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上的皇上,看到无痕极力压制的情绪,满心以为是因为他谈起往事,触动了无痕的内心造成的。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只不过无痕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对他充满了感激,感恩,反而是……
“而你也不负朕所望,勤学苦练,成绩优异,后来朕在登基后,封你为御前侍卫,那时你是年纪最小的御前侍卫,在加上你是出自太子府,所以一时间你成了众侍卫巴结的对象,就算是御前统领都对你敬上三分。”
说到登基后,皇上的心绪黯然,因为他在登基后,他的世界里永远的失去了最爱的女人,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真的不多……
如不是因为无痕,他永远都不想提前以前的事,因为以前的事情总是能轻易的左右他的心绪,他喜欢掌控一切,不喜欢这种连自己心绪都掌控不了的感觉。
张得喜适时的将茶奉上,皇上浅抿了一口,将茶水递给张得喜,他俨然又恢复成了那个掌控一切的帝王……
“本来朕是有意待你羽翼丰满时将你提升御前统领的。”
“只是锦鸿的命格与皇后不合,寄养在皇后身边时,皇后总是体弱多病,朕不得已,只好在宫外为锦鸿设立府邸。”
无痕跪在下方,听到皇上这句不得已心里冷笑,皇后体弱多病?
好似他家爷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不病过。
虽然出宫这件事是爷亲自设计的,可是作为父亲,居然听信别人的几句话,就将年仅五岁的,常年靠汤药维持的儿子送出宫,这是何等的兽心?……
她,无论面对什么都聪慧过人,却唯独看了错人,耽误了终身。
“那时锦鸿年幼,放任他独自在外面朕实在不放心,而你又是朕最信任的,所以将你派到了锦鸿身边,做了锦鸿的贴身侍卫。
不过这样你的前程也就耽搁了,你可有怨过朕?”皇上语气里含满了真挚,好似真的在和无痕推心置腹一般。
皇上这一番推心置腹,无痕相信对于任何一个当朝大臣都有用,只可惜对他没用,不过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因为他家爷等待的时机还未到。
“皇上对臣有救命之恩,有知遇之恩,臣感恩还来不及,怎会有怨言,况且臣见证了皇上对四王爷的舐犊之情,荣幸还来不及,怎会因为那些身外之物而有异心。”
无痕字字诚恳,不卑不亢,因为他不能给他家爷丢人,更不能给她,掉了份位。
他所说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却有其事,不过他感恩,感激的是她,并不是眼前这个人渣……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皇上温和的一笑。
只不过这笑容在无痕看来太假,他每次面对这人渣这么一会就要受不了了,真不知道他家的爷,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忍受的。
虽然心里受不了,但他这么多年早已将表里不一练就的炉火纯青,面上带着感恩之色道:“臣定不负皇上圣恩。”
说起往事只是为了让无痕不要忘了是谁救了他一命,是谁给了他一身的本领,如今目的已达到,皇上开始谈及他今天找无痕来的目的:“本来你寻到亲属,朕是很替你欣慰的,但当初落溪投奔你来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还有个表妹?”
“皇上恕罪,当时表妹由落溪表弟照顾,所以也就和臣没什么关系,这种小事臣也就没有提,但谁成想,表弟出事,家中表妹无人照顾,时常受人欺凌,书信给臣诉苦,臣实在不忍心,就将表妹接到了王府做事。”
无痕说的字字珠玑,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瞎编的。
“书信可带在身边?”无痕所说,和皇上派人调查的并无出处,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
“臣正好随身带着。”无痕拿出有些褶皱的信件交给了张得喜。
张得喜将信件呈给皇上过目……
皇上拿起信纸,字迹清秀,整张信纸诠释着思念亡兄之情,细看下去,还能看到信纸上的几滴泪痕……
收起信件,皇上看向无痕道:“回去好好照顾四王爷,从今天起,四王爷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传回来。”
“臣领旨。”无痕在心里盘算着,皇上这是怀疑他家爷了,还是怀疑他了?……
