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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依依好不容易出山一次,不找到慕水瑶把话问清楚,她是不会回去的,既然从前门进不去,她就只好想法子从后门或者翻墙进去。
她绕到风花雪月楼的后面,发现后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墙有些高,她从附近找来一些砖头石块,然后踩着石头,趴在墙上向里面看了看,院子内没人。
还好这些年跟着师父爬山练出了一些身手,区区一面墙算的了什么?
院子里栽种一些花草树木,慕依依进去后,先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同时打量着前面的三层阁楼,试图寻找慕水瑶的房间。
这时,二楼有个房间的窗户被推开,慕依依放眼望去,看见慕水瑶在里面卸妆。
她心下一喜,迅速从窗户爬了进去。
慕水瑶看见她从窗户爬进去,先是一怔,不过脸上的神色很快恢复到平静,她继续卸妆,面无波澜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姐姐,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你和我一起离开吧,有些话我们出去再说。”慕依依说话间就要拉着慕水瑶离开,而她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她。
她神色微冷若秋霜清寒,“我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姐姐。”
“好吧,你不想认我也没关系。”慕依依走到她的对面坐下来,问道,“那你能告诉我,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这是在关心我?”她怅然失笑,眼眸暗淡无光,像是灰心到了极点。
慕依依有些气结,以前的慕水瑶,讨厌做作的的让人生气,现在的她,颓废的让人生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就不能直说?
“我当然是在关心你,不然你以为呢?”
慕水瑶冷笑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这么好吧?你不是已经成为皇后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不要告诉我,你也被流放了。”
慕依依不以为然,轻松说道,“皇后有什么好的?活着就像坐牢一样,时时刻刻还要想着算计与周旋,实在太累,所以我又逃出来了。”
慕水瑶轻笑一声,似乎相信了,因为这样的事情,慕依依之前就做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想做皇后,偏偏做不成,有人不想做,最后反而就成了皇后。
“纳兰清在哪?你不是应该和他在一起吗?”慕依依见她不语,继续问道。
慕水瑶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那苦笑中带着凄凉的意味,她凉凉道,“他在战场上护驾有功,被皇上亲封为荣王,此刻应该回到京都了吧。”
慕依依多少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的印象中,纳兰清是一个连上马都费劲的柔弱之人,她怎么都无法想象他会上战场,并且还救了皇上?
“这些年他变了很多,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他了。”慕水瑶知道她心里疑惑,又补充了一句。
慕依依对纳兰清的改变不感兴趣,她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何不跟他一起回去?”
“我与他之间早已结束,还跟着他回去做什么?”
慕依依看着她眼中的伤痛,心里不忍,声音也变得柔软了一分,“爹和娘不是还在京都吗?你可以回去找爹娘啊。”
闻言,慕水瑶的神色更加凄然,她凉薄道,“那是你爹娘,不是我的。”
慕依依又吃了一惊,她看着慕水瑶,感觉她不是在故意说气话,一时间有些茫然,不解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早在我离开京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我并不是他们亲生的,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我甚至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这一刻,慕依依终于明白慕水瑶会变得那么多了,有谁能够接受养育自己那么多年的亲人,竟然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还有纳兰清,他竟能抛下姐姐,自己回了京都。
果然,皇家士族里的男人都是薄情的!
