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叶归霆共有三子八女。想当年,皇上还是庆王的时候,前几个孩子都是郡主,让庆王盼儿子盼得几近绝望。直到当时的庆王妃诞下麟儿,取名叶澜修。
叶澜修两岁的时候,先帝驾崩,叶归霆继承大统,改国号为乾元。可惜的是,不久叶澜修的生母江皇后就撒手人寰,皇帝悲痛异常,厚葬了江皇后,并立叶澜修为太子。
虽然皇帝后来晋封贵妃云氏为皇后,但一直对江皇后追思不已。这位继任皇后闺名云惜瑶,是先帝叶归擎的皇后云惜晚的嫡亲妹妹,为了与先帝的云皇后区分,被称为小云皇后。姐妹二人分别嫁给了天煜国两位帝王,且先后为后,也是举国一段传奇佳话。
江皇后病逝后,皇帝将叶澜修交小云皇后抚养,直到四年前,太子及冠搬出皇后的凤鸾宫。依照天煜宫规,太子及冠就要搬离皇宫,修建并居住在自己的太子府。
叶澜修三岁时,骆贵妃诞下二皇子叶澜昊,又过了三年,小云皇后诞下三皇子叶澜澈。据说,皇后娘娘对太子非常慈爱,视如己出,太子自幼长在皇后身边,所以与三皇子叶澜澈的关系非常亲厚。
太子叶澜修两年前娶了二皇子的生母骆贵妃的亲侄女骆寒衣为太子正妃,目前府里除了太子妃,并无其他姬妾。
我也将我这里得到的讯息告诉了林越,二皇子叶澜昊妄图让我承认是受太傅章泊安的指使刺杀太子。还有那夜黑衣人的警告,以及主上的命令。
我垂头丧气道:“看来夏青芜就是那个什么主上派到太子府的卧底,跟太子还有仇,恨不得杀之后快。这次的刺杀就是她擅自做的。想来她行刺太子,两个人火拼后全死了,于是咱们两个就穿到了他们身上。”
我们两个相视苦笑,冤家仇人变成了夫妻爱侣。若死去的叶澜欢和夏青芜泉下有知,也会气得活过吧。
叶澜修不解道:“我听说夏庭远是因为得罪骆氏一族而获罪的,你的仇人应该是骆氏及叶澜昊才对,怎么成了太子了呢?”
我表示同样不解,“其中肯定还有别的隐情。咱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大致弄明白了现在的身份处境,怨天尤人已经没有丝毫意义。摆在我和林越面前的问题是活下去,再找机会回到现代。
我忽然想起二皇子叶澜昊说过的话,看着林越欲言又止。林越感觉到我怪异的目光,不禁皱眉,“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点点头,挣扎了一会儿,下决心道:“林越,我怎么听那个二皇子叶澜昊说……说这个……太子只喜欢……男人。”说完,自己都觉得牙碜。
林越涨红了脸,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咬牙切齿道:“怪不得……总有个花枝招展的男人往我屋里钻……”
第9章 宠侍艳姬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喧哗,紧接着,大门被人“嘭”地一声用力推开,一个绯红色的人影火车头般地冲了进来,一阵浓郁的香风伴着一声夸张的哭嚎,引得人脊背发凉,头皮发麻,“太子爷,艳姬看您来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披头散发冲进来的艳姬,第一感觉是身材挺魁梧的,比我高了多半头。穿着一件绯色的轻纱罗衫,半透明的罗纱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蜜色的肌/肤若隐若现,单看这身衣着,非常妩媚妖娆,我再往上看,赫然看到一张哭得唏哩哗啦的脸,脸上的胭脂水粉被冲得一条一条的。
那人踢了鞋,就往林越床上爬。我就看见两道红光一闪,冲着我的脑门直飞过来。我下意识地一躲,“啪啪”两声,那两个物件落在地上。
原来是艳姬踢掉的绣鞋,两只鞋离着一丈远,一只鞋面朝上,一只反扣着,不知道这个艳姬用了多大的力气把鞋甩了下来。
艳姬边爬边哭诉,“门口的小蹄子们不让我进来,太子爷,您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来艳姬吃不下睡不着,一颗心都长在了爷这里,爷怎么忍心不见艳姬……”
林越面色青白地直往床里缩,那个人又连哭带嚎地揪着林越的衣服,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了林越的衣襟上,蹭完后接着哭哭咧咧地叙叙不止。
说什么我倒没有心思听,因为我正低头看着地上的鞋发呆。大红色的软缎绣鞋,鞋头是一朵大大的牡丹,牡丹上是一只翠蓝色的蝴蝶,蝴蝶的须子是银丝编的,上头镶着两颗小指头大的珍珠,还一颤一颤的,真可谓是美轮美奂,巧夺天工。
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的不是绣鞋的精美,而是那鞋的尺寸也太大了,一尺来长,跟艘航空母舰似的,再精美的刺绣在这样的鞋上都显得刺眼。
林越左躲右闪,终于被身强力壮的艳姬罩在身下,那艳姬四肢撑在床上,将林越固定住,林越被压得直喘粗气,断断续续道:“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压……压到我的伤口了……”
我赶紧去拽那个人的胳膊,“太子殿下伤还没有好利索,阁下先下来!”
