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聂三虎安之若素,吃的饱饭,睡的好觉。
进入到腊月,辽东遍地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集市又热闹了起来,腊八节这天,全盛州城都在传着一个惊天的消息——太守大人接了状子,要提审盛州满了!
柱子作为一个八卦的忠实爱好者,迫不及待的向未秋报告了这一劲爆的消息。
“外头都开赌局了,赌大人能不能砍了盛州满的头!”柱子激动的说道,“赌大人能治盛州满罪的是一赔十五,赌盛州满今天就能从公堂回家的是一赔一!”
未秋抱着秦衡,有点遗憾盛州人民对自家老公信任度略低,跟柱子说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柱子莫名其妙,“我听说盛州满不是好人,砍了也不可惜!”
未秋笑眯眯的说道:“可惜你做不成盛州满的小女婿了!”
柱子红着脸跑走了,“夫人你真坏!”
虽说对秦隽有着十足的信心,但听柱子说的这么严重,加上好奇,未秋等秦衡睡下之后,悄悄的跺到了前院,将公堂侧门开了一条缝,从外面偷偷打量着。
因为盛州满不是一般人,影响太大,秦隽并没有公开审他,关闭了公堂大门,堂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未秋头一眼看到的,便是跪在那里的辽东三虎。
聂三虎虽然是个书生,但身材高大,跪在那里不比高壮的彭大虎和牛二虎矮,面容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神情肃穆,眉目俊朗。右边的棉袄袖子直直的垂着,显得空荡荡的。
离辽东三虎几步远的地方,跪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锦袍老头,身后跪着未秋见过的满鹏,想必那老头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盛州满。
然而出乎未秋意料的是,这个传说中已经洗白了的,盛州最大的土匪头领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面目凶残,相反,他身材偏胖,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颇有几分慈祥富家翁的模样。
最后,未秋才看向了公堂主位上坐着的秦隽。
她是头一次看秦隽升堂,秦隽穿着大红色的官袍,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淡然的看着堂下跪着的众人,看似漫不经心,仿佛审的不是辽东最大的匪首,而是疑邻盗斧的鸡毛蒜皮。
未秋看的两眼冒桃心,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自家老公最帅啊!
许嫂子陪着未秋一同过来的,同儿子柱子一样拥有强大的八卦基因的她踮着脚往里看了几眼,忍不住低声问道:“夫人,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未秋悄悄掩上了公堂的小侧门,回头问道。
许嫂子连忙说道:“外头都说,大人治不了盛州满的罪的,要是盛州满倒了,山上的土匪没人管着,都得乱到城里来!”
“怎么可能!就是皇帝没了,也不见得天下就会大乱呢!”未秋忍不住笑了,轻声说道:“这话肯定是盛州满故意使人放出来的,全城的人都这么说,不明就里的人就信以为真了,不过是想给大人压力罢了。”
许嫂子迷茫的看了眼未秋,这个太守夫人从来没有什么架子,人长的漂亮,说话也和气,最重要的是太守夫人年纪小,她习惯了在太守夫人面前有话直说。
“那,那山上的土匪真乱了怎么办?”许嫂子心有余悸,“上次不就有两个匪徒进到咱后院了吗?”
未秋摇了摇头,“那次是意外,以后不可能再有这种情况了。”
“那大人要是治不了盛州满的罪,这事闹那么大,上头怪罪下来怎么办?”许嫂子急了,这太守夫人怎么就没事人一样呢!
未秋弯起了唇角,“那是他的事啊,我哪管了的那么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有手有脚,总少不了我和孩子的一口饭吃。”
许嫂子愣住了,看着未秋一双澄澈清明的琥珀色眸子,她这才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太守夫人,实在是一个心思豁达到通透的人。
“大人有您这样的夫人,是他的福气。”许嫂子真心实意的说道。
未秋笑眯眯的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呢!”
满心崇敬的许嫂子顿时被噎的不轻,正常女人的反应不应该是一脸娇羞的说哪里哪里吗?
