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来的时候如何?”容安听到凤栖止一句话没说完,便低声接过话来,问道。
凤栖止靠着容安怀中,闭着眼睛,抿着嘴,不再说话。她想说,她醒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他。但是她忽然又觉得,如果她说出这句话,那也是在给容安压力。所以她不想说了。
容安看了看怀中安安静静的凤栖止,以为她话说到一半睡着了,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丫头!
……
静静地靠在容安的怀中,呼吸着容安的气息,凤栖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当她醒来的时候,容安已经不再身边了。
凤栖止怔了怔,伸手去试了试身侧床榻的温度,只觉得凉意通过指尖传来。
凤栖止沉默了很久,才坐起来。
其实,醒来的时候会看不到容安,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凤栖止盘着腿,呆呆地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木偶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红推门进来,掀了帘子,看到凤栖止就这样穿着单衣坐在床上,连忙道:“公主,你起来了?怎么不叫奴婢?纵然已经是阳春三月了,但是早上还是很冷的,你这样子坐着,会染上风寒的。”
片刻之后,凤栖止才笑了笑,伸脚下床,温声道:“没事的。你去帮我取洗漱的水过来吧,我穿了衣服再洗漱。”
千红答应着离开了。凤栖止将一旁的衣柜打开,对着那一堆衣服站了很久,也没有动作。直到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才随意拿了一身衣服,转到屏风后边去了。
“公主,你更衣怎么这么久?回头该着凉了。”千红看到屏风上挂着凤栖止的衣裳,便知道她依然在更衣,于是埋怨道。
凤栖止没有回答,穿了衣裳走出来,才朝着千红笑道:“我哪有那么弱?哪有那么容易着凉?”
“总之小心一些吧。”千红道了一句,试了试脸盆之中的水,“嗯,水还是热的,公主,我服侍你洗漱吧。”
凤栖止挥挥手:“不用,我自己来。”
千红点点头,随后又道:“我去取早膳过来吧。”
……
穿衣梳洗用早膳,花了很长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因为凤栖止一直在发怔。
到最后,千红也看出了凤栖止的不对劲:“公主,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可能是昨天睡得不好。”凤栖止勾了勾嘴角,僵硬一笑道。
“公主可是生病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看一看?”千红有些担心地看着凤栖止。
凤栖止摇了摇头:“没事的。对了,千红,你今天看到容世子了么?”
“不曾。”千红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对了,方才阿规也在找容世子。”容安这一次回京,住在凤栖止的公主府之上,生活起居依然由阿规负责。
千红话声刚落,急冲冲的阿规便冲了进来。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属下找不到世子,您看到世子了吗?”阿规闯进来,也顾不得行礼,急匆匆地朝着凤栖止问道。
凤栖止默然片刻,摇摇头:“我也没有见到他,不过,你不用着急,他不会有事的。他昨晚服下了忘川的解药,今天或许就恢复了记忆了。我想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哦。”阿规明白了凤栖止的意思,脸上紧张的神情稍稍松弛了几分,应了一声,便告退了。
凤栖止也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出了楼阁,缓缓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进入书房,凤栖止便开始安静地处理事情。
晌午时分,东方启前来找凤栖止,看到她正在书房之中十分安然地写写画画。虽然缓慢,但是有条不紊的。
“哟,你还真沉得住气。你知不知道,你家容世子去了建安寺了。你就不怕他剃了头发,在建安寺出家、遁入空门吗?”东方启自然知道容安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调侃道。
☆、400.第400章 比武,被打落了山崖
凤栖止握着笔的手顿了顿,随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东方,你明知道我心里没有表面那样沉得住气,就不要说这些话给我听了吧?”
“沉不住气就不要装了,马上去上建安山,去找你家容世子,不好吗?”东方启撇撇嘴道。
凤栖止低着头,手中的毛笔在纸张之上停顿了很久,都没有下笔。许久之后,凤栖止放下了笔,轻声道:“我们说过,恢复记忆之后,给彼此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时间里,我不会去打扰他的。”
“三天之后,容世子都要启程去越国了。”东方启开口道。
凤栖止缓缓抬头,嘴角的笑意没有掩饰,却带着一丝勉强的感觉:“他离开也没有关系,离开之前能来这里见我一面也就够了。”
东方启闻言,摆了摆手,道:“真搞不清楚你们。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莫炎过来派人来找我提人了,我说那些刺客跑了。他虽然脸色黑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就这样离开了。”
“嗯。”凤栖止点点头:“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吧?他应该也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抓到所谓的刺客。”
东方启点点头,对凤栖止的话表示认同,随后又问道:“接下来,我们还要跟做什么吗?”
