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舒服过一天吗?”
“你说呢,我舒服过一天吗?”
“好像在敲诈某人银子的时候,某人不是很舒服的吗?”
“敲诈?”萧锦娘瞪大了眼睛,“席臭虫,你白口红牙咬人不吐骨头,那可是我救你一命和李峰的手镯换来的钱,亏你还心心念念地敢说我敲诈你的银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想找抽啊?”
萧锦娘说着起就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给席绍戎一个耳光,可席绍戎身高六尺,她就算最近长了些,也只及席绍戎的肩头,如果目不斜视,她也只及他胸口,所以她打到的地方正是席绍戎和她挨得近时最敏感的地方,不防范被她突的打了一拳,席绍戎不痛不痒,萧锦娘见他一点也没有事,反而还乐得享受的样子,提起内力又挥过去一拳。
这一下,似乎打到了席绍戎伤口结疤的地方,那些地方虽然已经愈合,但用力一动内气,还是会痛,席绍戎丝的一声捂着胸口,萧锦娘知道他惯会做戏,那里管他真痛假痛,上去又是一拳,这下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脸上的面纱本来就是挂在耳朵上的,被她这样一用力扇,面纱飘飘然地跳下了席绍戎的耳朵。
“你,就这么想见我?”席绍戎微蹙着眉强忍着痛问她。
“我顺手牵羊罢了,哪里想见你的本尊。”此时面前站着的人面色略显清冷,白皙如玉的脸庞如刀削一般,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的眸子转也不转地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烤化,“喂,臭虫,你看够了没,看够了,我还有事没有办,朱显一定等急了,要赶紧回佛院去找他?”
她说看够了三个字时,心里竟然噗通通地跳,只觉得脸火剌剌地热。
席绍戎看着她难的娇羞的一面摆在他面前,想着刚刚在院子里看到她和李慕方在一起品茶,李慕方那不近女色的规矩被她打破,她和他在一起谈经论道,品茶人生,心中就一阵烦躁。他眼见她一甩袖子而去,似乎越来越远,迷蒙的视线渐渐收回焦距,紧走几步一把抓住萧锦娘的手,萧锦娘感觉到身后脚步声紧跟而来,用力向前跑去,无奈被他急急一拽,萧锦娘一个踉跄站不住脚,山下的花从又有些扎手,她条件发射般扑进他的怀里,再想甩开他的手臂,却是被更紧地抱在臂弯里。
她越挣扎他抱的越紧,男人女人天生的差距在这个时候表现地极为突出。
“放开我,你找死啊?”
“恩,死就死吧,反正我早晚要死在你手里,不如你现在就给我来个痛快。”席绍戎把怀里人的手臂更贴实地粘在腰间,抱着她由着她腾出手来捶打她,却不松开。
“打吧,死你手里总比死在千军万马的铁蹄下好。”
萧锦娘慢慢停住了手,她不得不承认人家这次攻心术用得恰到好处。席绍戎闭着眼睛向她靠过来,“你打啊?”
他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不是绣花枕头,她这般捶打不过是给他按摩背部,让他前后左右都舒坦罢了。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意,最好皇帝陛下明日就派你去边疆打仗,那样你就如愿以偿,知道得罪本灾星的下场了,你不知道我是灾星吗,你招惹我,你惹了大麻烦了,你不信,你就试试,看千军万马厉害,还是我这灾星的名号厉害。。”
“你说够了没?”席绍戎把她放开,抓着她的肩,轻轻问她,“没有,怎样,怕了吧,本小姐是个灾。”
“唔晤。”萧锦娘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瘦的没有一两肉的小脸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贴近她,贴近她的脸,贴近她的鼻子,最后那片红润中带着一点黑的唇瓣印在她的唇上。
轻轻一碰,她触电般怔愣了一下,再看对面的人,也被那一刹那间袭过的战栗傻了眼。
这一下,两人条件反射性地分开了。各自站在三尺开外,木然地品味着刚才的不适。
“你?”席绍戎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指着她,“你要不要再试一下?”
“试你个大头鬼呀,你以为是过家家呀?无耻!”
饶是两世为人,萧锦娘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啊。她和他的初恋也只限于拉拉小手,散散步,一起躺在草地上看看漫画书什么的,哪里有过肌肤之亲啊?
席绍戎见她骂他,坐在那里不理她,萧锦娘觉得他手下挥舞不知在做什么,只觉得他的气氛不对,忽然扭过头,找不到席绍戎的影子,再回过身来,却发现那蔷薇花本来一簇簇地分散开来,现在竟然被他拥在手中,他刚要骂他破坏生态环境,那人却把花递到了她眼前。
正文 第110章 圈套
她闻着花香就觉得刚刚被他欺辱的地方全都消散了。
“朱显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席绍戎不防萧锦娘放松之时竟还能想起这个问题,他本就是凭空杜撰的,萧锦娘的性子又是极敏锐的,当时只想把她带离是非之地,如今这人不知好歹,还叫上真了,他很少说谎,一说谎就会脸红。
“喂,席臭虫,我问你话呢?你在干么?”
