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柳如烟极为委屈地在丫环的搀扶下走向偏厅,而孙嬷嬷此时已经接过满眼惊恐看着封天赐的封悦月,离开了这里。
这时,白雪纷飞的枯枝树下,封天赐撑着伞走到安然的面前。
“安然,张大人的契约拿到手了吗?”封天赐就连多余的慰问也省了,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
一直以来,安然都习惯了封天赐对自己的冷淡,可不知为何,她今天的心尤其痛。
现代有网友曾说过,女人对男人的心好比积分制,刚开始,男人的错,女人可以一笑而过,可当积分达到一定程度时,女人的心便再也无法回来。
难道说,她已经如此了吗?
“你就没有其它话想跟我说吗?”安然没有立即将契约递给封天赐。
闻言,封天赐微顿,随后缓缓启齿,“安然,这不是你的风格。”
“呵呵……”安然忽然笑了,原来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只会替封家赚钱而不需要别人关心的工具。
封天赐似乎察觉到了今天的安然有点反常,“安然,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安然的声音隐隐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封天赐,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四年了,四年时间除了吩咐我做事以外,你正眼都没瞧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我?”
☆、第4章 :仅仅是工具吗
闻言,封天赐满眼错愕,心里也不由思绪翻滚。
原来,已经过去了四年吗?当年,若不是因为安然,他现今也不会站在这里。
四年以来,安然都不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当下,他也不知作何回答。
“安然,你可能累了,最近就留在府里陪陪悦月,哪里都不用去了。”封天赐直接避过了安然的问话,过去揽住安然的腰。
“……”
安然被封天赐揽住,再想到刚才他的手刚刚摸了柳如烟那个女人,她便一阵恶心,于是,她厌恶的挣脱了封天赐的怀抱。
见此,封天赐脸色顿黑,“安然,你居然嫌弃我?”
“我没有,我只是想到你刚才碰了柳如烟,心里觉得恶心。”安然倒也没有隐瞒。
“恶心?”封天赐嘴角冷冷一勾,“说起恶心,你整个人让我更恶心。”
此话一出,安然愣住了。
她没想到,在封天赐的眼里,自己居然是让她如此恶心的人。
而封天赐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面现烦躁之色,可终是没有开口表达歉意。
良久,安然得不到封天赐的解释,她整颗心都沉了。
“封天赐,既然我的存在让你如此恶心,那么我们便分了吧。”其实,安然未曾和封天赐拜堂,但是,两人却是共同孕育了一个小孩。
“我不同意。”封天赐情绪非常激动,“安然,以后我不允许你跟我说这话,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女人。”
但安然的思绪还在封天赐说自己恶心那句话里徘徊,此时整个人被封天赐猛烈摇晃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良久,安然淡淡吐出一句,“如果不分,那么你今晚过来和我一起睡。”
封天赐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好。”
当晚,封天赐如约来到了安然的房间。
安然身穿一袭芙蓉色广袖华衣,乌黑柔顺的秀发直直的披散在脑后,素颜裸妆,精致小巧的脸蛋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
不得不承认,安然非常美,美得自然,美得低调,美得高贵。
封天赐走到床边坐下去,两人相对无语。
接着,封天赐伸手开始解开安然的衣服,安然也很乖巧地配合他的动作。
在心里,她对封天赐还抱有非常大的期待。
可是,扣子解到最后一颗之时,封天赐突然停下来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一样,蓦地站起来。
见此,安然的心再次一凉。
“天赐,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你对我真的恶心到连碰我也不愿意?”安然泛起苦笑,“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仅仅只是替你们封家赚钱的工具而已。”
“你想多了。”封天赐淡淡道。
☆、第5章 :我非常爱他
“你想多了。”封天赐淡淡道。
“是啊,应该是我想多了。”安然抿着嘴唇,“虽然我失去了一年时间的记忆,但是我们两人孩子都有了,就说明以前我们还是很恩爱的。只不过,生完小孩后,你便对我失去了兴趣罢。”
“随便你怎么想。”
话落,封天赐拿起红色披风,毫不留恋地跨步离开了房间。
眼眸看着封天赐步伐匆匆的背影,安然心碎的哭了起来。
良久,安然面无表情的穿上黑色衣袍,披上披风走出了封府。
天京最有名的歌舞坊——兰幽坊。
兰幽坊后台强硬,消费高昴,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二楼雅间内,安然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张桌子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
突然她的手腕被捏住,手里的杯子也顺势被拿走了。
安然转过头去,看清来人后,因为酒精而潮红的脸上露出娇憨的笑容。
“你刚才不是跳舞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方慕心穿着黄色修身曳地裙,外搭一件高端大气的胡裘,秀发挽了一个飞仙流云髻,优雅地坐落在安然对面,怎么看都是一副贵夫人的姿态。
“说吧,这次封天赐又要娶哪个女人了?”
