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说太子妃病了,忙摆手催促道,“既然捷儿病了,你快快回府,宫里有父皇和无欢,你不用操心。”不用操心?太子因这句话,恍恍惚惚走出冰宫。是因为无欢能干,所以宫里的事不用自己操心?哈哈哈,真讽刺,我是太子啊!皇位储君,将来的皇上呀!
冰宫殿前,迎面走来位女子,太子呆呆地望着她的脸。沈晴见太子没了魂魄般行走着,凄凉一笑喊着他道,“太子请安心,待过了今天,一切都尘埃落定。皇宫将安宁,你的位子也保住了。”见太子没有反应,沈晴深吸一口气,迈进水晶冰宫。
宫里五座水晶宫,沈晴去过三座,唯独冰宫和雅苑没去。这次,算她因祸满足了好奇心,“难怪叫水晶冰宫,窗子便罢了,竟以水晶当装饰,无处不在,当真奢华。”“你怎么来了?”皇上看到沈晴,不喜地问道。几月不见,她胖了!
两个月没见,这会儿碰面了,竟得皇上如此厌恶,沈晴心里一凉:罢了,当她决定来此一趟,就没想着能活下去。沈晴见过皇上和无欢,望着无欢那张脸,她有半刻愣神,“难怪你父皇和太子会对我好,算我享了你母后的福,在此谢谢她了。”
“宫里有事要忙,你快回去吧!”皇上皱眉看着女子,不好的猜测涌进脑海。无欢刚问他:宫里除了父皇和太子哥哥,还有谁,我是不能动的?正当他思考时,无欢看到走来的人,抬唇笑道,“父皇不用回答了,幕后主使不用我抓。”
“谢皇上体谅,臣妾有事要奏,只愿皇上给个解释的机会。”沈晴笑得一脸平静,无端让皇上想起初见的小姑娘,不顾生活扑向人贩子。他坐在马车内,被女孩的模样震慑,亦为她的勇气屈服。无论性子模样,都像极了涵。
“赐座!”皇上有感而发,不喜这张脸如蝼蚁般跪在地上。沈晴谢过皇上和无欢,微坐椅沿,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姿势端庄如母亲活着时,教养自己监督在旁般。“此人是受我指派,望皇上和无欢皇子从轻发落。”
“你!”皇上气得闭上眼睛,再说不出话。无欢帮他抚背道,“父皇疲累,请到偏房休息。”“不了,我就坐在这儿,你该做什么做什么,我无异议。”冷情的话说出来,凉透了沈晴的心。十五年宠爱,她只犯一次病,便被打入深渊。
只是这宠爱,不见得是给我的吧!
见沈晴冷静地坐着,并不为父皇的话哭闹求情,无欢露出审视的目光:她如此态度,难怪有后招?“你为何要害玲珑王妃?”“因山颠上,皇上的一句话!她活着会令太子不安,我进宫那年受人欺辱,他遇到了,不由分说冲上来,打得那群人哭爹喊娘。”
至此,宫里再没人敢明着害她!因此,太子得了打女人的丑名,她内疚不已。
“他有好吃的,定差人送给我;他发现新鲜的东西,一定差人送我;好玩的,送;我烦闷时,他解忧;我伤心时,他安慰……”“别说了,你!你们!你怎敢背着我与他人苟(小鱼)合?”皇上暴跳如雷,掐着沈晴的脖子怒喝道。
沈晴忍着窒息,呵呵地笑着,“你心里作怪,我和太子只是母子情份。”母子情份!皇上看着这张痛苦的脸,如解电般松了手,喃喃歉意道,“你对我太冷淡了,我不得不怀疑。”
“我性子冷淡是因为什么?我不开心又是为什么?我……罢了,往事如烟,太子视我为母亲,母亲就该为孩儿做些事。你既然册封他为太子,就该让他安心!论待遇,太子住在宫外,不及无欢皇子。”
“论尊贵,太子没有水晶宫,无欢皇子夫妻有两座,他也不及无欢皇子。这些无非物质而已,太子不计较也罢,可你们闹出个预言,让他精神受压。老天让我在山颠听到此事,我就得劈荆斩刺,为他扫清道路。无欢皇子,他不忍伤害,那就只能是玲珑了。”……
见太子走出皇宫,马夫赶紧驾了马车过来,却发现太子没有上来的意思,“太子,坐马车回府吧!太子妃流产伤心欲绝,正等着您呢!”“我走走,吹吹风,快透不过气了。你说什么?捷儿流产?”太子犹自说着,待反应过来,掐了马夫的肩膀,紧张地问着。
捷儿嫌怀孩子麻烦,又怕影响两人做事,生完孩子又变老,一直偷偷喝避子汤。太子无意发现后,换了她的药包,皇天不负有心人,捷儿怀上了。可是,可是……太子不明白地问道,“她呕吐不舒服,食茶不欲,何以太医说她怀孕?”“太医说那是喜兆……诶!太子,你去哪儿?”
