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么的就算是貌不惊人好歹也是个五官端正白净可人的小家碧玉,浓眉大眼双眼皮,樱桃小口玉梁鼻,也算是个美女了好不好,他不就是个王爷么,不就是见多了美人儿,对她这种清口小菜没感觉么,她又没指望他会对自己有太多的感觉。
不过……
她不怒反笑,就这样忽然笑眯眯的说:“十六爷说的极是,我这种整天关在大宅院里和几个姐妹勾心斗角的小家碧玉可比不上你那青梅竹马的冉皇后,人家冉皇后是才情闻名天下的奇女子,又是个聪颖慧质的美人儿,我不过就是连个名号都提不上的小庶女罢了。但也不知道是谁今天正病着,身上烫的像个火炉一样,结果莫名奇妙的不顾自己的身体,随便披上一件根本就不能御寒的外衣就去了昭仁宫里~”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楼晏那隐隐挑起的眉宇,和难得的有一次吃瘪而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解释的那种梗住的神情。
九月继续笑:“要说十六爷也真是孝顺,平日里为免与平王党和太子党之间接触,便很少去昭仁宫去探望太后,今天我这么一个小庶女也是运气好,竟然碰上了十六爷您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请安啊。”
楼晏的目光这时停留到了她的脸上,九月这会儿却是被气出了几分傲骨,转身看向了窗外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这丞相府里出了名的丑女可就不陪十六爷你了,我今天受的惊吓不小,可得回去喝两碗汤去压压惊。”
楼晏瞟她一眼,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
九月这个人的神经线实在是不正常,像是铸铁一般的又臭又硬,眼下这种情况还能悄悄的吃个飞醋,再又仿佛傲气似的表示她不是在吃醋,她只是喝了一壶酱油似的而让人止不住想笑。
九月也不理他,转身便直接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冷哼:“楼十六,你可别忘了,两片金叶子,承封的一千两银子,青烟楼的一千两银子,还有今天我帮您确认死者真正死因时您欠给我的两千两的工钱,这些钱我可是会记一辈子,你最好趁早把这些钱给了我,这样咱们以后就彻底的一拍两散,你做你的晟王,我做我的苏丞相府四小姐,从此以后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若是再有机会见面,我尊称您一声十六叔,您称我一声县君就罢了。”
她站在门前,十分潇洒着背对着那个人说了几句类似于绝交的话,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动静。
九月干脆直接打开门,两手扶在门上停留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听见他的回应。
她暗暗皱了皱眉,微微侧眸,继续等,还是没有什么声音。
就在她有些不甘心的正打算回头瞅一瞅那个楼十六是不是忽然高烧超过四十度已经昏死过去了的时候,脑袋刚向后一动,便陡然听见一把清越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极近的地方响起。
“你这是逼我在四千两银子和你之间做选择?你不认为像本王这么吝啬的人,钱比人更重要?我还需要选么?”
九月当即转过头看向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楼晏,他站的离她很近,微微低下头来说话便仿佛暧昧的靠近了她耳边,惊的她猛地回身本能的抬起手便向他推去,却是刚一将手伸了过去,便却赫然被他直接一把握住了手腕。
九月当即哀嚎了一声,整张脸瞬间皱成了一团:“等、等、等一下!我肩膀抽筋了……”
这转身转的太急,出手的时候又完全是以着偏离本来骨骼横移位的角度,一个激动之下竟然特么的抽筋了!
她就知道一在楼晏面前准没好事!打不过骂不过,忍不过也欺负不过!想推他一把结果自己的手还先抽筋了!
这个天杀的楼晏是老天爷派下来专门和她作对的吗!
看她那一脸痛苦的表情,楼晏仍旧握着她的手腕,却是不急不忙的抬手在她肩上抽筋的部位按了两下,手法不重也不轻,竟然只是按了两下那抽筋的感觉就消散了许多。
九月见已经不再抽筋了便要将手抽回来,他却并没有放手,在她正向后用力时,握住她的那只手也往回轻轻一收,九月正踩在门槛上的脚当即便向前趔趄了下,整个人因为身体失重和惯性直接一头撞到了他胸口:“唔!”
入鼻是一阵熟悉的淡淡异香,她瞬时抬起头来,却见楼晏眼中的一丝薄笑,她当即怒目而视:“干什么你?走路不带声音忽然站到我身后!”
