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映菡也是无奈,自从她的彩墨出名之后,时广山就总让她给长安送去彩墨,以此做礼品结交别人,且需求量越来越高,时映菡只能少给印五郎一些。
“我……会努力做的。”
“你也莫要太累。”印五郎说着,伸手摸了摸身边貂的头,又道:“你那父亲真是不着调。”
听到印五郎挖苦自己的父亲,时映菡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家父也是为了前程。”
她对时广山,真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了,难得徐州城中,还有几个人说他父亲是君子的。
两个人又商议了一番下个月供应的数量,时映菡便准备离开了。
走出去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薛三郎。薛三郎站在门口单手扶着墙,正在脱鞋,眼睛盯着门口小巧的绣花鞋,看到时映菡走出来,当即愣了一下,随后莞尔一笑:“挺好看的。”
他的眼睛在她头顶的金钗上打转,那是薛三郎送的,怕是在说这个。
时映菡微笑着道谢。
薛三郎脱鞋走了进来,站在时映菡的面前,俯下身仔细瞧她。
今日时映菡是女装,为了参加宴会,碧凡还精心为她打扮了一番,使得她的妆容算得上精致。她本就是娇俏的眉眼,平日里面男装素雅了一些,今日穿上女装,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
“这眉毛有些吓人,柳眉更好一些。”薛三郎发表了自己的建议。
“就知道你说出来的没好话!”
“哪能啊,我前面那一句是在夸你。”
“你不是在夸那钗?”
薛三郎扬眉,笑了。
时映菡不由得恼怒,方要开口训斥,书房之内的印五郎便探身向外看,看到两个人竟然兔子一样又缩回头去,弄得两个人都莫名其妙,一同走到门口,就看到印五郎表情纠结地掐着腰站在拐弯处,见两个人过来,当即摆手:“我什么都没看到。”
从印五郎刚才的角度看,薛三郎与时映菡的姿势,就好像在……亲吻。
“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表情很欠揍?”薛三郎纳闷地说了一句。
“我觉得他一定误会了什么。”时映菡应和。
印五郎瞧着两个人一唱一和,不由得一阵的苦恼,不过看他们毫不慌张的模样,便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时映菡不再与他们多说,坦然地走了出去。
印五郎指着时映菡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感叹:“这丫头越来越放得开了,你还记得她初来时的模样,拘谨得好似我们都是她长辈似的。现在敢在我面前露出不屑的模样了。”
薛三郎没搭理他的抱怨,自己坐在了一侧,开口问道:“是不是在你们看来,姑娘家十五岁不定亲,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
印五郎点了点头:“是啊。”
“为何你妹妹还不嫁,如今她也有十七了吧?”
“我嫌姚家宅子风水不好,外加他娘刻薄,我想让姚大郎出去单住,姚家一直不同意,我就一直不让七娘嫁过去。他们觉得女子拖不得,全然不知我一点也不在乎,反正他们现在跟成亲了没什么两样。”
“你为何不让姚大郎入赘?”
“别扯了,他家墨场生意很好的。”
薛三郎思量了片刻,又问:“时家……是不是就拖不得了?”
印五郎一听就笑了,笑得颇为玩味:“其实,也能拖,可这拖得有理由啊。更何况,她那祖母的年头不多了,她可是想看到宝贝孙女出嫁呢!”
“听闻她在议亲,我觉得他们八字不合,你也如此认为吧。”薛三郎拖长音地问印五郎。
印五郎无奈地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啊……就算这门亲事吹了,那以后呢,你还能一直捣乱?你是薛家人啊……”
“之后我再想办法。”薛三郎垂着眼眸,思量着说道。
印五郎眼眸微转,却没有再说什么。
时映菡回到家里之后,就一直觉得周围的气息不对劲,觉得是弯娘,却又有些不对,有些混乱。
后来她干脆打开窗子四处张望,一道黑影快速掠入到她的房中,伸手将窗户关上了。
时映菡扭头看着这不束之客,当即有些说不出话了。
薛三郎?!
