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岚原本就不喜欢她,听了这话更是心中有气,反问道:“二哥哥这样好,你怎的不曾嫁给他?”
“心中没我的人,我做什么要嫁给他?岂不自己受罪?”赵蕴莲含笑反问,话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施舍的同情,“姐姐也不是不知道,我自小便许愿要嫁给世间最为出众的男子,他疼我我爱他,我虽不及姐姐出身高贵,但这心性也是半点不输给姐姐的,我又如何能委屈自己?”
你原来还知道自己身份不高贵啊……谢青岚敢说,就算是原本的谢青岚,就算谢赟夫妇还在,她也绝对不敢说什么要嫁给最为出众的男子。
要不谢青岚看书的时候怎么觉得赵蕴莲眼高手低呢?
“你说的也只有当朝天子了。好在元后驾崩数年,皇上未曾立嫡,以你定远伯府的实力,只要你想,倒也是能入宫的。”
“姐姐又与我说笑了,我入宫作什么?”赵蕴莲微微叹息,“皇上又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待于我,即便我做了皇后,也是不快乐的。”
谢青岚翻了个白眼,差点没脱口而出“天王盖地虎”来跟她对暗号了,微微讽刺道:“你眼界高,自然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皇上坐拥天下,都不是你看得上的。也不知这世上有没有你说的那种人。”
赵蕴莲何等聪慧的人,听了这话,已然道:“姐姐,你这是要与我生分了么?咱们不是约好了,来年要永远在一起么?”
谢青岚不以为意,胸中却涌出一种酸涩感,叫她怪难受的,不待细想,也知道定是谢青岚的残魂,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我几时与你生分了?”
赵蕴莲低着头,不多时已然泪眼迷蒙:“姐姐不就是为了淑姐姐的事而迁怒我么?那是我表姐,我如何敢来看你?我知道你在陆家日子难过些,但若是你嫁给了二哥哥,那么姨妈必然会护着你的不是?”
谢青岚满心的酸楚,正折腾得她难受,听了赵蕴莲这话,不免心头火起,一股脑儿道:“你觉得你觉得,你可有想过我如何想?什么都是你觉得,我莫不是一个傀儡娃娃?要听凭你的意思?你这话传出去,是不是要我吊死在这房梁上?”
赵蕴莲这人,她是太清楚了,要说她对于谢青岚没有半点情谊是不可能的,但她自小就是那种顺风顺水,别人什么都由着她,她有玛丽苏先天的圣母病,但又不是彻底的圣母,而是一种居高临下只属于强者施舍的同情的和怜悯。
换句话说,她所谓的为谁好,并不是真的是为别人好而做的,而是享受着规划别人人生的快乐而来的喜悦,她喜欢别人按照她的意思来活。
就像现在,陆澄是个好人这并没有胡说,长得好人品好有出息,她什么都考虑了,就是没有考虑谢青岚愿不愿意,她只觉得自己规划的就是最好的。说穿了,也还是她对于自己眼中的弱者所施舍的怜惜。
虽说,身为侯爵之女的谢青岚比身为伯爵之女的她要高贵些。但是架不住谢青岚父母双亡啊。
赵蕴莲被谢青岚这么一说,脸色白了白,凤眼中闪过愤怒,还是低声道:“我为姐姐考虑,我错了么?”
“你不该为我考虑。”想到书中的描写,赵蕴莲一面说着当谢青岚是亲姐姐,一面跟谢青岚所有看得上眼的男人周旋,半点也没想过她“亲姐姐”的感受,便可以对她的人品做出考量了。
赵蕴莲原本生得貌美,此时微微含泪的样子叫人心中怜惜。谢青岚正被原主残留的情绪给折腾得够呛,哪里肯多去理她?
僵持了好久,赵蕴莲才低声道:“我错了,再不将这事说出来了。姐姐,你原谅我吧。”
谢青岚看着她,依着原主对她的了解,他如今心中不快是肯定的,但她素来能忍,忍一时也极为正常。
谢青岚并不想跟她保持什么姐姐妹妹的关系,等到时间成熟,不跟她划清界限才怪,她可还想多活几年!但如今不行,未免多了个人踩陆家,还是忍一时之气的好。
这么想着,谢青岚脸色微微缓和,还没说话,便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妹妹。”
谢青岚一怔,忙站起身来,开门见陆澄站在外面:“二哥哥,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青岚妹子还不会跟玛丽苏闹翻~
本文算半爽文,女主有点扮猪吃老虎,如果是直接对上,一定是对方触到她逆鳞了~
明显,玛丽苏还不够格。
而赵玛丽是属于眼高于顶的,具备所有早期穿越女的特点,但她不是穿越来的。
身为本土人士,要求皇帝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本来就是极品奇葩&玛丽苏
这是人家的理解而已,不喜不要喷人家~人家玻璃心哒~
☆、第17章
陆澄站在门前,就那么看着谢青岚的小脸,她脸上还带着气恼后的红晕,看得陆澄不免想入非非,定了定神,这才道:“姐夫方才来寻人,说是大姐久不归府,这才来了。还是母亲命人寻找,才发现大姐被人绑着扔在屋中呢。”
谢青岚也没想到傅渊的权势竟然已经达到没人敢说的情况了,一时也是纳闷。不过她记忆中,书中好像并没有这一段,连陆显闯祸都没有,更没有这么多事,难道是因为她这个蝴蝶煽动了这世界的事件线?