听完无欢的宣判,太子才走出皇宫的。此刻,他拼命向冰宫御书房跑去,“父皇,父……”望着所有人皱着眉望自己,太子退步了。皇上刚与大臣们讨论国事,见太子跑来却不说话,皱眉道,“有话快说,别磨蹭!”
“皇贵妃……”太子刚开口,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大将军怒瞪向他,皇上也失了耐性,“别说了,她已关进大牢,你若念及母子亲情,去看望她吧!”皇上说完,不等太子回话,便与大臣们商谈国事。太子得了皇上的旨,忙向执行司跑去。
宫中女子涉政,危及国运,进了大牢与淫罪同刑,不死也活不了。想起几月前,自己想尽办法让玲珑入狱受此刑,太子凄凉一笑:现世报,还得太快了。沈晴,你太傻!怀孕了不知道?你只说妒忌玲珑,也不会受极刑,为何要牵扯到皇位?
一个女子,若是被判涉国罪,不仅刑事难忍,九族之内也必受其害。你虽死了父母,却还有亲戚啊!为了我,你何需做到如此境地?咱俩非亲非故,仅在一张脸的情缘……
沈晴配合着俯案认罪,待画押后,被执行司带进刑房。早有心理准备的沈晴,在看到刑具时,吓得全身发软,向执行司祈求道,“我已认罪,你就赐我一死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执行司面不改色道。
沈晴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几乎疯狂。女子眼中透出狠戾,死意已决何需等着受辱?她奋力挣脱,凶猛地向墙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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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众叛亲离的感觉,真不好受
因沈晴一直配合,执行司里的人并未使劲押她。当女子撞墙时,执行司立刻拉住她,“国法难违,你别怪我!你刚才就该求皇上,现在做这些,只是为难我们罢了。”
“我,我……”沈晴泪如雨下,求皇上?求同床共枕人?求宠她十五年的人,让她如何受得了?
两个月没哭了,沈晴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流泪,心已冷刑难逃,她绝望地被执行兵拖向木驴。“住手!”太子跑向沈晴,将她护在身后,与执行兵拔刀相对。沈晴如抓到救命稻草,颤抖着紧紧抓住太子,“救我,救……我,我肚子好痛。”
“沈晴,你不准有事,不准!”太子情不自禁流下泪,肚子痛吗?捷也肚子痛流产了,你不准有事,不然谁都保不住你!执行司喝斥手下,“你们不要命了?连太子也敢以刀相对,收起来!”待人将刀起好,太子仍执刀不敢松懈。
执行司皱起眉,指着沈晴向太子劝道,“她犯了涉国罪,该处以极刑。您身为太子该以身做责,维护国法!”“我不管,她是我母妃,谁也别想杀她,否则从我身上踏过去!”太子怒吼着,因为沈晴也腹痛蹲在地上,他不知该拦住执行司,还是蹲下安抚沈晴。
记录罪状时,执行司就对沈晴刮目相看。十几年有能力在宫里呼风唤雨,她却独守长念宫,不为外界改变分毫。如今,她以薄弱的身躯,独自与皇权搏斗,只为太子能保住地位,因此震动朝野。执行司向来冷情惯了,却第一次遇到更冷情人,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敢舍。
钦佩之情犹然而生,可皇命难违,他不能徇私枉法。此刻见太子将沈晴护得紧,又见女子捂腹痛苦,他灵光一闪,向手下命令道,“太子疯癫说胡话,你们守好两人,不许伤了分毫。只要不出牢狱,尽量满足太子的要求,我这就向皇上禀报此事。”
执行司跑向御书房,见容公公守在房外,不许任何人进去。“容公公,太子声称保护母妃,护着不让杀沈晴,微臣见那女子模样,只怕是怀孕了。”“这,这事杂家做不得主,皇上忙着国事,只怕三天三夜也忙不完,你不如去冰宫求王妃,说不定能救那女子一命!”
容公公坚定地说着,玲珑王妃的人品,定不会见死不救。虽然国法严明,却罪不及婴孩,能救一命算一命吧!执行司犹豫着看向御书房,欲言又止道,“若皇上出来,还请容公公差人告知,这事闹得……”闹得真不是个事!执行司见容公公点头,忙向冰宫跑去。
皇子成年就该出宫居住,可无欢皇子久不在北沧,这次回来,因皇上眷恋特殊对待。无欢皇子住在皇宫,成亲生子,若没发生毒杀事件也罢了,一旦发生,错不在沈晴一人身上啊!更何况,沈晴与太子并非母子。执行司准备好劝解的话,却被林护卫拦在冰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