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田园 (果无)

她缓了缓。这人除了失忆还有多少秘密？

两人悄悄进了鸭场，将门轻轻掩上，如果鸭场里真有大量的鸭毛，肯定是放在这一排屋子的其中一间里面。这一排屋子加上孵小鸭的孵房一共有十几间。一间一间的找，万一弄出点啥响惊醒了守夜的那可就糟了。

狐小媚拉住十三。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屋子太多，咱们总不能一间间查吧，而且也不知道守夜的睡在哪一间。得想个稳妥的办法……”

狐小媚嘴一张一合，声音软软糯糯的飘进十三耳里，又好似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她说话喷出来的热气直接吹到了十三耳朵里。奇痒难耐。让他忍不住想找地方蹭一下。但又夹杂着一股香甜之气，不知道是直接飘进了他的鼻子里，还是顺着耳朵从他脑袋里绕进鼻内。再从鼻子里飘出来，让他整个人都晕晕旋旋，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而且这股香气连夜风都吹不散。

十三面红耳赤。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想要站起来和狐小媚保持距离。可是腰就像被人锢上铁桶似的，怎么都动不了。心中却有个念头只想离那香甜之气再近些。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行为让他甚为唾弃自己。

十三抿了抿唇，终于站直腰。为了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他板起脸，眼神只往那一排屋子扫去。看也不看狐小媚，低声道：“走吧。”

狐小媚一顿。一把抓住他的手，瞪着眼：“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狐小媚使劲儿的揪着十三的衣袖，他不得不转过来面对狐小媚，满脸一本正经。

“那我们现在是？”狐小媚问他。

“直接去屋子里找就行了。”十三很镇定的回答，他觉得这是最快最直接的办法。

狐小媚气得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手一把拧住十三的腰，十三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下，闪都没来得及闪，就被她狠狠掐了一把。不过，就算知道她会拧他，他估计自个儿也不会躲，这一下狐小媚可是用了狠劲儿的，十三的眉毛都皱了起来，硬是没吭声。

“你这是听我说话了？你这根本就是没听我说话！”狐小媚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道，然后深吸一口气，保持着以大局为重的想法，继续低声对他道：“我的意思是咱们不知道那守夜的睡哪一间，要不先悄悄弄出个动静来，把他引出来，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他睡哪间屋子了。到时候咱们去其它屋子找就行了。”

“哪需要这么费事！”十三微微皱眉道：“他若醒了咱们就只能等他再次睡着才能动手。这不是在外面吹冷风吗？”然后示意狐小媚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狐小媚不知道十三的办法是啥办法，不过瞧他镇定自若的往一排屋子走去，她只好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

十三只从屋前经过，并不进屋，也不到窗外窥视或细听，狐小媚不知道他这是在干啥，心中忍了又忍，在她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就见十三走到其中一间屋子外突然停住，他伸手朝狐小媚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中间的那间屋子。

狐小媚愣了愣，用口型问他：守夜的住这间？

十三点头。

狐小媚面露怀疑的目光。只从外面走过，就能知道里面住着人，难不成他还有透视眼？

啊呸！真是事情越乱脑子越锈逗了，一个大活人能有啥透视眼？又没戴夜视镜！

她一脸疑虑，用眼神向十三询问，十三对她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她跟近，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外，接着十三又示意狐小媚贴到窗口细听，嘿，这一听还真有动静，里面屋子里呼噜的打呼声，很小声，但仔细听还是听得见。不过，若是站在院子里那可就悬了。

狐小媚回头奇怪的看了十三一眼，不用她说话，十三就已经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心中所想，他指了指自个儿的耳朵，告诉她，表示自己耳力非凡！

好吧，此事揭过。

既然找到了守夜人睡的房间，那么现在就可以直接去其它屋子瞧瞧。

两人从第一间屋子开始，每打开一间屋子，十三只在门口略站定，接着就关上门，告诉狐小媚，里面放的是杂物，或是什么，反正不是鸭毛。

经过刚才寻找守夜人的房间的事，狐小媚对十三已经有一种难以言语的信任感了。

此刻她很是好奇十三怎么能确定里面没有鸭毛。

十三悄声告诉她：“如果放了大量的鸭毛，就算清洗过，也会有一种味道。况且下午咱们捡的那些鸭毛都还没有经过清理，所以，味儿更大。”

