颈背之处,非得旁人帮忙不可,我倒想请教下二娘,二娘想要谁来帮忙?譬如怜怜?”
  流珠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垂眸低声道:“怜怜甚也不知,你莫要难为她。”
  徐子期又道:“那便是香蕊。”见流珠默认,徐子期眉头一蹙,冷声道:“她既然有外心,为何不早早将她发卖?约莫也不止她一个,早该全打发了。”
  流珠缓缓道:“早年间时,儿确是这么做的。只是旧人去了,便会有新人,只要那人有心,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香蕊虽有二心,但儿往日待她不薄,她也不是个全然狠心的,与儿总有些情面在。若是换了新人,一分情面也无,反倒还不如留个香蕊。”顿了顿,她又皱眉道:“你莫要妄自动手,打草惊蛇。”
  “那二娘就决意这么忍着?”徐子期沉默半晌,两手交握,关节间铿然作响,显见隐忍得十分辛苦。
  流珠淡淡然望了他一眼,随即道:“儿的心思,不甚要紧。你且放心罢,官家将朝堂与闺阁分得清楚,儿如何行事,多半还是不会误了子期的前程的。子期若是介怀,儿可以搬出去和那些女工住在一起,倒也不会惹了闲话。”
  徐子期却忽地站起了身子,马靴在地上踏得铮铮作响,惹得流珠心上一滞,却见男人一把夺去了她手中的瓷瓶,死死捏在手中,俊秀的面容隐在半明半暗之间,口中沉声道:“我要给二娘上药。香蕊怜怜一时半会儿且都回不来呢,二娘这伤口耽搁久了,可是会和我一样,在身上留疤的。你我现下这般境况,也不必讲那些男女大防什么的了。我无它心思……”
  他语气稍顿,声音放轻了些:“惟在相怜相惜耳。”

  ☆、52|48.01

  日炙樱桃已半红(四)
  听得他语气温柔,说出“相怜相惜”四个字,流珠心上暗惊,稍稍转眸,随即声音微微放冷,道:“留疤也是无妨,药不急着擦,耽搁这一小会儿也必不会有甚大碍。大哥儿请去罢。”
  徐子期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那眼神分外灼热,直直地落在她脸上,烫得流珠蹙起了眉,又委婉催促他速速离去。徐子期未再强求,但将瓷瓶放回桌上,随即压低声音,温声道:“二娘无枝可依,不若倚仗于我。二娘受的这些伤,及这些委屈,我有朝一日,定会帮你……全都奉还回去。”
  流珠美眸微张,心上一沉,正欲说些什么,可略一斟酌间,徐子期已疾步离去,那靴子声渐去渐远,终至不闻。流珠眉头紧拧,微微垂眼,颇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而那徐子期回了自己院中后,默然坐于院中那石桌边上,手里头拿着绒绒鹿皮,轻轻擦拭着他惯常揣在怀中的那把匕首。刀锋上那凛凛寒光,霎时间映入他的眼底。徐子期眼神阴沉,思及在桃林之中,关小郎威胁阮二娘之语,不由冷冷勾唇。
  他知道自己脾性冷厉,难免碍着别人的眼,平时已多有注意,不曾想他这凌利锋芒,到底还是令许多人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这般想着,徐子期微眯起眼,在心中将那朝堂之上的每一股势力、每一张笑脸,都如走马灯一般,过了一遍。那种种钻营勾结,那一副副官腔官调,一套套官场文章,这所谓宦海风波,一出接着一出,简直迷乱人眼。他往日里不爱跟阮二娘提及这些,颇有些报喜不报忧的意思,然而他所遇着的明枪暗箭,却实属不少。才做了不到四个月的京官,他就被参了一摞小山——这么不遵官道的人,在那些察见渊鱼的官场老油条看来,真是世间少有。
  徐子期细细想着,半晌过后,只是蔑然一笑,心中有了谋算。他遽然抬手,将那吹毛利刃的匕首收入鞘中,眼底一片清亮。
  另一面,徐*推说要回京郊,与爹娘团聚,携着小包裹上了车架,离了流珠这宅院。可她这车辇在汴京城里绕了又绕,却是停到了一处小院前。那院落实可谓是闹市中的一片净土,匾额上写着定慧禅林四个字,恰是一处尼姑庵,亦称做比丘尼道场。
  这定慧禅林,可不是谁都能来烧香拜佛的地方,只有那贵女出身的小娘子才能来此静修及卜问。依徐*这样的身份,按理来说,该是要被拒之门外的,可是因那*娘子曾说服阮二娘,为这定慧禅林的优婆夷免去费用,做了数十套缁衣,权当做积福行善,这定慧禅林感念阮氏及*娘子的恩德,便也将二人的名姓添入信士行列。
  然而徐*这样的女人,却是不信佛的,她只信自己——谁人都会离心,只她自己,不会负了自己。之所以给这定慧禅林这样的恩惠,徐*不过是看中了这地方的门槛,反正那缁衣也用不了好料子,也不必绣花,费不了多少银两,靠这个买个人情也是合算。而如今,她这铺垫,倒还真派上用场了。
  她先前得了消息——魏尚书的幺女魏染儿,正在此处静修,为的是给家族祈福。这徐*为了坏掉薛微之的这门亲事,好生思量了一回,便演了这么一出好戏来。
  却说清明当日黄昏时分,用晚膳前,魏九娘留丫鬟待在门外,莲步缓移,独身一个入了佛堂之内,才走了几步,便听见莲花灯前传来一阵低泣之声,那哭声煞是哀婉,这颇有一颗侠心的魏九娘听了,不由得黛眉蹙起,心上微颤,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来。
  那蒲团上跪着的女人听了脚步声,匆匆擦了擦泪珠儿,与身边那优婆夷说了些什么,便缓步离去。魏九娘心中好奇,把眼一瞧,觉得有那么几分眼熟,再仔细一人,暗道:这不是那卖衣裳的*娘子么?怎么哭得这般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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