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在侧 (阿氓)

“我又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哥哥能猜到他是世子，我也可以。”这会儿孔佳怡倒是觉得诗琴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若不是诗琴提醒了孔佳怡，以孔佳怡的性子，见朱明琇去讨好朱明玉，自然不会甘心，不说能给朱明玉找什么麻烦，也不会让她们消停的。
孔嘉誉闻言倒是心下稍安，道：“不要着急，我们很快就能搬出去了。”
孔佳怡开心道：“真的吗？”
孔嘉誉笑着点头，又对朱承淑道，“娘，您最近就安排收拾下东西吧，就是最近几日的事。”
朱承淑抹着眼泪道：“好，好，誉儿，真是难为你了，可惜你爹没看到这一天……”
说起早逝的孔赞，孔佳怡也红了眼睛，孔嘉誉有安慰了朱承淑和孔佳怡一番才出来。
想起云出白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查探一番。
“哥哥，”孔佳怡也出来了，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真是秦公子送给朱明玉的吗？”
孔嘉誉自是看过秦克己要他带回来的东西，不过没想佳怡这么快也知道了，想着她小孩子心性，觉得朱明玉有她却没有，便安慰道：“若是佳怡想要，哥哥下次帮你买来。”
“那哥哥下次不要忘了。”孔佳怡笑的有些勉强。
孔嘉誉虽然觉得她有些奇怪，不过惦记着去查云出白的事情，也没多问就离开了。
孔嘉誉让王五去打听云出白的事情，云出白的行踪很好打探，虽然他自称要隐瞒身份，但他从来就不会低调行事。即使在繁城云出白依然不改风流本色，青楼楚馆的姑娘没有不记得这位出手大方的白公子的，他在繁城不过月余，桃花债却一点没少惹。
除了这些，王五还打听到云出白去了两次半街，这倒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半街那里没一家青楼酒馆，何以引起云出白的兴趣。得了这个消息，孔嘉誉亲自去了半街，仔细问询了附近的人，只听说他去了一家叫古记的小店，不过什么都没买。叫人盯着古记的动静，孔嘉誉便和王五回去了。
待孔嘉誉等人离开，关栩风和华傲才从旁边的店铺走出来。
华傲看了一眼关栩风，道：“看来云出白一来还是走漏了风声。”
“既然不是秘密了，他们找来也无妨，你午后就走。”
“那你多加小心，别再露出马脚了，上次你的易容都被认出来了。”
“她之前见过我，自然认得。”其实关栩风也有些纳闷，朱明玉怎么就一眼识破了他的伪装，而且不止一次。他的易容术虽说不是数一数二，但是在世之人中第三还是排的上的。
华傲对关栩风还是信得过的，便道：“也好，分头行动不引人注意，刚才那人似乎是朱家的，我记得在普济寺见过他。”
“嗯。”关栩风自然也认出了孔嘉誉，他还知道他和朱承业才从江南回来。
华傲知道关栩风自有打算，也不再多说，便先行离开了。既然要探探孔嘉誉的底细，那么就要去朱府了。关栩风默默的思考起这次要扮成什么样子去才不会被识破……
朱明玉这边自是不知道关栩风的打算，不过自从朱明琇见过了海船的模型后，朱家上下没多久都知道了这件事，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朱明琛也听说了，自己送了一艘船给朱明玉。
在早上去松园请安后，朱明琛和朱明玉走在后面，便问道：“明玉，那船是哪里来的？”
“大哥，你就当这是你送的。”朱明玉小声道，幸好这个大哥还没那么笨承认不是他送的，而是先来问自己。
朱明琛想了下，皱眉道：“难道是嘉誉？我见他回来时带了个大箱子，没想到他竟送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朱明玉了解朱明琛一板一眼的性子，知道不说会让他心里惦记着，便道：“不是他，是秦克己托他带回来的。”
“是他？”朱明琛也没想到，他们在鲤州时是见过秦克己两次，不过并未提起这件事，为何暗中给了嘉誉带回来？
朱明玉点头：“大概知道自己错了，送礼物向我道歉吧。”
朱明琛却摇头道：“我此次去了鲤州，才知道秦家在江南的势力有多大，当朝贵妃就出自秦家，秦克己是秦家族长幼子，从小恣意妄为，怎么会因为伤了你而特意赔礼，其中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嗯，大哥说的有理，我回去再好好检查一番。”朱明玉心道，其中确实有诈，要是让朱明琛知道船里藏着一把匕首估计会吓到，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木棉是想说，不过被朱明玉一个眼神扫过，就把话咽了下去。小姐这么做，有她的道理吧……
朱明琛道：“还有，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对外还是说我送的吧。”
朱明玉笑道：“嗯。”