“不用。”凤栖止摇了摇头:“等三天之后吧。不,三天之后也没有我们什么事。百里丞相会帮我们处理好一切的。”
东方启有些疑惑:“百里丞相,他会做什么?”
凤栖止见问,将昨天和百里丞的聊天的内容告知了东方启。
东方启有些惊叹地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了这样的注意?”
凤栖止淡淡一笑:“没错,我确实就想砍掉陆展飞了。”
东方启看着凤栖止,开玩笑道:“你真可怕,我要远离你,我走了。”说完,从窗户飞身离开了。
凤栖止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
这一天,凤栖止一直待在书房之中,一日三餐也在书房之中解决。凤栖止以为她会在这样子过上三天,然而,第二天传来的一个消息,便让她离开了书房,离开了公主府。
第二天中午,东方启施展轻功从窗户进入了公主府书房。他行色匆匆,甚至在路过花瓶的时候,他小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花瓶。
“咣当——”东方启想要用手去抓住那花瓶,却没有来得及。花瓶落地,瞬间支离破碎了。
凤栖止抬起头,微微皱了皱眉头,缓缓道:“怎么回事?你在着急什么?”
东方启用力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些呼吸之后,才道:“凤栖止,我马上会跟你说一件事,是关于容世子的。我说了之后,你不要太激动,尽量冷静一些,可以吗?”
凤栖止心中咯噔一下,一颗心悬了起来。她看着地板上那些花瓶碎片,心中莫名的不安了起来。让东方启都失去冷静,碰碎了花瓶的事情,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因而,东方启还什么都没有说,凤栖止脸色便变了变。
“你能冷静吗?”东方启不确定地看着凤栖止道。
凤栖止将脸转向窗户方向,不去看东方启,定了定神,道:“快说!”
“容世子今天早上,在建安山上和顾世子比武,不小心被顾世子打落了山崖。”东方启紧紧盯着凤栖止,一字一句,却又十分轻声地开口道。
“什么!”凤栖止猛然回过头,眼睛睁大,脸色有些惨白地看着东方启,“顾泽远为什么也在建安山上?容安为什么要跟顾泽远比武?”
“我本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去了君公子那里,君公子告诉我,前天在大理寺外,顾世子告诉了容世子说他们的师父,玄机大师和天机大师在建安山上。并且说,两位大师让他们昨天上山去见他们。据说,容世子和顾世子每年都要在两位大师面前比试的。而这一次两人比武便是今年的比试切磋。结果……”东方启缓缓将其中因果说了一遍。
凤栖止拳头渐渐握紧,她也想起来了,顾泽远曾经告诉过她,自从天门分裂之后,他们每年都会相聚切磋。
其实,容安和顾泽远武功不相上下,按理说,容安不至于败在顾泽远手下的,至少不应该被打落山崖,这怎么回事?难道是容安失忆了这么久,想来很多招式都生疏了,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吧?
凤栖止霍然站起来,朝着门外喊道:“颜姝,给我一匹马!”
“是。”门外传来了颜姝答应的声音。
“两匹。”东方启知道凤栖止是要赶去建安山,便开口多要了一匹马,打算陪凤栖止去。
颜姝听到东方启的声音,虽然不大了解其中意思,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往马厩走去,很快便牵了两匹马,来到公主府门前。
凤栖止匆匆来到公主府门前,接过颜姝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便策马离开了。
东方启上马之后,朝着颜姝道:“调一百乌衣卫过来,让他们快马加鞭赶到建安寺。你便不用来了,留在公主府上守着吧。”
颜姝点点头:“明白。”
……
凤栖止和东方启一刻都没有停歇,跑马来到建安山脚下,丢弃了马,施展轻功,往山上掠去。
来到建安寺,凤栖止发现整个寺院格外的安静,找了片刻,才看到了一个打扫落叶的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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