紧闭大门的公堂上,秦隽的案子审的轻松,原告被告各自说完,只剩下秦隽严肃刻板的问话。
看似平淡,实则暗诡汹涌。
结案的时候,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公堂上燃起了一排排的蜡烛,一阵暗风吹过,烛火摇摆,在空荡荡的大堂上投下了一个个飘忽的黑影,寂静的不像话的公堂显得鬼气森森。
聂三虎单臂撑起了身体,暗中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伤病尚未痊愈,跪在冰冷的公堂上一天,有些吃不消。
满良和他的三个儿子跪在那里,脸色灰败,眼神黯淡,一副大势已去的颓废模样。
聂三虎站起身,看着满良,平静的说道:“满老爷,一路好走!”不知道当初满良下令追杀他们兄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会有今天。
“别得意太早!”满良冷冷的说道,“听说你是个读书人,想必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
正文 165.第165章 判决
聂三虎点点头,神色依旧平静,“多谢满老爷提醒,在下谨记在心。不过在下认为,只要猎人还要打兔子,走狗就会一直有用。”
他不觉得秦隽是个眼里只有满良这么一只兔子的猎人,只要他还有用,他就能一步步的往前走。
公堂上,他们不过是个摆设,只有秦隽才是真正的掌控者,他们作为原告,满良作为被告,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秦隽都没放在眼里。
可笑的是满良却看不清现实,即便他手下的土匪都被秦隽杀的杀,俘的俘,他已经成了光杆老大,他依然只是把今日的提审看做是一场年轻太守沉不住气的闹剧。
在满良以为秦隽对他束手无策的时候,秦隽说出了那番风轻云淡的话,“要么乖乖认罪,一句话不说,罪不及子孙,要么负隅顽抗到最后,你的财产连同你全家几十口子的命,本官一并交给朝廷。”
满良最大的依仗不就是那个秘密的银矿吗?秦隽可以豁出去不要,灭了满良他照样升官发财,但满良却不能不要子孙的性命。
这场博弈,满良一开始就是输的。他输就输在错估了秦隽对银矿的志在必得,他觉得秦隽想私占了银矿,怕他把银矿的事宣扬出去,他以为手中的银矿是他的救命稻草,却没想到稻草不是救命的,而是压死骆驼的那根。
聂三虎觉得自己不算蠢,跟着这样有魄力的秦隽,比在满良手下落草为寇当然强的多,就算是个麻痹自己的念想也好,家仇总有能报的那天。
没看满良父子的反应,聂三虎便先出了公堂。在公堂上时,不过是惊鸿一瞥,然而侧门出现的那个女子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记忆中那个给他治伤的温柔女子原本是朦朦胧胧的,只记得声音,看不清面容,却在见到她后一瞬间,心中的那个形象就变的清晰起来,两个人合二为一。
看她的年纪和打扮,想必就是太守夫人了,原来她是长这个模样的……聂三虎手抚上了断臂,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诚如二哥所说,太守夫人是个很胆大泼辣的女子,一个女人能同时有着温柔和泼辣两种性格,还真是奇怪。
秦隽回到后院时,未秋已经给他打好了洗脚水,两个人脱了鞋袜,泡在一个木桶里,热乎乎的水立刻温暖了秦隽的身心。
“怎么不问问我今天审案结果如何?”秦隽笑道,等脚暖热了,就弯下腰,伸手到水里,把未秋的脚放到了他的脚面上,搓了几下,顺便捏了下未秋白嫩的脚心。
未秋最怕别人挠她脚心,当即就“哈”的一声笑开了,情急之下往秦隽使坏的手上一踹,水花四溅。
“这还用问?”未秋笑道,“秦太守您都出马了,还搞不定区区一个满良?”
秦隽向来稳重自持,即便是开玩笑也是极有限度的,从没像今天这样同她嬉闹,看来案子判的顺利,他心情相当的不错。
未秋突然后悔了,当初柱子跟她说赌局的时候,她应该厚着脸皮,舍下太守夫人的矜持,拿私房钱出来,让柱子多买几注秦隽赢的。
一赔十五哦!她要是买上几百注,也小发一笔了!
秦隽低声笑了起来,难得的笑容满面,看着炕上熟睡的幼子,坐在身边的娇妻,还有很快就能团聚的乖女,颇有种人生圆满,春风得意的轻快感。
他拿过搭在身后椅子上的帕子,弯腰抬起了未秋的脚,放在自己腿上,仔细的擦干净了,又温柔的给她穿上了鞋,接着才擦了自己的脚,把未秋抱到了床上。
夫妻一年多,未秋还是头一次被秦隽伺候的这么温柔周到,难免有点脸红心跳,看秦隽倒了水洗漱后上床抱紧了她,手伸进了她的衣襟,未秋红着脸抓住了他的手,小声说道:“不是说好了满三个月再……”
秦隽一愣,随即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会儿不行,就是想抱抱你,还是……你想干什么?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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