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俏仵作 (梅花三弄)

清雅笑笑：“五叔祖问的好，手印有可能是阿初，但并不是他自愿摁上去的。”

“不是自愿，还有人逼着他按吗？”族长嗤道。

“族长说的太好了，简直如同亲眼所见！”清雅笑米米地看着他的眼睛，将那张供词展示给众人，“各位长老仔细看，这张纸上的手印纹路不清晰，甚至有重叠，难道阿初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地摁手印？他为何要这样做，只有一种情况，他本人不愿意，被人强压着摁上去的，因为两人的手有拉扯，导致印痕模糊重叠，不清晰。所以，这张供词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族长心里暗骂清雅给他下套，面上依旧一派厉色：“哼，你如此信口雌黄，不就是因为阿初已经死了，如今死无对证！除非你找到其他证据！”

“是么？”清雅忽而展颜一笑，“杜鹃，带上来！”

杜鹃早就候在外面了，脚边放着一条很大的麻袋，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听到清雅的声音，拽着麻袋进去，族长脸一沉，就要呵斥，却见麻袋动了动，里面竟然钻出黑乎乎的……一个人！



第二十六章 自证清白（三）

“阿初！”汤氏惊叫出来，不可置信地用手捂着嘴，脸上满是惊恐。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狠狠瞪了眼汤嬷嬷，她也是一脸惶恐，显然也不知道阿初没有死！

汤嬷嬷恨不得掐死自己，她当时只看到他被打得动弹不了，没想到命这么长，竟然活过来了，真是失策啊。

孙御史看到这个害自家女儿险些送命的奴才，怒从中来，狠狠一脚踢过去：“狗奴才，胆敢陷害四姑娘，说，是谁让你胡说八道？嗯？”

阿初全身痛得厉害，又受了孙御史这一脚，锥心地疼，一张脸都青黑了。

“爹！”清雅连忙阻止，她还要靠这个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孙御史一脚又要过去，阿初连忙磕头：“老爷饶命，四姑娘饶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阿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把事情交代清楚。”

“都是奴才糊涂，欠了赌坊的债没钱还，就想着偷点东西去卖，谁知无意中钻进了四姑娘的院子，还没偷到值钱的，谁知却有人进来，奴才赶紧躲起来，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说着，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汤氏，清雅心中明白，却没有点破，“既然如此，为何要在供词上摁手印？诬陷主子，该当何罪？”

“奴才冤枉啊，奴才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他们强按着奴才的手，奴才怎是他们的对手？”

五叔祖似乎很有兴趣地问道：“哦？是谁？”

阿初又扫了汤氏一眼，“咳咳！”汤氏忽然重重咳嗽一声，一脚冲阿初踢过去：“快说，是谁？”

阿初被窝心一脚踢中，眼冒金星，手一抬，“是……他……”

族长？！

众人莫不诧异，族长为何要对四姑娘下手？

阿初的手缓缓垂下，整个人倒在地上，再无动弹。

众长老不由面面相觑，五叔祖上前查看，摇摇头。

孙御史脸色铁青：“三叔，这下可证明雅儿的清白了？”

族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神呆怔地从众人扫过，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垂下了头。

“姑娘，奴婢就知道你是清白的！呜呜……”喜鹊抱着清雅又哭又笑。

清雅看着一脸颓丧的族长，暗忖，陷害她的分明是孙雪莲，或者还有汤氏，可是族长，充其量是个帮凶，他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余光扫到汤氏，她的眼神复杂中带着几分放松，清雅没再说什么，阿初已死，想要指证汤氏母女是不可能的了。

最后，族长自然保不住自己的位置，众长老商议后决定由五叔祖接任，清雅对他印象还算好。

离开祠堂的时候，清雅在门口看到刚刚离去的孙雪莲，发现清雅在看她，她也不避开视线，眼里带着浓浓不甘，甚至还有些得意。

人至贱则无敌，清雅深深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



第二十七章 谁叫小贱人

因为阿初亲口作证，清雅顺利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孙御史借机发难，新上任族长的五叔祖亲自为清雅澄清，挽回清雅受损的名声。

孙御史嘘寒问暖了一番，清雅虽然不情愿，也刚回到御史府，进了二门，就看到孙雪梅叉着腰，满脸愤怒。

“姑娘，五姑娘她……”喜鹊长期受汤氏母女欺压，下意识想避开。

“别管她！”

主仆三人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孙雪梅却以为清雅目中无人，恼羞成怒：“小贱人，你给我站住！”

