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娄筝回神,就发现自己被肖哲紧紧抱在怀里,牢牢地护住,而肖哲的后背还扎着冒着寒气的两把冰刃!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将灵气化成的冰刃都染成了红色。
娄筝被这场景镇住,瞬间又回过神,她紧张又害怕,最后只颤抖着嗓音喊出了“肖哲”两个字。
灵气化成的冰刃很快就消散了,但肖哲后背的两个伤口血却汩汩地流出来,娄筝眼眶通红,使劲儿就要推开肖哲给他处理伤口。
可是肖哲就这样死死抱住她,不让她动,“娄筝,娄筝,别动。别动,段清瑶还没走!”
肖哲的声音低哑带着伤口疼痛引起的喘息,虽然他用法器挡住了两把冰刃,但剩下的两把却深深的扎入到他的五脏六腑之中,他微微动一动就剧痛难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衰弱下去。
在这么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要怎么救自己。而是要护住娄筝。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他明白段清瑶对娄筝下了杀心,娄筝这个时候要是出去。段清瑶绝对不会放过她。
但是他受了重伤,体内的灵气都调动不了,根本没办法保护娄筝,只能这样搂着她。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挡住危险!
段清瑶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大,脸上扬起怒意。她没想到肖哲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救了娄筝,而且还因为娄筝受了重伤,原来她只是想私下里杀了娄筝,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再聪明,也比不上一个有灵根可以修炼的。
凡人和修者可以说是云泥之别。就算能在一起,那也不过是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所以修真之人即便是要找伴侣,也不会找凡人。
她赌,赌肖哲只不过是对娄筝有些特殊的感情,这或许是因为娄筝平日生活里多加照顾他的原因。可是她没想到肖哲竟然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着娄筝,这让她心里极度不平衡,甚至因此更怨恨娄筝。
段清瑶双眼一红,手上再次凝聚起十几道冰刃,如果这十几道冰刃打出去,就算是有肖哲替娄筝挡着,娄筝也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段清瑶在心中狠毒的诅咒道:去死吧!
可手中冰刃还没打出去,右手顷刻间被束缚住,手中灵气凝结的冰刃也消失了,而后一个严肃带着怒意的声音通过秘法传入了她的耳朵!
“清瑶,修得胡闹!”
段清瑶被这一声吼的身体一僵,顿时从刚刚那个狠辣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天真委屈的小女孩。
瞬息,一阵狂风刮过,段清瑶已经消失在原地,除了狼藉的药田和受了重伤的肖哲之外,山林如旧,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存真真人抓着小弟子,怒火中烧。
他跟着娄筝上得山来,因担心师兄藏在暗处,所以并不敢接近,只能远远跟着,而后一来到这块被毁的药田,还没细观发生了什么,竟然见自己收的小弟子要对别人下杀手!
不管是杀害凡人,还是门派内斗,在天蘅派可都是大罪,所以他出手就带走了段清瑶,至于受伤的肖哲如何了,存真真人根本就不会把一个杂役弟子的安危放在心中,反正只要师兄接近的那个丫头没事就好。
静默了几秒,娄筝确定段清瑶是真的走了,再也顾不得肖哲的反抗,将他扶着轻放到地上,查看伤口止血。
周围安全下来,肖哲死死忍着伤口处的剧痛,硬是哼都没哼出声来。
娄筝用帕子给他擦头上因为忍着疼痛溢出的汗珠,娄筝咬着唇,快速用袖子抹了一把快要滴落眼眶的泪水,手中扎针的动作飞快。
但是渐渐地娄筝就发现,没用,一点用也没有,肖哲体内被段清瑶的冰刃重创,她所知用于普通人的医术根本无法让这样严重的伤口愈合!肖哲现在需要离固丹,现在只有离固丹才能修复他体内受创严重的经脉、内脏以及丹田。
可离固丹是五品丹药,就算是长生楼内也没有售卖,即便是长生楼内有的卖,恐怕也要用上品灵石来计价,她根本就买不起。
娄筝暗暗咬唇。
这时,肖哲突然拽住娄筝的手,而后另外一只手也艰难地抬起来,娄筝连忙矮下身,这样肖哲的手就如愿落到了娄筝柔顺的黑发上。
大手在黑发上蹭了蹭。
“娄筝,别难过,我……我没事。”
还没事,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娄筝被他一句话说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只能哽咽地点头。
片刻后,肖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定定瞧着娄筝,可是嘴角却是微微地弯起。
这么做,他从没有后悔过。
娄筝情绪冷静下来,“肖哲,你把你储物袋里的传音符取一张出来,给吴菁传话,我一个人背不动你。”
娄筝没有灵力,这种小事只能拜托肖哲来做,幸好,他虽然受伤严重,但还是能使用少许灵气。
传音符一送出去,娄筝对着肖哲笑了笑,而后另一只手银针一扎,肖哲就晕了过去。
吴菁匆忙赶来,就见到肖哲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娄筝没时间和他细细解释,两人将肖哲搬回小院,肖哲的伤势严重,如果不能尽快服用离固丹,恐怕连命都保不住,即便肖哲能治好,这次门派大比他恐怕也不能参加了。
娄筝只能交代吴菁代为照顾,她要亲自下山找那老者!
