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细长银针,老贱奴傻了,懵了,眸光一闪,神色剧变,大口大口急剧地咽着口水,“二……小姐,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会有这……”她一定要去向夫人禀报,这哑子要造反了啊!
不待她说完,只见云定初冲着她冷然一笑,针尖直直逼向她眉尖,准确无误笔直戳划下去。
咔嚓,张嬷嬷甚至听到了自己额角皮开肉绽的声音。
伸手,往火辣辣的地方一抹,掌心殷红的血液让她顿时身子、双腿抖颤如筛糠。
“你,你,你这个哑子,居然胆敢戳我眉心。”张嬷嬷发誓,定要夫人为她讨回这个公道。
就在凶妇气得发疯间,忽然感觉眉心处一凉,然后,一阵‘嗡嗡嗡’的声音袭入耳,片刻,不待她反应过来,上百只黄蜂从外面飞涌而入,将她整个团团围住,几十只黄蜂缠上了她额角,张嬷嬷背心发麻发黑,只差没吓尿裤子,用衣袖驱赶着让她胆战心惊的黄蜂,身子火速在厢房里乱窜,最后,像火烧屁股一样窜出门去,不到片刻,外面走廊便响起了一阵杀锗似的惨叫声。
云定初捂着胸口,半倚门框喘息着,立在闺房中,嘴角泛出的笑如凉嗖嗖的毒蛇。
死过一次的人,她绝不会再死第二次,至今,她还犹记得车子碾碎身体时的剧烈痛楚,这一世,她要活着,岂要安安稳稳地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风声水起。
☆、第2章 歹毒后母
“小姐,你……”主子刚才整张嬷嬷的行为只差没让清莲惊掉眼珠子。
真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难道说一场疾病让小姐脱胎换骨了?
凭着一些残存的记忆,云定初向小丫头比划了两下。
丫头即刻取来文房四宝,雪白宣纸铺展,拿笔刷刷写下:抓少许黄芪,两把梗米,半截山药。”
刚写完,感觉一阵头昏袭来,反胃想吐,清莲赶紧将她搀抚到床上歇息。
望着小姐苍白的面颊,再看了看手上主子刚划下的楷书字,幸好她上过几天学堂,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念,不敢多问小姐为什么不用手势,而用笔墨来表达,丫头疾步而去。
同一时刻
相国府东厢房
为了明儿能让相国府风光无限,刘氏亲自指挥奴仆们布置府院,带着掌管家事的家奴盛气凌人四处巡视一番,深怕有丁点儿不妥,落宾客口舌,最后入厨房再翻菜谱之时,忽然眉心微微蹙起,她想到了一个人来。
“张嬷嬷呢?”
“禀夫人,张嬷嬷好像晕在茅厕了。”
“带上来。”
“是。”
少顷,发丝散乱,脸肿得像猪头的张嬷嬷被侍卫带了上来,以前就是一个粗壮的婆子,如今,那容颜更是惨不忍睹,眼睛眯成一条线,嘴唇肿胀,两颊高得几乎看不到颧骨,每一个的皮肤都亮晶晶的,而那亮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正常,谁都知道是被黄蜂蛰的。
“怎么回事?”
“夫……人,奴才把事情办砸了,夫人,你……惩罚奴才吧!”
张嬷嬷扑跪在相国夫人面前,尖着声音哭嚷着,肿得肥大的脸孔,经不起她自个儿‘啪啪啪’左右开弓用力抽打。
血从肥大的嘴角溢出来,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娘亲。”
轻柔的声音如暗夜里乍开的昙花,眉、眼、唇,精致的五官,再配上绰约的身姿,如幅珍贵古典美画,莲步生辉,像一朵华丽的云彩一样从外面飘进屋子。
“唉哟,这……是谁呀?”
“叩见……三小姐,奴才是……张嬷嬷。”
“是你啊,你怎么变成丑八怪了?”
“带她下去。”相国夫人刘氏面无表情,挥手示意侍卫将这无用的东西带走,免得她看到心烦。
这张嬷嬷是从她娘家带过来的,算是父亲当年给她的陪嫁品,多年来,与她朝夕相处,虽为主仆,但刘氏对她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否则,今天,绝不会这样轻易就饶过她。
“娘,张嬷嬷怎么会成那样子啊?”
刘氏并未回答女儿的问题,眼眸倏地变得幽深。
片刻,她握住了女儿的手,亲昵道:“雪鸢,这次,你一定得争气,如果皇上选中了你,咱们一世荣华也就享用不尽,全家人的前程全都压在你身上了。”
“可是,娘亲,女儿还真怕……”
天子看不上咱,这句话刘氏没让宝贝女儿说出来。
“一切有娘,还有你爹爹.”