清雅脚下未停，孙雪梅撩起裙子冲过来，“小贱人，你聋了吗？”

清雅微笑地看着盛气凌人的孙雪梅：“呀，是谁叫小贱人啊？”

“我啊！小……”孙雪梅恶狠狠的又要开骂，却见清雅噗嗤笑出声来，猛地意识到不对。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清雅笑眯眯地看着她，轻飘飘地道：“我说哪家爹娘这么有创意，给女儿取名叫‘小贱人’的，原来是五妹妹你啊，佩服佩服！”

喜鹊和杜鹃忍俊不禁，她家主子真厉害，骂人都不带脏字。

“孙清雅，你这个小……”孙雪梅又要骂‘贱人’二字，想到刚刚被清雅反骂了回来，再也骂不出口。

“行了，我知道是你叫小贱人，没人和你抢！”清雅忍住笑，不管孙雪梅因气愤涨得通红的脸，“五妹妹的喜好真是独特，啧啧！”

这一回，连孙雪梅的两个丫鬟诗兰诗菊都憋不住了，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好拼命忍着。

清雅说完转身就走，孙雪梅只好拿自己的丫鬟出气：“死贱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不等拐过弯，杜鹃和喜鹊就捧腹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

忽然，灌木丛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声，立刻引起杜鹃的警惕，她纵身一跃，下一瞬手中提溜着一个人朝这边过来，那人不停地唤“哎哟哎哟！表妹是我！”

李峤？清雅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顿时沉了脸。

“李公子不在前院待着，鬼鬼祟祟地跑后院来作甚？杜鹃！”

李峤看着虽板着一张脸，却明显灵气动人的清雅，一时间有些恍惚。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哑巴表妹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别人暗地里嘲笑自己是她的“童养夫”，这让他深恶痛绝，因此他几乎没正眼瞧过。现在他如愿退亲，她却不哑巴了，人也漂亮了，连生起气来都别有一番姿态。

“李公子，得罪了！”杜鹃要再次提溜起他的衣领，打算把他拎走，李峤忙躲开，讨好地看着清雅道：“表妹，我专程在这里等你的！”

清雅忙退后几步：“李公子不要乱说话的好，御史府规矩严，要是被人看到你闯进内院，恐怕要说你李府家教不严了。”

“表妹！”李峤见她转身离开，追上几步，杜鹃手风一扫，生生将他逼退了好几步。

李峤看着那道袅袅婷婷离开的背影，手紧紧握成拳。

第二十八章 老祖宗

“峤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孙雪莲听说李峤来了，兴冲冲地跑过来，正好看到立刻的清雅，脸色有些不好看，“峤哥哥刚才在跟小哑巴说话？”

李峤没料到被孙雪莲看到，微微有些尴尬，“咳咳，什么小哑巴，别让老祖宗听见了！”

孙雪莲幽怨地望过来，李峤意识到语气不对，连忙补救：“莲儿别误会，我是怕你叫习惯了，在老祖宗跟前忘记了，你知道，老祖宗对她另眼相看。”

“哼！不过是可怜她罢了。”孙雪莲撇撇嘴，李峤忙岔开话题道：“对了，老祖宗什么时候会到？”

“听说申时左右，峤哥哥，我们也去门口迎迎吧。”

“好啊！”李峤大步往门口走，马上就到申时了，他就是听说老祖宗回府，特意过来请安的。

孙雪莲见他不等自己，心里有些不安，峤哥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就像刚才，他不是说不喜欢那个小哑巴吗？竟然还背着她见面，孙雪莲有点不安。

孙御史不被父亲孙尚书待见，却是老夫人田氏的一块宝，一年有大半时间住在御史府不说，孙御史每一回伴驾出行，她都要去寺里诵经祈福，拳拳慈母心令人感动，大家都恭敬地唤一声“老祖宗”。

这一次，老祖宗足足在寺里祈福七七四十九天才回府，众人等了快一个时辰，没有一个人敢有一丝异议。

清雅对此淡然一笑，在她的印象里，孙老夫人算是对她最好的了，当然，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

孙老夫人的马车刚刚到达，孙御史率全府上下恭敬跪拜：“不孝子继祥恭迎老祖宗回府，老祖宗辛苦了！”

车帘子掀开，老夫人由桑嬷嬷和田嬷嬷扶着，快步过来扶起孙御史，眼中有泪：“祥儿快起，娘为儿子求福，哪敢言苦？别让菩萨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