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管家心里暗笑,爽快的答应着。
季颂贤又吩咐一声:“再拿老爷的帖子请个太医去成国公府瞧瞧,不只瞧老太爷,连成国公夫人也给瞧瞧,我瞧着成国公府大约都是体弱多病的,不然哪里就几句话的功夫一个个都受不住的。”
何管家忍笑忍的很是难受,答应一声快步就走。
成国公气的直哼哼,周氏更是几乎都站不起来。
一时,何管家又过来回复说老成国公已经醒了,另外,药材也已经备下,太医也请了。
“成国公,请吧。”成怀瑾虚手一引,成国公气的脸青紫青紫的,哼了一声便大步出了门,周氏也赶紧追了过去。
待他们走后,季颂贤实忍不住笑了出来。
绕梁也跟着笑,拍手道:“太太实在厉害,奴瞧太太堵的成国公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真是大快人心。”
雪夜也奉承道:“奴原以为我们姐妹很能言善辩的,哪里知道太太比我们更能说会道,往后,我们姐妹还得跟太太好好学上一学。”
季颂贤一指她们俩:“这有什么可学的,时下人所言善辩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记得两点,脸皮厚,心眼黑些便成了。”
她一句话说完,不只绕梁和雪夜,连成怀瑾在内都笑了起来。
不说成国公府如何,只说成怀瑾想着左右季颂贤都见了雪玉一行人,索性将家里下人都见见,便与季颂贤商量,季颂贤想了一时也答应了。
成怀瑾叫来何管家吩咐几句,没用多长时间,成府下人们都集中在前院。
季颂贤披着斗篷戴着狐皮帽子,抱着手炉坐在廊下,看着院中集合在一起站的成排成列的下人,瞧了几眼心里也有数了,这成府下人并不多,总起也约摸有五十多人,她想着家里统共就她和成怀瑾两人,这么些下人伺侯着其实也不少了,起码比起季家要多许多的。
再瞧了几眼,季颂贤笑道:“原老爷说叫我见见你们,只我看着天气不怎么好,便说寻个暖和些的天气再见不迟,却不想成国公府闹了这么一场,我想着说不得家里有什么事要办,我这个做主母的却不认得你们,实在也不该,便也只能叫你们受些冻,咱们主仆们见上一见。”
何管家站在前头,一听这话立时道:“太太说的哪里话,太太见我们是恩典,小的们又哪里能怨天气冷。”
季颂贤点头:“不管是我和老爷,还是你们,都想日子过的好好的,只是,咱们的日子如何能好?我和老爷先不说,你们自然要托庇与我和老爷的,我们过的好了,日子顺当了,你们自然也能得了好,若是我和老爷不好,你们又能有什么好?说起来,咱们是共损共荣的。”
见下人们也都听进去了,季颂贤将手炉递给绕梁,起身道:“我是个心慈面软的,不愿意你们有什么闪失,也怕你们有什么不注意的地方惹了什么大祸,做下什么错事,因此上,我也只能治家严上一些,你们犯小错的时候,我也不会留情面,该说的都得说,如此,咱们上下才能共勉,不至于犯下什么挽回不得的大祸事。”
说完这些,季颂贤就叫绕梁拿了下人的名册一个个的点了认人,一边认人,她一边记下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或看门的,或在厨房帮忙的,或做针线的,或洒扫庭院的,季颂贤记性极好,只点了一遍就都记下了。
将人认清了,季颂贤就叫绕梁拿了些铜钱给底下这些人发赏钱,如此,等忙完了天色也暗沉下来,再加上天上雪飘不断,季颂贤早觉得冷的不成,又说几句话摆摆手叫下人们自去忙活,她就抱了手炉快步回房。(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回门
待季颂贤回房的时候,何管家已经叫人送上家中的帐册,库房钥匙,各处管事的名册还有对牌等物,季颂贤叫绕梁给她收进柜中,并没有如何去细瞧。
又看看屋中的自鸣钟,离吃晚饭还早着呢,季颂贤想了一时就叫过绕梁来想要叫她去准备一些明日回门的礼品。
主仆二人才说及此事,就见成怀瑾披着墨色大氅进门,一头一身的雪片子。
季颂贤赶紧起身拿了一个小布掸子给他掸身上的雪:“外头又下大了么?”