“从印家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功夫不错的人一直跟着你,我就跟着他过来了。”薛三郎说着,径直走进了时映菡的房间,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参观时映菡的房间。
时映菡正疑惑着,窗户再次打开,弯娘从外面跳了进来,又将窗户关上,一边脱鞋一边抱怨:“你这郎君,想与小三娘私会,非得跟着我作甚,弄得我特意绕了一圈,可累死我了。”
时映菡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了,谁知薛三郎竟然也跟着脱了鞋子,竟然是不准备走了。
“你……她……她与我认识,你不用在意,你走吧走吧!”时映菡推着薛三郎就往窗户边走,头顶只到他第三根肋骨处。
弯娘嘿嘿直乐,坐在那里说道:“没事没事,我是过来人,我懂的,我没有什么事,说完我就走,之后你们再继续。”
“什么啊!”时映菡当即羞红了一张脸。
弯娘是什么人啊,难得在时映菡过十四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了时映菡几本书,时映菡翻开一看,全是春宫图,羞得她手直颤。
“小事小事。”弯娘继续蛮不在乎地说道,从袖袋里面取出账本来,放在了桌面上,又是嘿嘿一笑。“没什么可讲解的,这半年的凭帖我放在里面夹着呢,你这边留个备份就成,我走了。”
弯娘说完,走得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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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吻
时映菡看着弯娘离开的窗户,回过神,掐着腰撅着嘴看着薛三郎,不在乎薛三郎来她这里是好心还是捣乱,都有些不领情。
薛三郎不在乎,观光似的在她屋子之中看起了墙壁上裱的画,都是一些她最新的作品,觉得不错的都裱好,挂在墙上。屋中的一些物件都换了新的,不过大体上还是用的祖母给的那些。
时映菡习惯用王七郎给的熏香,屋中散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碧凡之前收拾过屋子,屋中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时映菡头发都披散在肩头,模样有些懒散,便不太想见人。
“看够了没?”
“百看不厌。”薛三郎说着,坐在了椅子上,摆弄着她桌面上的茶杯,“她经常这样过来?”
“偶尔罢了。”
“该怎么绕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路线她摸得清清楚楚,哪里是偶尔?”
“来我这里三年,自然熟悉了。”
薛三郎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桌面上的账本:“你果然与那家店有关系,还真是厉害呢。”
“谢谢夸奖了。”时映菡说着,又一次走过来拉薛三郎的袖子,“快走,快走,不然我就说不清楚了。”
薛三郎翘起二郎腿来:“我累了,歇歇脚。”
“你再歇,我就将五娘叫来。”
薛三郎当即一怔,随后笑了起来,反手握住了时映菡的手腕,笑道:“我这般殷勤,你真当我没有其他的心思?”
时映菡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直到觉得手腕处传来的体温是那样炙热,才试着抽回自己的手腕。却只能是徒劳,不由得羞红了一张脸,手足无措起来。
“你……你修要胡闹!”
“本来还想等你再长大一些的,可是,这个年代等不得呢……”薛三郎说着的话意味深长,拉着时映菡又靠近了自己一些。想要更真切地看清她,却被她伸手推开了脸。
她的手如柔荑,柔柔滑滑,十分纤细小巧,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上面还带着些许体香。被这样的手推脸。不但不会不舒服,反而觉得很有趣。
意识到薛三郎的唇瓣就在她的手心里,她当即抽回了手,还想抽走另外一只手,却被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里。他小心翼翼地拥着她。轻轻安抚她的后背:“莫怕,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来解决,你只需安生的备嫁就好。”
“你……疯……疯了!”时映菡的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薛三郎看着她的模样,就觉得她像惊慌的小动物,当即忍不住更加想要安抚她,不知不觉就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蜻蜓点水,温润异常。似乎是这一下的感觉还不错,他还想进一步,谁知。自己的怀里突然爆发出大量的水来,将他冲开。
他始料未及,惊慌地后退,看着凭空出现的水错愕不已。
不远处的时映菡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眼角还有湿润,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刚才的水。
“杀了你!”时映菡说着,直接扑了过来,手中涌去大量的水,似乎是准备灌入薛三郎的耳朵。却被薛三郎灵巧地躲过了。薛三郎可以想象,那种水进入他的脑袋,那绝对是脑袋灌水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