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除了萧四郎还有已经出嫁的萧大芸,其他人都到齐了,萧老爷子今日情绪很高,拉着萧大郎三兄弟一个劲的倒酒,不一会,几人就喝有些醉态了。萧大郎因为手臂受伤不能喝酒,只是笑着坐在萧老爷子身边帮忙倒酒。
喝醉酒的萧老爷子话有些多。拉着萧大郎一个劲的来回重复一句话。夏蝉坐在炕上扭头看了眼萧老爷子,五十左右的年纪,却已白发苍苍。背也开始弯曲,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好多岁。平时不苟言笑,一副漠不关心的老者,这会对着萧大郎一副慈父模样。
夏蝉看在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感。
“大郎,这些年是咱们这个家连累了你啊。都是爹不好。当年要不是…….”
“爹,您喝多了。来,吃点东西,压一压酒劲。不然。等下胃会难受的。”
萧老爷子话未说话,被一旁的萧二郎打断了。萧大郎冲萧二郎笑笑,也帮萧老爷子夹了些菜到碗里
“是啊爹。二弟说的对,您还是多吃些饭菜的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现在过的挺好的。爹就别在将以前的事放在心上了。”
“就是啊老头子,大郎是我们儿子,儿子孝顺爹娘有什么错。你倒个什么谦。我说你啊,就是人越老越糊涂。”刘氏说完,夹了口菜放进嘴里“也不知道你爹最近是怎么回事,整天神神叨叨的。莫不是魔怔了?”刘氏说完这句话特意看了眼夏蝉的反应,夏蝉一副没看到的表情,继续低头吃饭。今天中午的饭菜整体来说还不错,就是油太少,盐太多。
过了一会,饭菜吃的差不多了,苏氏起身打算收拾碗筷时,萧老爷子从床上翻身坐起,冲着萧大郎哭喊道
“大郎啊,是爹对不起你啊。爹没本事,让你过不上好日子不说,还害的你受伤。都是爹的错,爹真是没用…….”
受伤?萧大郎抬头一脸疑惑的看向萧老爷子。爹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他受伤与爹有什么关系。难道……..不,不会的。怎么可能……
夏蝉见萧大郎脸色变了又变,心生不忍,起身下床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来安抚他。昨日,她不是还和慕容晔说,真相不在乎早晚吗?那为什么她还要替他做决定。他有他的人生,有他的责任。她还是自私了…..
“大郎,其实…….”萧老爷子再次开口,又被萧二郎挡了去,萧二郎大步上前,拦在了萧老爷子跟前,开口道
“爹,您醉了,还是睡一觉吧。瞧你这么乱七八糟一通说,都把大哥绕晕了。有什么事,我跟大哥说就行了,爹您就放心吧。”
“可是…….”
萧老爷子最终没有扭过萧三郎,又躺进被子里睡了。夏蝉看了眼萧二郎,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扭头看向萧大郎
“既然爹睡了,咱们也先回家吧。今天年三十,要早早的做准备呢。”
萧大郎点点头,看了眼萧二郎,沉默了片刻,拉着夏蝉离开了老宅。回去的路上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回到家,夏蝉打算让萧大郎先睡一觉休息下,萧大郎却固执做在床上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夏蝉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做到他旁边叹了口气道
“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这幅模样看的我闹心。”
萧大郎盯着夏蝉,依旧未开口,过了许久,萧大郎才沉声开口道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那日的刺杀与老宅有关,与我爹二郎有关”自从老宅来他们家大闹过以后,萧大郎脸上已经许久未出现这么压抑的情绪了,只是,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出现的。
既然他已经猜到了,夏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承认了萧大郎的猜测
“也不是很早,昨天见了慕容晔之后想到的。而且,我并没有猜到此事与爹有关。萧二郎最近反常的太过明显,让我不得不注意他。”
今日,若不是萧老爷子自己主动提起,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件事还与他有牵连,虽然,他不是萧大郎的亲生父亲,可到底养了这么些年,多少也该有感情吧。怪不得,他今日如此的反常,怕是,心底也不好受吧。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从小到大我做的还不够吗?他们为什么就是这么对我?”