落溪作为梁锦鸿的近侍,随梁锦鸿来到将军府。
大门牌匾上那刚毅有力的“大将军府”深深震撼了落溪的心灵,她仿佛看到了那千军万马中的灵魂……
梁锦鸿在落溪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坐在了椅子上。
“参见四王爷!”将军府守门的护卫明显都是军人出身,动作利落一致。
而这些人显然都是退役的军人,因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这些伤,让他们失去了一个军人上战场的资格,并且若不是将军府的收留,他们连一副养家糊口的活计都找不到……
梁锦鸿微微抬手道:“免礼。”
落溪听得出来,此时梁锦鸿的声音虽然还是淡漠的,但却多了敬重在里面。
在护卫的引领下,她推着真病装弱的梁锦鸿进了将军府,向家宴的方向走去……
正文 117.第117章 祖孙情
当这一对璧人出现在将军府时,可谓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男的妖孽,女的绝美,一时间羡慕嫉妒恨,涌上了众人心头。
坐在正屋里与女眷闲聊的老太君听人禀报说是四王爷梁锦鸿来了,激动的立即下了软榻,拄着她的拐杖,在众人拥簇下出门相迎。
梁锦鸿在看到拄着拐杖的老太君时,对落溪道:“扶本王起来。”
在马车里落溪已经了解到了以后的暂时身份,对于梁锦鸿这个师傅,及现在的主子还算适应。
听到吩咐后,立即将手搭在了梁锦鸿的身上,只是她还没用力呢,梁锦鸿就起来了……
其时梁锦鸿是怕累着他的小女人,对于他来说做做样子就得了。
“外祖母。”梁锦鸿在落溪的搀扶下,行了晚辈礼。
“锦鸿啊!我的好孙儿。”老太君颤颤巍巍的摸了摸梁锦鸿的脸,泪眼朦胧。
她心疼啊,这孩子生来就没了娘疼,还得了怪病,如果不是皇家儿,她早在女儿去的那一天就把孩子抱过来亲自教养了。
皇家啊,一沾上这两个字,就在无幸福可言啊……
落溪站在梁锦鸿身边,看着眼前的这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君的动作,心里偷笑,看来还有人和她一样,喜欢摸梁锦鸿的脸。
围在老太君身边的妇人们纷纷给梁锦鸿见礼。
梁锦鸿还是那老样子,除了对老太君发自内心的敬爱,对于其她人还是一贯的淡漠。
这些妇人的见礼,他只对两个人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剩下的一律略过,简单的称了句就不必多礼,便完事了。
落溪看到眼前这么多女人,她头都大了,还好梁锦鸿不爱说话,否则和这里每个人说一句,都够说上半个时辰了。
见礼过后就有嘘寒问暖的了,有的问身体,这个落溪可以理解。
有的问吃饭穿衣,这个落溪也勉强理解了,可是居然有人问起了梁锦鸿的子嗣?
这个落溪就理解不了了,她们是故意的吧?明知梁锦鸿的身体不好还问这个。
这可真是、即使是一家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也是有好坏之分的啊。
看看老太君那真挚的感情,那是发自肺腑的啊,在看看这人堆里的几个妇人,那嘴脸,实在是做作的让落溪不忍直视。
她们你一言,我一嘴的,别说老太君插不上话了,就算是现在落溪喊一嗓子,也未必能镇得住。
而落溪也明显的感觉到,梁锦鸿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他已经不耐烦了……
“都够了!”这时老太君的拐杖往地上这么一跺,瞬间鸦雀无声。
落溪惊呆了,梁锦鸿的外祖母居然都会功夫,而且看这样子内力还不浅,至少比她这个没有内力的好。
而在场的妇人都是嘴能说手不能提的,让老太君这样一跺,差点没被吓得跪下。
落溪眼尖的看到这群妇人里只有两个人安然无恙,一个是手扶着老太君的,经过刚才的寒暄,落溪知道这个是梁锦鸿的小姨母李晚欣,而另一个是梁锦鸿的大舅母苏氏。
这两个人也是刚才梁锦鸿除了老太君外点头回应的两个人了。
“我这里不需要你们的伺候,都给我下去。”老太君一声令下,那些妇人一个个的扭着腰肢告退了。
这可真是谁家都有两个极品亲戚啊,何况这么大的将军府。
这些妇人们身上都是浓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刚刚聚集在一起太过浓烈,害的梁锦鸿一个没忍住,轻咳了几声。
老太君听到这咳嗽声,心疼道:“快,快坐下。”
这时老太君身边的丫鬟很有眼力的将梁锦鸿刚才做的椅子推了过来。
“祖母我没事,我扶您进去坐吧。”没了那群叽叽喳喳的人,梁锦鸿的心情稍微好转。
老太君也觉得那椅子肯定没有里间的软榻舒服,将拐杖递给了身边的丫鬟道:“来,祖母扶着你去软榻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