“朱显他?”
“他怎样啊?你倒是说?你,你脸红了。”萧锦娘笑的弯了腰,“席绍戎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会像女人一样害羞脸红,哈哈,我终于知道你为何不敢摘下面纱,说来这面纱不是能挡桃花,而是能遮你这个火桃花?”
话说你这脸跟猴屁股一样红是怎么造成的?”
萧锦娘越说越来劲,席绍戎被她逗闹地实在没有办法,突然,他一扫刚才的窘态,对萧锦娘勾勾手指道:“你过来,我告诉你,这是因为?”
萧锦娘听他变化方式,马上起了戒备,“有什么话这样说就好了,我听得见。”
“这是秘辛,怎能当着一众花神说,那样岂不是有亵渎神灵的嫌疑,”
萧锦娘慢慢靠近他,却也提防他,“你最好是个君子。”
“我当然不做小人。”
席绍戎笑意深深。
萧锦娘亦步亦趋地靠近他,“我刚才是骗你的,其实朱显并没有找你,找你的是我。”
“你混蛋,席绍戎,我就知道你脸犯桃花没安好心。”萧锦娘恨恨地说道,她可没有忽略席绍戎带她离开时六公主和七公主同样讶异的眼神,“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带走,他们会怎么想?我又成了众矢之的了。”
“是吗,那又如何,反正我不怕。”
席绍戎见她撅起的小嘴分外妖娆别有一番风味,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探头就要去吻她,萧锦娘这次没有动,他以为她也对刚才那刻浑身战栗的感觉麻木想要试试再吻的味道,没想到,他的嘴巴刚要触及萧锦娘的唇瓣,几乎只差一根针的空间就能碰到了,他的下体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钻心的疼从身下传来,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要晕倒,再看眼前的唇早已仓皇逃开,连人都已经离她三尺开外,但是那个致他疼痛的罪魁祸首却丝毫不顾及他的痛楚,在他对面竖起中指,然后看他强忍着痛憋得脸火烧火燎的样子,把中指朝下翻,“活该,席臭虫,大色狼,大大大灰太狼,我要是有平顶锅,恐怕你的头都扁了,踢你是轻的。”
“你这笨女人,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吗?”
萧锦娘听他吃瘪的痛呼,欢喜地跑开了。
索性出来了,她也记挂着朱显连日来因为照顾母亲,对他母亲儿时萌生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如今他的母亲因为寒鸦草的关系,突发身亡,怕是他一时间不能够接受的,再加上他被他母亲临终强压给他的婚约,她心里替朱显不值,又觉得朱夫人对她的死并不在乎,她在乎的似乎更是朱显能不能嫁给她内定的媳妇朱碧莲。
她边走边打听朱显母亲所在的大殿,这时候的香客几乎都别安排进了别院,没事不让出来,所以寺里除了一些办事的和尚能在寺里随意走动,一般人是进入不得的。
萧锦娘抓住和尚的袖子问他朱显的所在地,那个小和尚摇头不知,吓的马上跑开了。萧锦娘每个殿每个殿的找,累的气力全无,却依然没有回去的打算。终于在一个偏殿内,她见到了朱显正齐膝跪在那些打坐的和尚对面,朱夫人已经换了衣服,她安静地面容像是睡着了一般。在她的尸体旁边放了一缸冰块。
怪不得进殿的时候阴森森的,觉得寒气直袭胸膛,原来是放了冰块震着热气的缘故。
朱显见有人进来,本来面无表情,直到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慢慢靠近,他的眸中燃起一道亮色,但看到旁边的朱碧莲又马上暗淡下去。
“锦娘,你来了?”朱显的声音带着沧桑,他敛气禀神地看了萧锦娘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萧锦娘看他的神色麻木,冰冷,心中有些失望。
这么快就被打击了吗?
朱显那么洒脱的一个人,遇到母亲临终嘱托的话,就打算娶他不爱的女子,然后带着假面具过一生吗?
他以为就算朱显当时答应朱夫人也是权宜之计,但她还是低估了封建社会对父母之命的尊崇,对婚姻之约的遵守,对爱情自由意识的淡薄,此时的朱碧莲就跪坐在朱显的旁边,从她进来,朱显那么简单的一句问候,她抬眼看了一眼萧锦娘,她再也没有抬起头,低低地一双眸子似乎充满了委屈和无辜,她大概也是知道朱显心中有恨意,朱夫人虽是强扭了瓜,她觉得这瓜会不会属于她一个人,早晚被人瓜分,但还是很庆幸有这么个真疼她的人替她果断扭了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