“姐,那你打算一辈子留在这里吗?”慕依依心疼的看着她,面色担忧的问道。
慕水瑶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分,因为至少慕依依让她看到了那份真正的关心,而她又想起自己之前对她所做的事情,一时间心里很愧疚难安。
“依依,这也许就是我的报应吧。”她极致淡然的说道。
“姐姐,不许你这么说,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可以带着你离开。”
“不,我不会离开的。”慕水瑶坚定道,“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已经不想出去了。”
慕依依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忽而传来脚步声。
“好了,你快点离开吧。”慕水瑶开始催促她。
慕依依有些不舍,她还是希望慕水瑶能够和她一起离开。
慕水瑶看出了她的心思,最后明确说道,“要我和你说多少遍,我是不会走的,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了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姐姐......”慕依依目光纠结复杂的望着她。
“水仙,你在和谁说话?”之前的那个半老徐娘推门而入,看着慕水瑶站在窗边,疑惑不解的问道。
慕水瑶假装认真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听到半老徐娘的声音才缓缓回头,冲她笑道,“芸娘,我刚才看见两个小鸟在枝头打架,觉得很好玩,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呢。”
“楼下的客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忙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看小鸟打架?快点去楼下。”芸娘有些不悦的说道。
慕水瑶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见慕依依翻过了那面墙,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芸娘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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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把慕水瑶带出来,所以慕依依回到山谷后,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郁郁的。
老头正在编着背篓,见她失魂落魄的回来,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了,丫头?还是没找到人吗?”
慕依依不知如何向他解释,所以干脆只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
“那你明日还出去吗?”
她坐在他的旁边,垂头耷脑,继续摇头。
老头忽而拍了一下她的头,愤愤道,“还不去做晚饭?”
慕依依本来还在想着慕水瑶的事情,想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忽而脑袋被人打了一下,让她顿时回过神来,她有些不满道,“师父,你干嘛打我?”
老头见她终于回魂了,继续一本正经道,“我都一天没吃饭了,你想饿死我这个老头子啊?”
慕依依一边向后走去,一边闷闷道,“师父,你以前不都是自己做饭的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懒?”
“我这不是在栽培你吗?一个女孩子,连饭都不会做,将来会嫁不出去的。”老头继续有理的说着,说话间,他手中的背篓已经完成一半了。
慕依依忽而狡黠的笑了起来,不以为然道,“那我将来可以嫁给一个有钱人,或者是当今皇上,每天不仅不要做饭,还有很多人伺候呢。”
老头不再说话,慕依依觉得她师父一定是无话可说了,她继续笑道,“师父,我方才和你开玩笑的,我才不会嫁人,我会留下来陪着你的。”
老头忽而抬眸,怔怔的望着她,慕依依以为他会说一些感动的话,没想到师父一开口,口中一个一个的蹦出来四个字,“快-去-做-饭!”
慕依依收回笑容,向后面的小厨房走去,嘴中冷哼道,师父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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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慕依依一个人去山上采药,她的师父则留在家里继续编竹筐、簸箕之类的东西。
她背着师父新编的背篓向山上走去,山坡上长着茂密的树丛,只有山顶上才有她需要的草药。
这片树丛很大,若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必定会在里面迷失方向,不过她跟着师父在这里转了三年,对这里早已熟悉。
只是她走进树丛没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爷,我们好像又回到原地了。”
紧接着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该死,这片林子到底有多大?”
原来是有人迷路了,慕依依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只是似乎笑声有些大,惊动了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很快闻声来到她的身边。
慕依依看着他们,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赵沐看见她,就好像看到救星一般,笑着说道,“姑娘,看来我们真是有缘,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见你。”
慕依依与他不熟,自然不想跟他套近乎,她冷冷道,“我们认识吗?”
凌郁风有些不耐烦,对着赵沐愤愤道,“你和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语毕,他直接对着慕依依,问道,“听说在这钟灵山上住着一位老神医,你可知他现在在哪?”
慕依依有些不满,这个人也太没有礼貌了吧?她不悦道,“什么老神医,没听说过。”
“你......”凌郁风的脸色随即阴沉下来,因为在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这个女人是第一个!
赵沐见他气结,迅速将他拉到一边,而后他继续对着慕依依笑道,“姑娘,在下姓赵名沐,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听说这里住着一个老神医,不知你是否见过他?”
慕依依暗自纳闷,他们口中所说的老神医,该不会就是自己的师父吧?因为这里除了她和她师父,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只是她的师父向来不喜欢被人打扰,她若是贸然将这两个人带去,师父一定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