成怀瑾点了点头,脱下身上的大氅,季颂贤接过之后挂好,又递给成怀瑾一个手炉叫他暖手,一行问:“天寒地冻的,说不得又有多少穷人家冻饿而死。”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成怀瑾脸上也有几分凝重,每一回下大雪南城都有穷困的人家或被雪压塌房子,或因衣食无继而死:“想来明天陛下要使人去南城察看的,恐也会救济南城百姓。”
季颂贤看看外头纷扬的雪花,满心担忧,她原说等雪停了去南城或者城外的一些遭了灾的村子里施些粥食,或者将家里不穿的旧衣裳整出来舍给百姓。
可是,季颂贤一想及成怀瑾的身份还有所处的位置,这些话便再说不出来的。
成怀瑾是锦衣卫指挥使,是陛下的亲卫队头子,也是恶名远播的暗探头子,行的便是监察百官,抓捕官员之事。若是他府上施粥舍衣,如何还能有凶名恶名,要是成怀瑾落个慈悲的名声,先不说百官如何,首先陛下定要舍弃他不再重用。
可成怀瑾自上任以来已经得罪了不少官员,若真被陛下舍弃的话,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虽说日后难免不会被舍弃或者推出来平息官员之怒,然则,以后的事情说不定的,总归是比眼前被弃之不顾的好。
“明儿雪停了咱们去自家的庄子上瞧瞧吧。”季颂贤最后只能这般说:“若是庄户们遭了雪灾。能减免租子的就减一些。能救济的就救济一下,总不能将人活活逼死。”
“你拿主意。”成怀瑾将手炉递给绕梁,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咱们家也不缺庄子上那些个收成,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季颂贤一笑:“如此。我就擅自做主了。”
即是要给庄户们舍些粥食衣物。季颂贤自然要看看自家的钱粮册子。她就将帐册拿出来仔细瞧了一遍,看完之后合上帐册对成怀瑾道:“我才刚看了看册子,咱们家银钱是不缺的。库中珠宝古董字画等物也有,只是,粮食却是不多,还有,家中产业有些少了,要不要再置办些庄子铺子之类的。”
季颂贤心中,银钱多少倒是其次,家里地产才是最重要的,另外,库房中也应该存了足够的粮食以免有灾难的时候有钱也买不着的。
成怀瑾却否决了她的提议:“你若是怕粮食不够便存些也是成的,只地产和铺子就那么些便成了,万不可多加置办,家里银钱除去买粮食下剩的你也不必多省着,咱们家与别家不同,不必想那什么百年大计,你只管尽情花用便是了。”
说到此处,他停了一下:“你喜欢什么衣物头面的只管买了,不必顾虑太多。”
这话说的,季颂贤倒是更摸不着头脑了,旁人家一有银子都是紧着置办田产,且也会为了日后打算俭省些,这些都是为了子孙后代计,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也不外如此。
可怎么到了成怀瑾这里便是有银子只管去花,不用买田地铺子,也不用存多少粮食,好似过了今儿不用去想明儿一般。
虽然季颂贤心中有疑虑,然则她也知成怀瑾是个城府极深的,既然成怀瑾都这般说了,那她就照此做便成了。
“如此我心里就有些数了。”季颂贤笑了笑:“我原还打算攒上一些钱再置办些田庄地亩的,你这么一说,倒是很不必的,那我以后可就可着劲的花钱了,往后你可不许嫌弃我。”
成怀瑾挥手叫绕梁和雪夜出去,他紧走几步到季颂贤跟前,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我哪里舍得。”
一行说,成怀瑾低头,在季颂贤雪白娇嫩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又使劲搂着她,几乎想将她狠命的揉搓到骨血里一般。
季颂贤被搂的身子都有些疼,只她却觉得这样感觉挺好,似乎两个人心都连到一处了一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骨血相连,情随意动之感。
两人搂了一时,成怀瑾有些情动,转瞬抱起季颂贤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又将鸳帐放下,季颂贤微垂着头,脸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一时成怀瑾脱衣压了上来,又是一番温存亲热。
两人胡闹了也不知道多久,只听得外头有人问及:“老爷,太太,可要传饭?”
季颂贤此时身上软的几乎提不起力气,娇弱无力的推推成怀瑾:“我饿了。”
成怀瑾笑笑,搂她坐起,亲自取了中衣给她穿好,又拿了小袄帮她披到身上,他自己只套了中衣下床将暖炉中又继了些炭火,等着屋中暖和的如春夏之际时,这才披着大衣裳开了门,叫人将饭菜端进来。
饭菜上了桌,成怀瑾将丫头婆子都赶了出去,他亲自将碗碟端出,一都放到一张小炕桌上,搬着炕桌到床前,将东西放到床上,递给季颂贤一双筷子:“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