楼晏却是看着正贴在他胸前的那张小脸,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抬起,忽然就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
九月当即“虎躯一震”,怔住。
然而楼晏摸了一把后便看了看手指,慢慢的道:“好在这胎记没有掉色,否则就浪费了我这一身紫金玉丝染制的袍服。”
在他胸前紧贴的那张脸当即僵了僵,已经气到几乎面无人色。
楼晏瞥着她:“这一身紫色金玉丝的袍服,莫说是四千两,就是四万两也买不回来,你可要谨慎些。”
九月的脸部瞬间狠狠的抽搐,
第302章:难得娇纵任性一次
九月的脸部瞬间狠狠的抽搐,在楼晏正欲推开她的瞬间,她自己先用力一把推开她,却没有推动,她自己被动的向后退开了两大步,抬起眼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世上也就只有你楼十六才会这么无耻!逛窑子要女人付钱!耍流氓还怕弄脏了衣服!你这种人面兽心的奇葩究竟是怎么长的这么人模人样的?老天爷究竟长眼了没有!”
九月被气到乍了毛,楼晏却仿佛心情很好,在她的手抬起来的瞬间再次准确的抓住她的手腕,更又不冷不热的瞥了一眼她的手指甲。
他似乎……
正在检查她的手指甲里有没有藏什么药粉!
九月深呼吸一口气:“楼晏!你现在把我了解的这么透彻!整天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的逗着我玩!有意思吗?”
楼晏清俊的眉宇微动,淡看着这彻底炸了毛要露出猫爪子的女人,微笑:“我何曾将你了解透彻?你阿九的来历如何,心思如何,有何真正所求,我一无所知,更也从未逼问,这算是透彻?”
九月用力甩着他的手却是没有甩开,只能抬起眼瞪他:“我是苏升平的女儿苏九月!你亲侄子楼辞远的未婚妻!你未来的侄媳妇儿!行了吗?够透彻了吧?”
楼晏顿时冷眯起眼,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更是紧了几分:“你觉得呢?这便是你的来历?嗯?”
“什么我觉得?这当然是我的来历!明摆着就在这里的!还需要我什么?我所有的底细都在这里!你现在握的是你未来侄媳妇的手!你堂堂晟王这又算是什么?”
她仰着脖子瞪着他,这一天无论是因为太后宫中发生的事还是因为冉云知收起的那些他所作的字画,或者是清宁宫里的那些所谓的真相,一波一波的事情袭来,九月只觉得向来都是牵着别人走的自己,每一次在楼晏身边都仿佛是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非常讨厌这种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非常非常讨厌!
重要的是她自己很清楚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重要的是她知道要怎样才能避免这种感觉!
可是偏偏她不愿意去避开这个人!
她懊恼的是她自己明明很清醒,清醒的看着自己去沉沦其中,明知道他这个人深不可测,明知道他也许并没有心,可就是因为他今天去昭仁宫助她脱困的这一次,她就很想知道,他楼晏对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二十一世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不是连一个情一个爱字都不敢说出口的矜持姑娘。
如果他有情她有意那一切都好说了,明明关心她在意她甚至将她的安危看的很重,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
既然他要回漠北,不想将她当做牵挂,也不给她开口说什么的机会,那她就也闭口不言好了,干什么要这么折腾她的小心脏!真以为她是铁打的都没有任性的时候没有一点情绪的吗?
似乎是第一次看见九月真正的发脾气,气到眼睛都红了。
楼晏看了她一会儿,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腕,在九月趁机收回手向后退开几步的刹那,他看了看她,之后垂下长长的眼睫,掩去眸中的光华,沉声道:“我派人送你出宫。”
九月气结:“不用!”
说罢,她便转身直接大步走了出去,顺便用力的将身后的房门关上,连一个背影都不给他,直接走出了倚亭轩。
在宫中又走了百余步,她忽然猛地顿住。
楼晏的武功向来出神入化,她都是见识过的,今天在清宁宫里那个红衣人就算是功夫再怎么诡异,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将他甩得开,能进到里面去控制她进入梦靥之境,除非是楼晏因为身体高烧不退而导致动作比平日里稍缓了许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红衣人的身手那么不同凡响,楼晏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伤……
这一会儿见他都是坐在屋中的椅子上,显然是身体乏力,但却一直陪她说着话,甚至在告诉她赤辰门的重重危险提醒她不要轻易靠近。
结果最后她做了什么?
吃醋,耍性子,斗嘴,最后干脆摔门走人……
她明明不是这种沉浸在风花雪月中的小女人,什么时候竟然会有这种数不尽的小女人的情绪了!
掐指一算,兴许是又快来大姨妈的事儿。
由是九月转身,走回了倚亭轩,站在刚才那道被自己亲手关上的房门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或者是干脆直接打开门走进去。可是犹豫了许久,她都是杵在门口,两手捏在一起,纠结了好半天,才只好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门对里面的人说:“你的风寒若是太严重的话,记得喝药,一定要多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