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冷笑道:“谢姑娘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谢青岚软绵绵的打断,又看着杨姨娘,轻轻笑道:“姨娘不爱听,跟我说不说有什么关联?况且,我说的是疯狗,难道杨姨娘觉得自己是我外祖父样的一条疯狗么?”
杨氏一脸吃了翔的便秘表情,嘴角挂着的笑容冰冷,大眼睛微微扬起:“好好好,我不与你说,免得自贱了身份。”说罢,又转向门外,“谢姑娘,女儿家太拔尖,可是会坏了事的。”说罢,便推门而去。
胡氏也是一副脱力的样子,坐在床边,看一眼床上的谢青岚,叹道:“你休息吧,我也就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谢青岚点头,命人送了胡氏出去,躺在床上细细想着许多事。记得书中,赵蕴莲和谢青岚是十五岁的时候遇上了男主宋驰,宋驰对赵蕴莲一见倾心,而谢青岚对宋驰一见倾心,反正成了一个狗血三角恋;后来宋驰与赵蕴莲确定了关系,两个所谓的闺蜜又在太后设的宫宴上遇上了皇帝,皇帝再次对赵蕴莲一见倾心;最后某一日遇上了反派头子,反派头子为赵蕴莲胆色所吸引,也是喜欢上了。
丫的,女人看得上的男人全都看上她了,赵蕴莲这货的存在,换哪个时空都是被女人追杀到死的啊。
见檀心回来,谢青岚正要唤她来身边,便见有一个高大的少年郎随着她进来,那模样生得极好,一双凤眼透着难以言喻的风雅。少年一进门,见谢青岚看着自己,也是笑道:“青岚,你醒了就好,我方才回府,听说你醒了,这便来看看你。”
“二哥哥。”此人正是大房的次子陆澄,其实也算是长子,毕竟先头的庶长子生下来就没了。要说这个陆府之中,除了胡氏,也就陆澄眼中还有谢青岚几分了。
而看着檀心眼中的欢欣,谢青岚也是明白。要说这陆府之中,谁在陆兆南跟前最有地位,绝对是陆澄,这是连杨姨娘都比不上的。而陆澄前些日子,被皇帝指派着到京城外了,这才弄得谢青岚在府中受了伤,陆兆南又听信杨姨娘一面之词,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现在陆澄回来了,这日子便好过多了。
陆澄温雅一笑,旋即被引到床前坐下,细细端详着谢青岚因为身子不好而来的脸色苍白,一股子病恹恹的样子。书中的谢青岚原本就是那等子容色颇美,望之如月照水的美人,虽说还没有长开,但总能看出几分来。
陆澄也就比她大了四岁,如今正十八,看着表妹的脸,喉头动了动,还是笑道:“你好些了就好,姐姐那事,我也晓得,定是姐姐绊了你是不是?”
谢青岚将小脸拢在被下:“二哥哥不来兴师问罪,还笃定是大姐姐害了我?”
“你没有那种心思。”陆澄微笑,笑容中温暖如同阳光,想到自家大姐那性子,还有如今府中的样子,一时也是郁闷,“青岚妹妹不是那种有害人心思的人。”
见有人愿意相信自己,谢青岚还是心头一松,微笑道:“谢谢哥哥肯相信我。”
陆澄笑得格外温暖,看着她好不容易有了些血色的小脸,也是心中一松:“我明日出去,给你买些吃食回来,可好?”
谢青岚微微点头,又见陆澄脸色不大好,也关切道:“二哥哥出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不过是朝堂的事。”陆澄笑道,顿了顿,“与你说说也无妨,傅渊此人,你晓得么?”
傅渊……她何止是晓得,未来的未来,她还要被冤枉跟他私通被打死呢!想到书中对于傅渊的描写,谢青岚生生打了个寒战,不说话了。
傅渊在书中就是所谓的反派头子,皇帝生母傅太后的侄儿。为人心狠手辣、口蜜腹剑,但是也是一等一的有才华,带头跟以男主为代表的贵族集团对抗。根据记忆显示,前端时日,某位权贵跟他舌战不敌,当场气得吐血不说,后来傅渊送了补品去,谁知道这位权贵呜哇哇哭着太/祖和先帝爷,一脑袋碰死了。
这种事还不少,这位年仅二十的丞相爷是当仁不让的奸臣!奸相!
思绪止,谢青岚还是问道:“出了什么事么?”
“傅渊今日说是要将官员任命的贵族举荐制变作科考,这样方能让许多有才之人不被埋没。”陆澄说着,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嘲笑,“不过,卑贱之人,难道能有贵族般的修养与才华?”又看着谢青岚的粽子脑袋发笑,“今日洛阳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险些被傅渊气得倒仰,还是其子宋驰扶着下去的。”
“哦。”谢青岚应了一声,“傅渊不喜欢洛阳侯么?”