　　☆、055 搬离

孔嘉誉确实动作很快，从鲤州回来不过十天就找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虽然不算大，不过距离朱府所在的三井胡同很近，方便照应，赶在五月到来之前，他们就搬了出去。
乔迁那天，朱老夫人还带着朱家上下前去恭贺热闹了一番，朱明玉自然也跟着去了。孔嘉誉虽然拿到了他们那份财产，不过那些不容易变卖的房产还没处理完，他又不愿再张口和朱承业借钱，便没买那么大的房子，好在他们人也不多，倒也够住。
其实院子并不算小，内院正房三间，两旁各有三间厢房，房间虽然不多，但是两旁各植一棵槐树，枝桠茂密，嫩绿的叶芽见已见花苞，想必过阵子便会满院飘香。
从置办宅子到搬出去，孔嘉誉的能干让朱老夫人十分满意，愈发觉朱承淑的福气就是指的嘉誉，于是便和朱承业提起了让孔嘉誉与朱明玉结亲之事。
朱承业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对他的行事作为也是赞许有加，不过听了朱老夫人的话却道：“娘，对嘉誉我也确实很满意，年纪不大，办事却沉稳可靠，不显浮躁，不过明玉那丫头您也知道，我觉得两人不是良配。”
朱老夫人却觉得朱承业的担心没有必要：“明玉的性子我看有几分随我年轻时，你知道嘉誉这次给明玉带了什么吗？一艘海船模型，我看就连佳怡都没有。”
朱承业道：“不是明琛送的吗？”
“那不过是个托词，你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谁带的什么东西你会不清楚？”朱老夫人看了一眼还是反对的朱承业道，“本来我想是想把嘉誉和明琇凑到一起，不过明玉和嘉誉才是天作之合。”
“娘何出此言？”
朱老夫人便和朱承业说了智通大师的话，朱承业闻言虽然还有些犹豫，不过却没开始那么反对了，但是在午后叫了朱明玉过来，板着脸教训了她一番，要她谨守闺训礼教。
让朱明玉一头雾水，这段日子她可是一点没有惹是生非过，不知道她这个便宜爹又怎么了。不过朱明玉自是不会和他分辩，只是低眉顺眼的听着。倒是朱承业觉得一个人说的口干舌燥，朱明玉除了点头称是没半点反应，让他既觉得不适应也觉得有些失落。
他一向和这个大女儿不够亲近，她从小长在恒王府，自己这个做爹的见她反而不太容易。后来她长大了，找她的时候却多是因她犯错又不服秦氏管教，只能由自己出面，两人的关系别说亲近了，没成仇人都是好的。
这么一转眼，没想到她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朱承业心下感怀，语气也放缓了不少，又说了几句便让朱明玉回去了。
朱明玉不明白他的态度怎么又改变了，不过能不在这里听他唠叨自是好事，告退后出了朱承业的书房。
朱承业的外院书房就有护卫把守，朱明玉出来后经过时随意扫了一眼两位不苟言笑的门神便离开了，不过走出去两步后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仔细看了两眼。
跟朱明玉一起过来的木棉不解：“小姐，怎么了？”
朱明玉忽然一笑，转头道：“没事。”便带着木棉走了。
待她们离开后，渭北看了看渭南，低声道：“喂，大小姐是看你呢。”
渭南目视前方，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对渭北的话充耳不闻。
渭北也知道渭南沉默寡言，性格木纳又不合群，有些没趣，便不再多言。
朱承业在朱明玉走后愣愣坐了一会儿，叫进来一个护卫：“渭南，找嘉誉来一趟。”
渭南领命而去，到了新的孔府后，正好在门口看到了诗琴，孔家搬过来前，朱老夫人让诗琴继续跟着孔佳怡。
诗琴认识渭南，便道：“渭南大哥，你来找少爷吗？”
渭南点头。
诗琴快嘴道：“少爷跟着王五大叔出去了，不过也应该快回来了，你进来等吧。”
渭南闻言便迈步进来，打量了一圈。给渭南上了一杯茶后，诗琴便继续去忙了，刚搬过来，人手还不太足，不然也不用她去应门。
渭南刚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孔嘉誉和王五也回来了。
王五进门就对诗琴道：“我有那么老吗？叫他大哥，叫我叔叔。”
诗琴吐吐舌头道：“看起来你是比渭南大哥老很多呀。”
王五气闷，走过去对渭南道：“敢问这位兄弟今年贵庚？”
渭南坐着没动，抬眼看了下站在自己旁边挡住一大片光的王五，道：“而立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