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国王根本不听,他强撑着,将剩下的事交代完毕。
说到这,国王已经有点迷离了,王后担心,便让他先歇一歇,不要着急。
他说:“王后,在我得到王位的那天,我就知道我逃不掉。即便我羞于启齿,但终究是要说出口的。我没有生育能力,我的王子们都是侍卫随从的孩子,因为我经不住族人的眼光,可又知道王位不能落到外族人手里。所以我求你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膝下所有的王子,你可以叫他们自己争夺王位互相残杀,也可以什么理由都不给,直接杀掉。不过后者,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至于第二件事,作为即将成为高雄曾经国王的我,对高雄的未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我懦弱,怕引火上身,所以选择了将事情藏起来,可是我要走了,我不能带着这个秘密离开,因为我怕因为我的懦弱让高雄从此灭亡。”
王后到了跟前,他驱散了众人,将藏在心里多年的那个秘密说了出来。
那天,国王昏迷了三天终于醒了,而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见王后。
王后想起了国王将她叫去他的寝宫的那一幕。
不过过了一会,便接着说道:“这种情况从三年前就出现了,只是国王怕引起恐慌,所以就一直压着,压到最后,还是压不过对高雄的责任感,最后他还是说了。”
王后摇了摇头,说道:“根本不是病症,而是天生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突然脸色变的沉重。
“你是说,高雄出现了大规模的病症?”南风绝猜测。
南风绝还是不明白,王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已经知道上任国王没有生育能力,而这种情况并不仅仅出现在国王身上。”
王后看出了南风绝的疑惑,她淡淡的说道:“每一代国王都会推行新的法制,而你要推行的法制,就是实行方境那边的夫妻制度。”
“你是说,迎娶元姬?”南风绝不明白为什么元姬非要嫁给他,在高雄,国王跟王后是不住在一起的,他们各自寻找自己中意的人,为家族诞下子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而这样近乎不算婚姻的关系,对她有什么用呢?
王后失笑,解释道:“你都已经同意当高雄的王了,难道还不知道这个位置该办的事吗?”
“您要我解决什么?”
南风绝奇怪的看着说完后,突然正襟危坐的王后,不明白她那句话什么意思。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支持你,但是我要提醒你,接受元姬就代表你放弃了你的那位姑娘。”王后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她的灵魂本就是元姬的一部分,现在元姬的身体跟灵魂已经融合,所以你还是把精力放在把解决现有的事情上吧。”一副试探性的语气。
只是他心情还没顺畅多久,就被王后的一句话又给堵了回去。
“我刚开始的确是想要拖住元姬,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倒可以实施一下。”南风绝听到非来君的问话,将自己从那个无限恶循环的挣扎中跳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三件事
门开了,王后冷脸看着门外的南风瑾跟南风清,说道“吱~”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南风瑾一看事情不妙,拉着南风清就要走,可南风清以为还有什么后续,便甩开了南风瑾的手,依旧趴在门缝边上。
南风瑾跟南风清在外面听了个大概,只知道王后明天准备杀掉元姬,却是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什么时候要这么做。
王后含泪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一旁的梅姬说道:“你要相信,明天那刻,我比任何人都难受。”说完便泣不成声,三人彼此相拥,哭了个稀里哗啦。
她突然看向王后,那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玄姬妹妹,柔声说道:“我知道,要不是你当上了王后,我跟梅姬早被上方家族的人捉回去囚禁或者处死了。这些年,你背负了些什么,我无法想象,但是今天这件事,我支持你。”
文姬想着往事,淡淡的对梅姬说道:“通灵圣女三岁开化,三十岁暮送,短短的三十年,还没尝过生儿育女的滋味,就要被别人亲手送离这个世界,换做是谁,谁能平静的接受。”
