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又一次僵住,明月公主直瞪着南风瑾,都是他毁了这好好的一场宴会。
“哈哈,既然瑾开了口,本王想大家心里也好奇,这里都是兄弟,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绝,你不妨说来听听吧。”太子率先打破僵局。
南风瑾脸上笑容更甚,他的话只是引起太子的疑心,他太了解这位王兄了,没人能比他的王位更重要,即使是他的左膀右臂。
而他今天来的真正原因也是因为想弄清楚景王进宫到底为了什么,他的探子没得到任何有用信息,这让他更不安。单凭他想撬开景王的嘴,基本不可能。景王太聪明,他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强迫他,但是如果是太子,那就不同了。
南风绝看着桌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们,只觉得可笑。他看着太子缓缓的道:“既然太子殿下也想知道,王弟就为大家解惑。大家都知道,王弟的母妃是北昭王最喜爱的公主,再过一个月就是北昭王六十大寿,北昭已经派出使者来接母妃回国,以叙离别二十几年亲情,并且要我同去。我想,这件事没必要召集众人商量了吧。”
众人脸上都有点讪讪的,他们忘了景王的母妃是北昭送来和亲的,那景王的血统就没有任何可能继承王位,即便他的母妃是北昭的公主。这样的身份才让太子视他为左膀右臂,使其他皇子对他百般拉拢。当然,这其中,能力是最主要的原因。
“南疆从未有过和亲女子再回国的先例,北昭这是明知故犯。而且还要求皇子同行,这简直是阴谋!”太子不愧为南疆储君,说的话根南疆王一模一样。
“这件事我不想插手,一切由父皇决定。如果各位没心思参加宴会就请便吧。明月,送客。”景王直接起身离开,虽然这是很失礼的,但如今他已顾不了那么多。刚出了花厅就碰到卫林焦急的等在门口。
“出了什么事?”南风绝已经有点焦虑了,任何大事面前他都面不改色,可是涉及到他的家人他就没办法平复心境。虽然他的家人也只有母妃一人。
“启禀王爷,慧妃娘娘请您即刻进宫。”
南风绝感到一丝不安:“母妃应该知道昨晚自己已经进宫,这个时候丝毫不避嫌的宣召,肯定事情已经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那这是父王的意思还是母妃的意思呢?”南风绝来不及多想便匆匆的又往宫中去了。
相比之下,沈梦菲的日子似乎好过多了。她被卫林带到一个地牢,说是地牢,其实就是一个地下室。这里有床,有被子,还有洗漱用具应有尽有,对沈梦菲来说这已经是足够安慰的了。
然而老天爷似乎知道她的性格,怕她寂寞,在她来之前,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位小伙伴,就是住在她对面墙壁上的一位满头白发的少年。
这位少年满头白发,衣服已经霉变,看不出原来的花纹,一条条的挂在身上。双手双脚被铁链锁在墙壁之上,头一直低低的,仿佛一点生气都没有。每天的正午他都会有一碗水喝,除此之外他不会再动一下。甚至沈梦菲被关进来,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沈梦菲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她没有被戴上手链脚链,也许是根本不配用上这等刑具,亦或是忘记了。她无所事事,只能盯着隔壁的邻居看,她一边看一边想:“这个人犯了什么大错被关在这里?看他衣服都烂了,肯定关了好久了。
诶,真可怜。不知道我要被关多久,我又没犯什么错,一睁眼一些都变了。难不成他跟我一样?”想到这里,沈梦菲鼓起勇气走过去。
“嗨,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在这儿呢?”沈梦菲小心翼翼的问道。然而并没有听到什么回答。她刚准备无功而返,却瞥见少年的脚下被一些黑色的虫子围绕着,密密麻麻几乎看不见他的脚。
惊讶之余拿起桌子上的毛巾为他驱赶那些虫子。虫子散尽,却看到一张千疮百孔的脚。她看到那张惨不忍睹的脚,痛感一下子涌了上来,泪水不自主的往下掉,仿佛那双脚是她自己的一般。
她向外边的看守撒谎要洗脸要来了热水,然后用热毛巾清理他脚上的污血,直到血液变为鲜红色,沈梦菲才将他的脚用布条包了起来。她从没这样对待过别人,可能是她并不曾见过这样的一双脚。
沈梦菲细心的为白发少年包扎,脸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不多时上方飘来了一个声音:“我叫莫飞”。
沈梦菲喜出望外,暗自称赞自己好心有好报,也不忘报上自己的大名:“我叫沈梦菲,咱俩名字很像哎,莫飞,梦菲,你说是不是?不过,你是姓莫名飞,还是名字是莫飞?”见小伙伴开了口,沈梦菲索性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名字是莫飞,至于姓氏,恕我不便透露。”