“往日倒还好,如今不知道怎么了,总是针对着洛阳侯,或者说是其子宋驰。”陆澄轻叹道,“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可好?”
咬了咬下唇,谢青岚点头算是知道了,还没等合眼睡一会儿,便见有小厮飞快的冲进来,道:“二爷,姑娘,老爷回来了,正在太太那里闹呢!”
☆、第4章
听得这话,谢青岚和陆澄同时一惊,陆澄面色顿时阴霾,起身便要往外去。自家祖父有多奇葩他比谁都清楚,要是撒气撒到了祖母身上……
为自家祖母表示担忧的陆澄也顾不得许多了,好歹要去看看。
谢青岚躺在床上,心中也是焦急,这二奇葩刚过来闹腾,大奇葩又开始了。想要起身,但全身酸软无力,不免暗自神伤起来。
陆澄虽是心急,但也知道谢青岚必然也是担忧陆氏的,转头看一眼谢青岚,柔声安慰道:“你好好歇着就是了,我去看看就好,别伤了你的身子。”
谢青岚“哦”了一声,还是觉得这是不该置之不理,说道:“总该去看看的,外祖父若是拿外祖母使气,坏了情谊可就不好了。”虽说这两位之间,连面子上的情谊都懒得顾及了。
陆澄见她分外坚决的样子,知道说什么她也不会听,命人抬来软轿,又亲自将谢青岚背了上去,郑重的将手炉脚炉放在她的斗篷中:“能劝就劝着,若是劝不了,你也别吃心。”
兄妹两人一路到了胡氏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见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咆哮声:“我就说青岚一个软性子,如何会说出这等子话来!果真是你这妇人教唆的!”
听到这话,谢青岚将轿帘掀开一角,见院子里竟然空无一人,想来都是知道陆兆南又发脾气,免得被迁怒,赶紧跑吧。
陆澄将谢青岚从轿上扶下来,只觉得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冰凉,赶忙又将手炉塞在她怀里:“可别冷着了。”
两人进了屋,见满地的狼藉。花瓶茶盏碎了一地,胡氏坐在凳子上,一脸菜色,而一个高大的男子立在屋中,身量高大得很,满脸的怒意之中夹杂着戾气,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而男子身边,杨姨娘掩面,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那男子正是陆兆南,如今四十多岁的年龄,保养得很好,见不到一丝白发,此时满脸的怒气,正指着胡氏:“好你个胡氏,我不过不在府中半日,你就教唆得我的乖外孙女儿不敬长辈?若我再多走几日,你莫不是要翻天了!”说着,又一把抓着榻上的小几,一股脑儿砸了,“你们这等子从权贵之家出来的贱人,日日除了将后院搅得鸡飞狗跳还会做什么!”
他话中尽是厌恶,胡氏脸色白了白,低头没有说任何话。陆兆南却愈发来了脾气,大手指着胡氏骂道:“没人伦的贱人!这么多年,我好吃好喝的将你供着,就是让你来乱我后院之事的?”他愈发暴跳如雷,“果真是公侯之家无好人!老子算是见识到了,你个卑贱的婆娘,成日什么事都不管不说,竟然还做出了这等子事!”
见陆兆南气得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着,陆澄忙上前道:“祖父息怒,此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又看着一语不发的胡氏,狠狠瞪了一眼杨姨娘,“祖父可别信了旁人的一面之词。”
见是自己的孙子,陆兆南方才暴躁的情绪瞬间熄灭下来,又见谢青岚软在如心和檀心身上,也是一愣。看着这张酷似女儿的小脸,陆兆南还是忍了脾气,道:“你有伤在身,怎么不好好休息?”
“听闻外祖回来了,青岚不甚放心。”谢青岚说得软绵绵的,看一眼满地的狼藉,还有此时方才上前扶住胡氏肩头的秋瑟。秋瑟年岁不过二十,伶俐得很,此时脸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嘴角血迹有些发黑,已然是干涸了。那掌印太大,都快漫了她一脸。
想都不用想,必然是方才陆兆南进来闹的时候,秋瑟有意阻止,被一巴掌甩在脸上了。陆兆南军人出身,手劲自然大,将秋瑟都打流血了。
这不是疯子么?谢青岚记得书中曾说,陆兆南自幼丧母,老爹和继母对他一向不管不问,故此陆兆南十几岁就从军了,而后又遇上了权贵哗变。彼时他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被抓去迫害了许久,而后就无比的仇视这些权贵之家。
所以,他觉得娶了出身岐山伯府的胡氏是这辈子最挫败的事。
“老爷可别动怒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太太为老爷生了大爷二爷和昭姑奶奶呢。”杨氏说得婉转,“叫谢姑娘见了,不得以为老爷刻意闹腾太太,仔细寒了姑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