踏出小院,娄筝回头看了看,又想到段清瑶,她紧紧抿着唇,身影消失在淡淡的夜色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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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一个好师尊
直到夜色浓重之时,娄筝才到达遥镇。
夜晚也遮盖不了天衡派山下这个小镇的繁华,娄筝站在镇外,瞧着灯火通明的遥镇,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时候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竟然还认为这个世界是与大武朝一般无二的呢!
当真是太过天真!
深吸了口春日夜晚还带着冷意的空气,娄筝快步朝着遥镇多宝阁对面的茶楼而去。
多宝阁还是如白日那样热闹,不过里面招待顾客的小童已经换了人。
娄筝淡淡瞥了一眼就转身进了茶楼。
她在茶楼的大堂内看了一圈,却并未找到老者的身影。
瞬间娄筝有些后悔,但既然来都来了,娄筝干脆就找了白日坐的那个位子,刚刚坐下,茶楼内的小二就迎了上来,娄筝还未开口,小二就笑眯眯的道:“这位姑娘,楼上雅座有一位客人请您过去一同吃一杯茶。”
娄筝皱了皱眉,“那位客人可有交代别的。”
小二做惯了这种传话的事,急忙答道:“那位客人说了,他白日也与姑娘在小店吃过茶。”
小二这句话一出口,娄筝基本上已经确定小二口中的客人就是让她来寻他的老者。
娄筝不再怀疑,跟着小二上楼去了雅间。
雅间的门被小二一推开,娄筝就见到临窗的桌边坐着一位精瘦的老者,老者身后还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老人正是娄筝中午见到的那位。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灰色道袍,白发白须也打理的一丝不苟。他淡然坐在桌边,视线落在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好像早就知道她此时会来,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
小二替娄筝关上了雅间的门,老者转过身,朝着娄筝瞥了一眼,“丫头。既然来了。还站在门口作甚,坐吧。”
娄筝坐到老者对面,老者面色坦然。如今看来哪里有在小院时那副老顽童的样子,仿佛脱胎换骨成了一个得道高人。
正在娄筝打量老者的时候,冷不丁见到老者身后包子脸的青年对她笑着眨了眨眼睛。
“出事了?说吧!”
老者精光内敛的眸子看向娄筝。
娄筝一怔,这才苦笑着无奈点头。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左想右想竟然只有这个老者才是自己唯一的退路。娄筝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只能依靠别人的感觉!
她顷刻有点走神,还是对面包子脸青年的咳嗽声将她唤醒,抬眼见到包子脸青年用下巴点了点老者面前还空着的茶杯。
娄筝瞬间反应过来。她提起桌上放置的茶壶,亲自给老者倒了茶水,端到他面前。态度恭敬,既然要求人。那就拿出真诚的态度来。
“老人家,我需要离固丹。”
老者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端起面前茶杯轻啜了一口,“丫头,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听到这句话娄筝没有愤怒和震惊,而是从心底溢出了一股惊喜,这老者敢这么说,就是说他真有离固丹!
但是娄筝也没有因为肖哲有救了而失去理智。
“老人家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答应你。”
现在娄筝没有别的选择,这个老者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老者嘴角扬起,仿佛很满意娄筝的回答。
他不紧不慢的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宣纸摊在娄筝面前,娄筝低头接过宣纸,快速浏览着上面老者提出的要求。看到最后一条时,她的眉头有些拢起,她抬头看向对面老者,似是为难。
老者眉尖挑了挑,“我的条件没的商量,你们日后的时间都长,难道你还要无时无刻保护着他?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他也不值得你去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