“恩,没关系,那我就叫你莫飞,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是我来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以后也是最重要的人。”沈梦菲一下子从未知世界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有朋友的人,是这个世界的朋友。
第三章 初识青楼
南风绝接到母妃的传召急忙忙你的进宫,然而刚到宫门口就被皇帝身边的苏公公拦住了:“奉皇上口谕,景王南风绝无召不得进宫。”
南风绝意识到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坊间流言四起,都在说北昭预谋要向南疆开战,开战前要召回北昭公主和景王,以免伤及自己的血脉或被挟持为人质。南风绝忙得不可开交,明里跟各个王爷继续往来密切,装作什么时候没发生的样子,暗里尝试跟北昭母妃的旧部通信了解真实情况。这件事断断续续一个月过去了,南疆拒绝了北昭的请求,送上了大量的珍贵贺礼,北昭使者原路返回,这件事就这样突然地爆发,安静的消失了。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
沈梦菲在地牢里过着演说家的日子。每天一睁开眼就跑到莫飞的脚边,帮他驱赶又跑来的虫子,清理伤口,然后跟他说自己以前的生活,她的家庭,朋友。给他回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讲述自己的学生时代如何的美好。虽然有时候感觉他听不懂,但是他从来不会打断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来错了地方。”
一大早沈梦菲就被看守叫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押着她往外走。她一边走一边向莫飞喊道:“等我,我会回来看你的。”而莫飞似乎还没有睡醒,连头也没有抬。等沈梦菲的身影消失在地牢,一切又回归于平静,莫飞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嘴突然动了动,吐出苍白的三个字:“谢谢你”。
南风绝在事情平息后的第二天就想起了沈梦菲。他总感觉这件事跟她有少不了的关系。
沈梦菲被几个丫鬟婆子拉扯着梳洗上妆换衣服,两个时辰后由其中一个叫绿叶的丫鬟带她到了南风绝的书房。
“哦?姑娘近来可好?”南风绝有点惊讶,当时擒住她的时候她一身长衫并未发现她是女儿身。也难怪不会武功。
“承蒙王爷照顾,姑娘好得很。”沈梦菲不情愿的假笑着说,心里把面前这个男人骂了几千遍:“把我关进地牢不闻不问一个多月,现在问我好不好,你说我好不好!哼,要在现代,我早告的你倾家荡产了。”
“那就好。本王还是那几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南风绝看着沈梦菲倔强的小眼神非常想笑,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敢这样看着他,还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沈梦菲皱着眉在思考要不要说实话,要是说实话可能会出现三种情况。第一种是他们相信她说的话,然后奉为座上宾。这一种基本不可能。第二种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认为她是个疯子,或打或杀或卖。第三种就是以为她在故意隐瞒实情。不管她怎么想总觉的第三种可能大一点。思虑再三她决定使出杀手锏,装失忆!
“我叫沈梦菲,其它的我真想不起来,睁开眼就在那张床上。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要杀要刮随便你吧”
“放肆!在景王爷面前竟敢自称我!”卫林直瞪着沈梦菲说道。
“你……你干嘛那么凶啊。”沈梦菲一脸委屈的看着卫林。而景王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大手一挥吩咐绿叶带她用早膳去了。
“王爷,这个丫头的话八成是假的,不如交给小的,不出两个时辰保证让她说真话。”卫林胸有成竹的请命道。
“本王自有分寸,北昭的鬼把戏我也倒想瞧一瞧。听着,以后她可以随意出入府内各个场所,出府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随时跟着她,一则保护她的安全,二则监视她的行动,每天去了哪儿,干了什么,说了什么。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还有,刚才那个丫头就给她用吧。”南风绝眼神变得冷冷的,然而嘴边却还洋溢着浅浅的笑容。
有了景王这道通行证,沈梦菲犹如脱缰的野马,痛痛快快的把景王府逛了个遍,卫林习武之人没的说,绿叶跟着她上蹿下跳可是受了苦。可是景王府也就那么大,没几天沈菲就憋不住要往外边跑了。可是去哪儿呢?沈梦菲灵光一现,嘴角出现坏坏的笑,逛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