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下人啊?”罗氏还有些搞不明白,“那他为什么叫姑爷……少爷?”
三娘就笑,“娘,人家那不是在你们面前给相公长脸的吗?”
罗氏恍然,紧接着就哎呀一声,“我看他对瑶娘有意思,怕出了事,好几天都没让他进院子,这不会坏了好好一桩亲事吧?”
三娘抿唇,眉眼里都是笑意,“娘,邹小叔求到了相公那里,我来就是请你当媒人的!”
“好,那感情好!”罗氏也笑,“瑶娘这孩子温柔贤惠,又懂事知礼……对了,他们家现在……”
“娘想问他们家做什么谋生?”
罗氏点头。
三娘笑,“邹伯与邹大娘先我们一步去了京城,是公公想在京城开分店,商量了邹伯,邹伯也跟去开个分店,好让公公在京城有个助力。”
“那他们以后是要在京城安家了?”罗氏就有几分犹豫了,“你大伯娘不一定舍得把瑶娘嫁那么远……”
三娘就抱着罗氏的胳膊摇,“娘,我也在京城呢,有我作伴,大伯娘肯定会点头的!再说,邹小叔家条件比瑶姐先前寻的那家好上多少倍!邹家大娘跟婆婆一样好脾气,邹大叔虽精明对家里人格外的好!瑶姐姐嫁过去保准会得他们喜欢的。”
罗氏想到女儿以后住在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上一面,脸上就有几分伤感,不想让女儿担心,她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好,我明儿个就回九里亭问问你大伯、大伯娘的意思。”
“谢谢娘。”三娘笑颜如花,眸底眼角全是喜悦的笑容,罗氏也笑,眸底却有些舍不得的伤痛。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三娘出去,夏承和不多会儿回来。
罗氏正坐在炕上发呆,夏承和问话她幽幽叹气,“女儿未嫁,愁嫁;女儿嫁人,愁离……”
叹罢,拉着夏承和说起邹鹏程与瑶娘的事,夏承和很是惊讶,“他们……他们才见了几面……”
罗氏就嗔他,“你也就见了我一面……”
夏承和就摸着脑袋憨憨的笑。
第二日,夫妻俩一早就回了九里亭,半下午才回来,一同来的,还有夏承业与方氏夫妻。
两人见了邹鹏程,三人关在房间里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出来时,三人脸上都带着笑。
“大嫂,怎么样?成不?”见人出来,罗氏就拉了方氏去里间说话。
方氏点头,脸上全是笑容,“孩子是个好的,我和你大哥都很喜欢,虽说嫁的有点远,但有三娘在,她也不孤单!”
“这么说,大伯和大嫂是应了这门亲?”
方氏嗯了一声,“我和你大哥都没话说,邹小子那边说已经写了信去追他爹娘,请他爹娘来清水主持大局。”
罗氏点头,“应该的,也让他们看看咱们家闺女……”
方氏笑,“是这个理儿。”
罗氏就笑,“这要是赶的快,下半年办亲事,明年大嫂就能当外婆了……”
方氏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欢快。
邹鹏程的父母比预计的来的更快,邹鹏程的信是在罗氏不让他进后院时写的,邹鹏程的父母到清水镇时,是九月初。
盛子都等不及,带着三娘先一步去了京城。
九月初八,邹家夫妻正式拜访洋槐胡同。
夏承业与方氏,夏承和与罗氏一起招待了两夫妻。
瑶娘懵懂无知的被研夏塞了茶盘去送茶,被邹家大娘拉着很夸了一通,还捋了手上一个洁白晶莹的玉镯套在了瑶娘手腕上,瑶娘要拒绝,被邹家大娘笑着念了句,“长者赐,不能辞。”
夏承业与方氏就知道这亲事成了。
罗氏笑着道,“好孩子,你邹伯母给你的,你好生接着。”
瑶娘笑着道了谢,大方得体的退了出去,被八娘与十一娘簇拥着进了屋,一阵大笑!
瑶娘还浑然不知怎么回事,还是小十二偷偷咬耳朵告诉她,“我二姐和三姐说亲时也是这样……”
瑶娘的脸才腾一下红到了脖子跟儿。
她说爹娘怎么跟三叔、三婶儿一起见客,研夏还说身子不舒服让她去送茶水,原来是……
想到那双一瞧见自己便灿若天上星子的少年,瑶娘的心口突然暖暖的,脸突然更热了。
两家交换了庚帖,亲事就此敲定。
邹家夫妇带着邹鹏程回了苍桐镇,聘礼随之送到清水,因邹家要赶去京城,两家商定婚期的时候,夏承业与方氏特意提出了这点,照顾了邹家,把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
虽然时间有点紧张,但该有的礼数邹家一点也没少,还额外给未过门儿的儿媳妇补了一千两的聘礼。
夏承和与罗氏不声不响的给了瑶娘一张房契做添妆,是三娘临走前,一家人商量了托三娘买下来的,京城与盛家那个宅子相隔一条胡同的一座三进宅子。
夏承业夫妇吓了一大跳,就要退给三房,被夏家大老爷子拦住,“人心换人心,他们的好你们记心里,以后有事记得帮忙就成了!”