故，十三靠着灵敏的嗅觉闻出黑漆漆的屋子里究竟有没有想找的东西。

两人一路找到尾，在最后一间屋子里总算闻出点不同的味道来。一股浓重的鸭毛夹杂着鸭屎味儿。

狐小媚不由轻轻掩住鼻子。

可是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要怎么找？

突然，十三拿出一支火摺子，昏黄的灯光将屋内情况渐渐照得清亮！

狐小媚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十三，低声惊道：“你怎么有这东西？”

“深更半夜的出来干这种事怎么能不带火？”十三挑眉道。

好吧。

狐小媚闭上嘴。决定不跟他讨论这个。

她开始打量屋子内的情况。瞬间一看能把人吓一跳。

一整间屋子房樑上挂了一长排的布袋，全部悬吊在半空。一晃一晃的，就差下面露出两只脚！仔细数下来，有二三十袋。

“这么多鸭毛！”十三惊讶道。

“又是鸭又是鹅的，这么点儿算啥！”再加上那些被拿出去宰杀掉的，鸭毛肯定更多。

地上也放了一些布袋，几只大蒌里的鸭毛是下午他们才捡的，狐小媚打开地上布袋，瞧了瞧，鸭毛还没有清洗过，不过，几个袋子的鸭毛已经捡剪过，软的鸭毛鸭绒放在了一个袋子，硬的，粗的鸭毛放在一个袋子。

然后她又让十三将房樑上的布袋取下两袋看了看，同样是软的鸭毛鸭绒放一个袋子，粗硬的鸭毛放另一个袋子。不过，是已经清洗过的，且已经晒干了的，所以才吊挂在房樑上，这样更通风干燥。

不过，她发现一个问题，那些挑选过的鸭毛鸭绒挑剪得并不规范。比如鸭毛毛尖上的毛质最软，接近鸭筒位置的毛则硬粗些，正确的方法是应该用剪刀将毛剪下，而鸭筒应该丢掉。布袋里面的鸭毛则是直接从鸭筒处剪断，毛尖和鸭筒连接在一起也没管，全部被归为软毛一类。这样的毛质容易影响以后衣裳上身的舒适度。

狐小媚有些疑惑了，这做法完全是不懂内理，但是对方却知道鸭毛清洗过后要晒干然后悬挂在通风的地方，单独放在一间屋子，即不会让夜雾将布袋里的鸭毛雾湿，挂在空中又不在弄脏，还能保持干燥度。这又是知情人才知道的。

这些方法除了针线坊，狐小媚没告诉过针线坊，就是狐家村里几个帮忙干活的妇人知道，但是显然这里鸭毛的处理方法和狐家村的乡民扯不上干系。

“难道真是针线坊？”狐小媚迟疑道。

、若真是针线坊，那她现在就算和吴掌柜联系上也无济于事了？人家都已经能自个儿做羽绒夹衣了，还会在意和她的契吗？虽然她每次都说和针线坊有契，对方不敢不认。但是就算人家违约，也就小赔一点银子的事，比起和她签契给的银子自是要省很多钱。

想到这儿，狐小媚顿时觉得前景渺茫，忧心忡忡！

第178章 打探

一整间屋子都挂满了装鸭毛的布袋，显然鸭场里原来不止这么点；鸭！虽然原来她激情高昂的和狐大友卫三娘说过，就算沒有了和针线坊的契，她们也能像在卫家镇一样将羽绒夹衣卖出去。

可毕竟这里是卫县，不是卫家镇，情況也大不相同。

卫家镇是他们的家乡，沒有了生意，她们还有田地可以过活，可是在这里就完全不同了，现在她们每做一件事都是为了生存，沒有钱，首先连温饱也解決不了，她们谈何去做生意？

和十三从鸭场回去后，狐小媚一直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到了起床的时辰。所以，早晨起來的时候她眼睛紅紅的，眼睑下还有淡淡的黑晕。

“怎么了，昨儿夜又沒睡好？肚子好了些了吗？”秦氏关心的问。

“沒事了……”狐小媚不好多说，含糊其詞的敷衍过去了。

到了鸭场后各司其职，等到吃过早饭后，二管事卫大山就来了。他指挥着众人将屋子里的鸭毛搬出來。

“全部把手头的活放放，把这些鸭毛先整理出來，然后清洗干净，尽快在这两日晾晒出來，过两日有人要来取！还有……”他指着鸭场里上千只鸭子道：“把鸭场里能宰杀的鸭子清数一下，等两日要全部杀了。”

二管事的婆娘在一旁立刻附合：“行，二管事吩咐的事咱们一定做好。”说着便朝着众人使眼色。

香草向来是和二管事的婆娘在一起的，收到卫大山婆娘的眼色，马上也道：“我们一定把二管事吩咐的事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