现在谢青岚就算知道剧情,也无法再防范什么了,只好这样顺其自然的发展:“那哥哥找我做什么?”
陆澄抿了抿唇:“大姐说你知情不报,要你去说话呢。”
这事倒也是戏剧性,陆家这姑爷来找老婆,余氏一听说是女儿回来过,但没有一人来通传,一时也急了,当下命人找寻。谁成想,在她未出阁时的闺房里,发现被绑得跟粽子一样、被堵着嘴、饿得直哼哼的陆淑训。
而陆淑训想到是傅渊下令的,也不敢轻易招惹,只说谢青岚知情不报,压根就是诚心想饿死她,这一来二去,谢青岚只好被传去。
赵蕴莲自告奋勇要跟去,谢青岚心中不快,也就不好说什么,还是强忍着跟去了。
自从过年以来,陆府用“鸡飞狗跳”四个字形容半点不为过,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内外不宁。
谢青岚到了正堂中,陆淑训饿得面黄肌瘦,哪里还有往日的凌厉娇媚,大口大口的吃着芙蓉酥,半点不见拿乔的样子,身边站着一个看来极是正直的男子,他面白无须,倒也是极为英朗的男子,正满面怜惜的看着陆淑训,正是其夫唐渐。余氏坐在一边抹泪,又不住的跟胡氏说着什么。
这事算是家事,陆兆南今日刚在朝堂上受了气,哪里肯管这些,脱手叫杨姨娘处理,而这位位高权重的姨娘大人,为了表明自己公允,还请了胡氏来。
压根就是想剜胡氏的心好吧?胡氏一向软和,这陆淑训和谢青岚谁遭殃都是在割她的肉。
“谢姑娘可算是来啦,咱们大姑奶奶方才说着,可都快要哭了呢。”杨姨娘微笑道,“姑娘这般可是不对,好歹姐妹一场,知晓大姑奶奶被恶人绑了,怎么还不告诉别人?”
“我只知道大姐姐被人绑了,只道是做做样子给丞相大人看。谁知道,丞相大人这样的威势,咱们没人不怕。”想到傅渊那时的气场,谢青岚还是觉得心头发虚。虽是含笑,甚至那笑容比春风还温暖,但没由来叫人心中发寒。
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这么形容他真的不为过。
谢青岚短短几句话便点明了是傅渊下令绑的陆淑训,一时杨姨娘脸色都变了。胡氏更是哆嗦起来,转头对陆淑训道:“你、你这丫头,怎的招惹上了那恶贼——”
她说得格外恼火,眼中满是惧怕,又想到陆兆南一向敬重傅渊,心中堵得慌,那眼泪簌簌而下。慌得余氏忙不迭的安慰,又抖开锦帕,掩面哭道:“底下的人是愈发没眼色了,应当好好儿处罚才是!难道丞相一句话便这样委屈自家的大姑奶奶?谢姑娘不懂事就罢了,他们也不懂?若是趁早告诉了我,也好过叫淑儿受这样的委屈!这些子没人伦的东西!”说罢,又是一阵哭诉。
这话虽是在骂底下人,但哪一句不是绕着弯在骂谢青岚?谢青岚冷笑着,见陆淑训也是万分委屈的靠在唐渐身上,哭道:“我也不知道我竟是如此不得人心!竟然落了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抬眼,瞅着谢青岚,“你怨我是不是?你觉得咱们之间有仇,所以你连祖父都没说,倘若祖父知道,求一求情也就罢了,你分明是要饿死我是不是?”她说着,又把头埋在唐渐怀里,“哇”一声哭出来。
你丫装给谁看呢?那时候没见你这么柔弱圣母小白花。赵蕴莲见其哭得伤心,上前宽慰说:“表姐别气,谢姐姐也没能想到那样多罢了。”话虽如此,但心中对谢青岚有些瞧不上眼了。
傅渊可是奸贼!她竟然知情不报?堂堂侯爵之女,难道怕了他一个靠着太后关系上位的?赵蕴莲愈想愈觉得谢青岚没有半点气节,一时觉得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心中懊悔。
谢青岚要是知道她的内心活动,还得翻个大白眼呢。傅渊的确不是个好人,杀人放火啥的都做过,但是不得不说,于大燕来说,他却是鞠躬尽瘁的,比这些权贵世家能干多了。虽不否认文中的世家也是很有能力,但比起傅渊推行的种种政策来说,好像还是逊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