☆、135 七日之约
过年的习俗,除了吃好喝好,就是走亲戚了。正月初一,乡亲们互相上门拜年,初二,出嫁闺女走娘家,初三,走兄弟姊妹家,不过,因为惦记着韩羽他们当初的七日之约,夏蝉特意与夏小花,夏长生他们打了招呼,改为初四了。
连续起了几个大早,今日终于不用走亲戚了,夏蝉一直在床上躺到好晚才起床。萧大郎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要不干重活,不做大幅度的动作就没什么问题。
夏蝉穿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时,萧大郎正坐在院子里编竹笼。前些日子夏蝉一时兴起想吃鱼,萧大郎就想着趁着这几日的空闲去河里抓一抓,能抓到大的当然好,抓不到大的抓些小的回来熬汤也是好的。
这不,趁着今日没事,一大早吃了早饭就开始编了,如今,已经编好了一大半,再有半天的功夫就能全部编好。
“大郎,若等下韩羽他们带来的消息不是好消息呢?”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可每当要开口时,想起他那受伤的神情,满是不忍,就真么一直拖到了现在。
萧大郎抬头冲着夏蝉笑了笑
“傻媳妇,有人要刺杀我们怎么会是好事。而且,对于这个事情的真相我也早作了最坏的打算。倒是媳妇,你别担心。最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天爷既然留住了我们的小命,自然也是有它的打算的。所以,放心吧,面对过生离死别后,所有的打击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夏蝉若有所思的看了萧大郎一眼。扭头去了厨房。是啊,当一个人连生死都不畏惧的时候,那些背叛,伤痛,似乎就变得不值一提。
只是,这个真相,恐怕是他抓破头皮都没想到的。到时候。会大吃一惊吧。
等了一上午那三人也没来。中午,夏蝉做菜的时候特意多做了一些,就怕他们突然冒出来。不够吃。却没料到,还是没来。一直等到晚上晚饭前,那三人依旧没有出现,夏蝉叹了口气。也不再等了。扭头去了厨房
如今是过年,他们说不定已经回京城了。哎。看来最近脑子变笨了好多。明天应该让大郎多钓些鱼回来补补脑了。
晚饭做好后,萧大郎帮忙端到屋子里,两人坐下,刚开始吃饭。院子里就响起脚步声,夏蝉从窗口往外看来眼,在看到来人后无语的扭头继续吃饭
大白天不来。晚上出来瞎晃什么。韩羽三人推门进屋,见炕上两人连头都不抬的埋头吃饭。慕容晔摸了摸鼻子笑着走到炕前,自顾自的捞起一双筷子就往嘴里夹菜,那模样,毫不客气。夏蝉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吃吧吃吧,反正是中午的剩菜。不然,明天早上他们还要接着吃剩菜。就当是给他们解决问题了。
赵启不似慕容晔,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便坐在位子上沉默起来。韩羽坐到他对面,看了眼夏蝉,见人家压根不理他,识趣的也坐在位子上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
吃完饭,萧大郎起身打算收拾碗筷,夏蝉抢先一步从他手里将碗筷呛了过来,顺手递给了一旁的土豆,笑话,当初不知道人家的身份,可以对他呼来喝去,如今,已经知道了真相,何况,赵启那男人也坐在跟前,她要是再让他进厨房,干女人的活计,估计赵启得当场把她拍死。她还这么年轻,为了不英年早逝,还是识趣些好。
“行了,吃饱喝足了,咱们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韩羽看着夏蝉看了下,是你自己吃饱喝足了吧。他们明明只有看到的份,亏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慕容晔从炕上起身,打了个饱嗝,走到桌前喝了几口水。说道
“已经查到幕后的指使者是谁了,不过,我们去晚了,人已经死了。”
正在擦桌子的萧大郎,脸色暗了几分,扭头看向慕容晔
“是谁?”
慕容晔拉过一个板凳坐下,冲着夏蝉笑了笑,看向萧大郎
“这个人夏蝉也知道,就是县衙的刘捕头。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僵硬,仵作检查过尸体以后说,死了有几日了。照仵作的推测时间来看,正是你们遇刺的第二日。”
“常勇呢?也死了?”夏蝉拉过一旁的毯子盖在腿上,眉头紧皱“不对啊,这个人怎么会是刘捕头,他一个小小的捕头,能有钱收买三个杀手?虽然我从未涉足江湖,但以一个商人的角度去揣摩,我觉得此事说不通。还有,从那三名黑衣人的身手,动作来看,他们应该出自一家。韩羽,你怎么看?”
赵启高贵俊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将领风范,慕容晔痞痞坏坏,周身却浓浓的书卷气息,两人周身却没有一丝江湖气息,想来都是出自京城大户。
韩羽与他们两人都不同,长相俊美,周身同样散发着贵气,却骨子里透着一种绝情,狠辣之气。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侠客风姿,夏蝉断定,韩羽应该是江湖之人。以他的气度,应该身份不凡。所以,这个问题问他,显然是问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