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回头想与乔莞说说话,却看到她两眼光光盯着自己。
他摸摸下颚处的大胡子,裂着一口白牙:“别急,这房子看起来不错,晚上我会好好疼你的。”
乔莞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面前的房子破旧得可以,连他放睡袋的床板,都已经发霉了,靠墙那一处还有一个大洞,他就不怕晚上睡着睡着,掉进去?
金作非凡人肉眼,自然瞧不真切。
他也吃准了乔莞跑不掉,于是再没理她,径自出去吃饭。
这时,院子里的火堆已经升好了,“啪嗒啪嗒”的火苗在空气中蹿起、炸开,烧得一群男人的脸色发红。
天幕黑漆漆一片,阴云一片片在村落的上方重叠。
乔莞仰着脑袋,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只能双手抱着胳膊,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爽样。
她很饿,但是食物有限,必须是这帮男人吃完了,才轮得到她。
当“黑面神”的脸又一次在脑中浮起,乔莞委屈的扁扁嘴,她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委屈?家里的男人再坏,好歹没让她饿过肚子,可是……
他在哪?她真的好想他啊……
这时,几个热腾腾的大菜包子出现在她面前。
乔莞鼻子动了动,眼睛一盯上就再也移不开。
“想不想吃?”金作非一伸脖子,说道。
“想。”乔莞从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眼巴巴的点头。
“我可以给你吃饭,但晚上你跟我睡一张床,不许哭也不许闹。”金作非边说着,边色眯眯的看着她。
看她那两根粗粗的麻花辫子,巴掌大的脸蛋,白花花的皮肤,还有那柳条一样细的纤腰,
细的纤腰,鼓得像两个大馒头似的胸脯……
身下一阵燥热,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紧迫。
乔莞噎了下,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她虽然不懂,但也大致听出来了,他要她晚上和他睡觉。
可瞧着金作非那张长满胡子的脸,乔莞不太乐意,他身上臭烘烘的,她才不想和他挤一个被窝……
——咕噜噜——
乔莞摸摸还在打鼓的肚子,她饿了怎么办?不跟他睡觉她就没饭吃。
于是在“吃饭”与“睡觉”之间,乔莞犹豫了很久,最终鼓着腮帮子伸手。
她接过他的菜包子,很不情愿的塞进嘴里,金作非见状,顿时笑容满面。
乔莞垂着脑袋不理他,只专心吃包子,映在一片火光中的小脸蛋忽明忽暗,看起来比任何女人都精致漂亮……
金作非心一动,心火又蹭蹭蹭的烧了起来,不过还是顾及周围人多,没有当场办了她,但脑袋倒是越垂越低,越垂越低,眼看着就要亲上她的唇。
“啊!有鬼啊!”
李强咋咋呼呼的从外头跑回来,裤子都没抽好,刚到院子口,愣是让裤脚绊了一跤。
金作非连忙起身,问道:“你一惊一乍个什么玩意?”
强子一哆嗦:“金爷,有……有鬼……”
金作非一脸被扰了兴致的不悦样:“有你X个头。”
强子吓得两条腿都在打哆嗦:“真……真的有啊……”
见他们不信,强子拿着手电筒,带着几人去了后院。
他刚才就是尿急,随便找了个墙角打算解手,谁知尿到一半,冷不丁的踢到了一条腿,再往下,发现他踢的竟是一具小孩儿的尸体!而且很明显是被野狼咬过,脑袋一坑一洼的不平整,下半身有一条腿还被埋在土里。
强子刚射出去的一泡尿,差点没被吓回去。
漆黑的夜里阴风不时的吹,金作非手里捏着手电筒,跟着一行人来到强子说的角落。
可放眼望去,空荡荡的后院,别说尸体,连颗草都没有。
“XXX,你耍老子?”金作非抽了他一巴掌,见强子屁不敢多放的窝囊样,越看越不顺眼,就打算回去总部,把他弄走,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不配再跟着他。
金作非往回走,走了一半脚步突的加快。
他心中暗叫不妙,他怎么把那傻妞一个人丢在院子里了?