那人总算从林越的身上骨碌下来了,极其妩媚地拢拢了揉得跟鸟窝一样凌乱的头发,又从袖笼里拿出一块绯色的罗帕沾了沾面颊。
我这才看清这个人的相貌,眉毛画得弯弯细细的,一双方形的眼睛,宝光璀璨,扣人心魄,直鼻阔嘴,颇有现代大嘴美女的风范。脸型很有棱角。是个男人,却比女人生得还艳丽。
仔细一看,作为男子来说身材应该不算很壮硕,宽肩窄腰,可以说还是挺瘦削的。但是再瘦的男人骨骼也比女人要大,尤其他穿着艳丽的衣服,乍一看更像个身材魁梧的女子。
这位大概就是太子的男/宠了,竟然叫艳姬,让我很是恶寒了一下。
艳姬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冲着林越飞了个媚眼。林越接到他的媚眼,忍不住白着脸哆嗦了一下。
艳姬捏着嗓子撒娇道:“太子爷这一个多月来都不肯让艳姬在跟前伺候,艳姬想死太子爷了,就算爷嫌弃艳姬粗手笨脚,好歹让艳姬陪伴左右,也好跟爷聊天解闷。”
说着,执起林越的手摇了起来。我看到艳姬的大手虽然皮肤细腻,但骨节突出,肤色甚至比太子还要黑,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不像太子,卧床月余,显得有些苍白。
看着两只尺寸相等的手握在一起,确实让人觉得怪异刺眼。林越费力地将手从艳姬手里抽出来,“我身上的伤一直没有痊愈,自然无暇召唤你,你先回去吧。”
艳姬如何肯依,三爬两爬又要往林越身上凑过去,揪着林越的衣服,带着哭腔道:“太子爷是嫌弃艳姬了吗?太子爷可是说过的,永远会对艳姬好。可如今连见都不愿见艳姬。几次三番让丫鬟将艳姬撵出去。爷是不是心里又有别人了,是哪个不要脸的勾引太子爷?看我不撕了那个狐媚子!”艳姬越说越气愤,大手凿着床,拍得床板“啪啪”直响,跟地震似的。
揪扯间,林越的衣襟散开了,露出线条健硕的胸肌。那艳姬的脑袋都快扎到林越怀里了,鼻尖离林越的胸膛不过一寸,随时有蹭上去的危险。并且林越的衣襟还有继续向下咧开的趋势。
林越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艳姬的头发,将他的脸拖离自己,同时高声呼救,“来人,快来人!”
门外的丫鬟侍卫应声而入,林越哆哆嗦嗦地指着艳姬,话都说不利索了,“把他……给我……”
我见林越恼羞成怒,怕他愤慨之下处置艳姬不当而露了马脚,赶紧上前打断林越,“太子殿下乏了,先请艳姬出去吧,等殿下好些了再召见。”
艳姬瞟了我一眼,宝石样的眼睛,目光清冽,锐利如剑,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再看时,艳姬已经扯着嗓子哭开了,满脸的涕泪交流,让我怀疑刚才那道利剑样的目光是不是我的错觉。
哭嚎的艳姬趿着一只绣鞋,另一只脚光着,终于被“请”出了太子的寝居,我和林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地上那只四十多码的绣鞋发呆。
下一秒钟,门又被“嘭”地撞开,艳姬冲进来,恶狠狠地捡起地上的鞋,单脚跳着把那只鞋套在光着的脚上。直起身,瞪了我一眼,又卷着香风冲了出去。
室内归于安静,只余满屋浓郁腻人的脂粉甜香。我失神地坐在林越的床沿上,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看了看一脸呆滞的林越,安抚地拍拍他的手,“不要冲动,我们还搞不清楚这个艳姬的身份,不宜轻举妄动。他既然能够直接闯进太子的寝居,说明以前的那个太子跟他关系确实不同,先忍一忍吧。”
林越掩上被艳姬扯开的衣襟,低低地哀嚎了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天啊!我不会跟他真有那么一腿吧!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都不知怎么安慰他了,只能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太子府很不简单啊,我们更要小心行事,千万别露了马脚。”
第10章 随遇而安
从这天起,林越把我留在了身边,但由于府里的侍卫丫鬟众多,我们也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我们聊得最多的还是在现代的生活,我们的父母家人朋友。
不敢想新婚蜜月的我们突然失踪,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打击。我想到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杜诚,不禁潸然泪下,当他们生活在我周围的时候,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们的亲情,不会特别的珍惜,而此刻想起来,那些点点滴滴的琐碎小事是多么让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