所以说,西门锐糊涂,西门言更糊涂,这一对糊涂父子九泉之下相见,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立长对国家来说固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若下一任的统领者,众皇子都有机会的话,那步步为营,明枪暗箭,你争我夺,兄弟相残的画面就一定会上演了。
如此兄弟相残的画面,想必西门锐泉下有知,会后悔自己那些手段吧。
他一心一意要扶持的西门言对他恨之入骨,甚至为了那份嫉妒心,那怕已经知道西门蔷命不久矣,他还是要杀死自己的兄长。
说来也真是奇怪,西门蔷一心一意,即便知道自己没多少活路的时候,还是不忘用自己最后的一点精力去为西林打算,可这份心,却被西门锐用来当炮灰。
可是西门锐在不知道西门蔷是不是有统领西林的能力的时候就把他的命运决定了——他将为西林而死。
为什么?因为他想利用西门蔷改变西林的立长之说,他希望西林的命运能由出色的皇子来掌握。
他驱赶了她,却留下了西门蔷,他明知道西门蔷即便接受了西门言的肾脏,也不可能治好他天生的顽疾,甚至还威胁他的生命,可他还是这么做了,还在西门言不愿意的情况下做了。
后来西门锐顺利登基,视她为瑰宝,可是这样的日子在她生下西门蔷后便彻底消失了。
当时的西门锐本不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是文姬见他文韬武略样样好,却不得不在平庸的大皇子面前隐藏光芒,所以便给当时的大皇子下了诅咒,用自己的巫术害死了当时的大皇子。
以前她不知道为什么西门锐憎恨她,却还那么宠爱他们的孩子,后来她知道了,西门锐公开的宠爱并不是为了西门蔷,而是为了西门言,为了西林。
“梅姬,你这话错了。”文姬知道王后不能把这件事说的那么高尚,所以不好反驳,但是她的苦心,文姬却是了解的。
此话一出,南风瑾跟南风清心里一惊,然后互相看看,接着听下文。
而梅姬心软,听到她们的决定,突然厉声说道:“这样做,对元姬太不公平了。”说完便指着王后的鼻子斥责道:“要在自己女儿的婚礼上杀死她,天下哪有你这样的母亲!”
文姬没有立刻回答,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她的命,你能成全她的心愿,已经尽到了做母亲的责任,不必自责了。”
“姐姐,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元姬了。”王后带着哭腔说道。
紧接着就听到了三个人的对话。
卧房里亮着灯,并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来,南风瑾跟南风清垫着脚尖,小心翼翼的上前,将然后耳朵贴在了门缝上。
悄悄的潜入元姬的殿宇,南风瑾发现整个大殿静悄悄的,连个侍卫都没有,带着疑心,他跟南风清慢慢的蹭到了元姬的卧房前。
由于王后要帮元姬料理嫁妆,所有并不在玄玉殿。南风瑾他们只得又去了元姬的殿宇查看。
南风瑾觉得不对,想要跟南风绝说一下,可是想到明天就是婚礼,便打消了那个念头,带着南风清往王后的殿中去查看。
天慢慢的黑了,南风瑾拉着南风清回了他母亲梅姬的住所,却只看到了南风绝,小童还有莫飞,而且都说没见到梅姬。于是他们俩又跑回去问西门蔷的母亲文姬,却发现哪里只剩西门蔷跟东方言硕了。
南风清跟南风瑾也在旁边,不过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元姬有什么反应便准备走。
元姬喝下曹草调的药汤后坐定,然后等着药力充满全身,便准备割破自己的手腕,但是这次不同以往,整个过程十分漫长,很多人都在旁边等着,当然除了南风绝,小童和莫飞。
颜夕从祭祀天台那件事之后就被文姬泡在了药汤里养护魂魄,但是真正要唤醒颜夕的灵魂,还是需要元姬出马的。
婚礼前一天,元姬承诺过东方言硕帮他救治颜夕,所以便将嫁妆的事交给了王后,自己则前往文姬的住处,帮忙治疗颜夕的灵魂。
但是元姬并不着急,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而她的愿望也终于实现了。
南风绝没有通知元姬具体的婚礼时间,只因绿叶还没有完成小童口中沈梦菲的嫁衣。
第一百四十九章 婚礼葬礼
台上的人大多是南风绝带来的,满脸的震惊,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数不多的上元姬缓缓的倒下,王后跪在她的身前,痛哭流涕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母亲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她只能这样做,若是几年后元姬被别人拿着短刀暮送,倒不如她自己亲自送她上路,而且她还能与她做个伴。
元姬看着自己的母亲,手里拿着大祭司暮送时的短刀,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心里想的是:“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鲜红的血滴在石台上的声音,一滴两滴,慢慢变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