安然盯着被方慕心放到一边的酒杯,勾了勾唇角,“没有,只不过他还是不肯碰我。”
“想哭就哭出来吧!”方慕心无奈道,“姐这里有肩膀给你靠。”
安然接着顺势靠在了方慕心的右肩上。
“安然呀,虽然说女人这一辈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但是你这种情况,我还是劝你赶快离开他。”
方慕心拍了拍安然的背,“你生了悦月已经四年了,而这四年,你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他却连一个名分都不愿意给你。除去这点,让人更心痛的是他居然连碰都不愿意碰你,你说你跟着他,下辈子岂不是毁了?”
“慕心,你不懂,我爱他,我很爱他,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尊严,即使他从未给我名分,我也一直无怨无悔地女扮男装为封家赚取更大的利益。”安然的眼角有泪珠溢出来,声音也明显沙哑了不少。
“我相信,在他的心里一定是有我的。”安然说,“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他不可能没有动心。更何况,以前我们两个很恩爱的,他以前对我那么好。”
“安然,你别傻了。”方慕心简直恨不得狠狠地将安然摇醒,“封天赐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否则,痛苦的只有你。”
“慕心,你难道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我的心已经够痛了。”
“傻丫头,我是不忍心你受苦。”方慕心蓦然将安然搂进怀里,而安然则像个孤独无助的小孩,紧紧地依偎在方慕心的羽绒下。
☆、第6章 :相遇在茅厕
过了不多久,安然沉沉地睡去了,方慕心见此,半扶着她走向床,两人就像平时一样睡在一起。
……
安然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一个男人在缠绵悱恻,男人戴着麒麟面具,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双深邃如古井般的墨眸却深深的映入她的眼眸中。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气息。
安然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不是封天赐,可又到底是谁?
突然,情景一转,安然竟然有了七个月身孕,那时的她,被关在一个封闭却华丽的大殿中,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金丝编的藤金椅上,嘴角挂着淡淡而又悲伤的笑容。
……
安然想要更深入这个梦中,但梦却断了。
深夜,安然是被一阵难忍的胃疼给折腾醒,这样的梦她已经做了很多年,也由最初的介怀到如今的麻木。
有时,她会怀疑这个梦就是她失去的那一段记忆的零星片段,但是封天赐却一口否定了,在他的口中,那一年,她怀了悦月,他一直守护在她的身旁,直到悦月出生。
安然从封天赐的态度中看得出来,他说的并不是真相。
她自己也想方设法从其它渠道找出一丝丝蛛丝马迹,但,竟然寻不到任何的疑点,每个人跟封天赐的说法都大同小异。因为方慕心和她仅仅认识三年,所以她并不清楚安然过去的事情。
“慕心……”她还没忘记自己喝醉前是跟方慕心待在一块。
房间内闪耀着昏暗的烛光,但安然还是注意到了放在桌子的纸条——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安然盯着纸上不断出现重影的毛笔字,还是觉得难受得想吐,她眯着眼看到半开半掩的房门,放下纸条趔趄地走过去。
走出门外,安然透过兰幽坊二楼走廊昏暗的烛光依稀摸得清通往茅厕的路。
兰幽坊的茅厕设在一楼的后门拐角处,由于夜已深,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安然虽然还晕晕沉沉的,但是依然踉跄着走到了茅厕前。
冬天的夜格外冷,安然双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这时,她碰上一堵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