不过好在当一行人回到那间三合院的时候,乔莞还乖乖的窝在火堆前吃包子。
金作非松了口气,抓起一块烤牛肉随便对付了一顿,见吃饱喝足了便将乔莞带去了里屋。
金作非“咣”的一声关了房门,掏出打火机把油灯点上。
随着点点灯光将整间屋子照亮,金作非说道:“上床。”
乔莞往床板上扫了眼,听着屋外的雨声,慢吞吞的往床上爬。
胳膊肘压上床板的时候,老旧发霉的木板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乔莞借着微弱的灯光,瞥了眼靠墙的那块黑洞,心想这么大的一块窟窿,他怎么就没瞧到呢?而且这床烂成这样,她身子轻,尚且能躺上去,但再加上一个他,这可怜的木板说不定得塌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乔莞还是轻手轻脚的钻进了睡袋里。
金作非将随身的皮包往地上一扔,脱了鞋,打算直接上床,这个小傻妞看起来年纪不大,说不定还是个雏儿。
想想他今晚能玩一个雏儿,心中便没来由的发热。
可金作非一条胳膊刚摸上床,连乔莞的一根头发都没触上,原本关得好好的窗户突然就打开了。
“嘎吱”一声,阴风夹着绵绵的雨水往里涌。
他低咒一声,原本不想管,但风势过猛,吹得他烦不胜烦,只得冷着脸下床,“砰”的一下大力甩上了窗户,最后又落了锁,这才算放心。
可正当金作非转过身,打算好好享用今晚的大餐时,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傻妞,居然凭空消失了!
他登时傻眼。
操!人呐?!
181 她死了
乔莞没想到床底下有一处地窖,入口就是靠墙的那一个窟窿。
嗅着湿泥的气息,她在黑暗中眨眨眼,她原本在床上躺得好好的,谁知窟窿里突然探出一只手,连拖带拽的就把她往里拉扯。
乔莞甚至来不及尖叫,已经顺着斜坡往下滚,之后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黑黢黢的地窖内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将她团团围在一个角落,窃窃私语的时候,乔莞留意到为首的一个老头。
她“啊”的叫出声,这不就是白天在路边捏泥人的红衣老头?
“村长,她好像能看见我们。”一年轻女子凑过去,小声的与对方耳语。
何止?
被人叫做村长的老头儿也发现了,乔莞不仅夜视能力极好,而且生了一双阴阳眼,如今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这间地窖看起来已经有一定年头了,面积不小,往周遭一打量,能顶一间厢房。
靠墙的地方布置有木架,正中央有桌椅,一块老旧的灰布盖在上头,烛台,茶具,锅碗瓢盆,该有的都有。
在当年来说,这里应该算是这户人家的避难所,可惜在战乱年间,依然被屠了村,并且无一幸免,加上战时怨气浓重,枉死的冤魂无法升天,久而久之也没鬼差过来拘魂,于是这么一过,就是百年。
一群阴魂你瞧瞧我,我看看你。
“你是什么人?”
乔莞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顺手往兜里掏了掏,空荡荡的口袋连一颗糖都没有。
“村长,她不会说话?”
老头停顿片刻,摇头:“她会说话,但她是个傻的。”
乔莞低头玩手指,没吭气,以她现在的道行来说,尚且分不清人鬼。
虽然面前那几“人”除了红衣老头死得还算体面,其他人全是歪七扭八,缺胳膊断腿,乔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在心中暗想,这群人真怪,居然有人能捧着自己的脑袋和胳膊?
然后她往自己的脖子那摸了摸,眉头又重重的拧起,奇怪了,她的脑袋怎么就摘不下来?
老头看了她一眼,朝着身后的“人群”挥手。
“狗蛋,你来。”
话落,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屁颠颠的钻了出来。
“爷爷!”
老头和蔼一笑,推着他上前:“你且试试,看能不能占了她的身体。”
普通人的魂魄并不容易受到驱逐,所以孤魂野鬼能够占据活人身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乔莞不同,她三魂不全,是最易被驱赶的体制。
这群老鬼都是死了百年无法投胎的冤魂,做梦都想着重新做人,而今这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老头让给了他唯一的孙子。
——咚咚咚——
不等乔莞反应过来,鬼童开始大力撞击她的身体,她大惊,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的同时,体内有什么东西像撑不住似的,不停往外抛。
“啊!啊!”乔莞难受得想躲,可无奈肩膀处多出的两只手,死死的摁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
“爷爷,我进不去。”小童委屈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