“可是……”夏承业看着那房契,就是在清水镇,一座三进的宅子也得上千两,这还是京城的,这得多少银子?!
夏家大老太太就在一旁感叹,“三房是个好的,知道将心比心,知道感恩……这房契你们就安心收下,以后啊,三房有什么事儿,你们都勤快点,让俩小子也多和三房亲近亲近,等三房几个孩子都嫁了人,让他们当瑶娘一样待,给几个样子撑着娘家的腰!也算全了你们这份心。”
“娘,这怎么能一样?忠哥儿、义哥儿本来就是几个孩子的兄弟,撑腰也是应该的,这房契我们……”方氏摇头。
夏家大老太太就拉着媳妇的手,笑,“你啊,也是个实诚的,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想还就还回去吧,免得你们心里有负担……”
房契到底被留了下来。
罗氏咬住了是给瑶娘的添妆,谁规定添妆不能给宅子的?
她霸气的把二娘与三娘的嫁妆单子拿出来给夫妻俩看了,夫妻俩震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几万两的陪嫁,玉器、宝石、绫罗绸缎不要钱一样陪送,这……
夫妻俩被震住了,等回到家才发现房契还稳稳的在手里捏着,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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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思念
夏承平与赵氏想破了脑袋,用尽了法子,还是没能阻挡住夏老爷子与乔老太太并夏红霞一家与夏承乐一家。
八月中旬,夏承平被破带着老宅一众老小去了江淮。
夏承安,二房没有跟去。
插好水稻,夏承安接了邻村的木工活,每日早起晚返来往在两个村落,四娘安静的做着活计,三郎乖巧的在学堂读书,没了二郎的骚扰,他的成绩越发优异,得了先生几个好。
夏承安与四娘都很欣慰。
三郎却越来越郁郁寡欢。
四娘有一次问他,他笑而不答,只说先生讲的一些东西他没有读明白,怕辜负爹和姐姐的期望。
三郎不愿说,四娘也就不再问。
直到有一天,三郎放假在家,她要量尺寸给三郎做新衣裳,听到他在屋子里叫娘,四娘立在门口,听他低低的叫了三十多声娘。
四娘红着眼,咬着唇,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江氏的日子并不好过。
夏承安虽然没有给江氏休书,但撵回家那么久从没去看过一次,也从未说让她回夏家的话。
再多的母女情分,再深厚的姐弟感情,也被生活慢慢消磨殆尽,特别是在有一个眼中只看得到利益关系的弟妹的情况下。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告诉你姓江的,你今儿个不把她送回夏家,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你自己选!”江氏的弟媳妇叉着腰,手指头指着江氏的弟弟,大骂道,“我伺候婆婆那是应该的,伺候一个嫁出去的大姑子算怎么一回事?她一没被休二有儿有女,整日赖在我们家算……”
“孩他娘,你小声点儿,给娘和大姐听到了……”江氏的弟弟去拉江氏的弟媳妇,“娘这不是身子不好,等娘身子好了,娘帮你哄孩子,你……”
“现在什么时候?家里地里一团乱,我忙完地里还要回来做饭!我欠谁的了?!我给这个家生儿育女的,我还有罪了……哦,婆婆病了……那不是还有人没病吗?日日呆在屋里装什么大家小姐……我不管,就一句话,伺候婆婆我乐意,她出了门的闺女还窝在娘家干什么?谁爱伺候谁伺候,我是不伺候!”江氏弟媳妇的声音越发的大,丝毫不顾忌一墙之隔的江氏母女听到这样的话如何难受。
江氏脸色发白,攥着薄被的手因为用力微微颤抖,江氏的母亲看着女儿的模样,心里难受,一边骂夏承安一边骂儿子儿媳,挣扎着要起身,“有我在一天,我看谁敢撵我闺女出家门?!不想在我家呆就滚回娘家去,谁稀罕……”
隔壁蓦然一静,紧接着响起江氏弟媳妇的尖锐叫声,“你听到了?这哪里是亲姐姐,有亲姐姐这么挑拨弟媳妇和婆婆关系的?婆婆平时多好一个人,现在居然被她怂恿的要撵我回娘家……你别拦我,我这就走!你放手……”
江氏就感觉到母亲的身子一僵,起身的动作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