这句话等于是给了云雪鸢吃了定心汤圆,她就等着做那个权倾后宫的女人吧!
暗夜,刘氏让下人传唤云定初,云定初却借口病痛无法下床而推托。
好大的胆子,刘氏终究还是有一丝恼怒。
前有张嬷嬷被恶整,现在又找借口不来拜见她,刘氏真怀疑云定初是向阎王借了胆识。
咳咳咳,云定初躺在床上,满面病容,用手向清莲比划了两下,清莲赶紧向刘氏翻译:“夫人,小姐说,她病魔缠身,命不久也,没办法下床向您老人家请安,还请夫人您见谅。”
刘氏瞥了眼病榻上有气无力,发丝散乱的女子一眼,若不禁风的破药罐子,谁娶了谁倒霉。
笑脸盈盈地步上前:“定初,你还好吧?”
“张嬷嬷给你准备的膳食都是精心挑的,你这身体这样虚弱,就该用人参好好补一补啊!为什么要拒用呢?而且还用蜜糖招来那么多黄蜂恶整张嬷嬷啊?”
眼前,一品贵妇的面容多慈祥和蔼,不过是一张伪善的脸罢了。
让她吃人参,好早一点去见阎王,好称她心,如她意,可惜,她再不也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云定初了。
☆、第3章 刘氏大怒
“是啊,二姐,张嬷嬷可是好心呢。”
挪开薄薄的棉被,入云定初眼的是一张上了胭脂水粉极精美的脸孔,相国夫妇捧在掌心的宝贝女儿,云雪鸢,据说,出生那日因生带异香而招来了千百万只蝶蝴,从此,云雪鸢便名扬整个天元皇朝。
谁又知道,那只是刘氏精心设计的一出好戏,分勉当日,她早秘密下令召来天下顶尖调香师收集天下奇香,百香齐聚,制成独特异香,抹到初生婴儿腋下,故而招引来上万蝴蝶。
恐怕连相国大人也被她蒙骗,可见,这妇人多重的心计,早就谋算了一切。
得此宝女,相国大人爱不释手,料定她日后定能光耀门楣,刘氏将香每日放入浴桶之中,再配上玫瑰花瓣让女儿沐浴,久而久之,云雪鸢身上便能闻到一种独特的味道。
雪鸢,多诗情画意的名,相国夫妇在她身上倾诸的心血与精力不言而喻。
这张脸,生得这样漂亮,可惜就如其母配错了心肝!
“夫人,二小姐,主子她头晕,喉咙疼,身子也很虚弱,麻……烦你们先……”
‘离开’两字还未出口,刘氏已勃然大怒。
“大胆,你个贱奴,居然敢跟我这样说话,掌嘴。”
“是。”身侧侍卫恭敬一声步上前来,可惜,刚走到床边,大腿上便莫名有一根金属的东西被狠狠刺入。
“唉哟!”那侍卫痛得浑身冒虚汗,嘴唇哆嗦。
“夫人,我……”身材魁梧的侍卫视线四处游移,当与被窝里的二小姐眸光相撞时,立即被云定初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寒光惊吓得后退一步。
“没用的东西,滚下去。”
“是。”侍卫慌里慌张地退下。
“娘,二姐病了,清莲这样护她,说明清莲眼里有主子啊,忠诚的奴仆才是上等的仆人嘛,她也不是有心的,是不,清莲?”
许是三小姐今儿心情好,不给一个奴才计较吧!
“求夫人开恩,饶过奴婢吧!”
清莲赶紧顺着杆儿爬,就算主子没以前软弱了,但,毕竟,她也是个又聋又哑的人,自顾不暇,哪能顾到她呢,大夫人狠毒的手段这府里的所有下人,恐怕没一个不知道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把眼前的事儿应付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女儿求情,刘氏自然要挽开一面。
平稳了气息,又换上一副笑脸:“定初,娘是被这丫头给气糊涂了,娘是疼你的,所以,才让张嬷嬷炖了些补品来,不养好身子,怎么嫁皇亲国戚啊?”
让她嫁皇亲国戚?
她们会有那样的好心肠,也是,她喝了那些补汤,双眼一闭,人都没了,还怎么嫁?
天下最毒妇人心,这女人八面玲珑,狡猾如狐,打得什么算盘,她心里可清楚呢!
“噢,忘了给你说了,云初,你爹爹近段时间在为你挑选夫婿了,搞不好,咱们相国府会双喜临门呢。”
见她不语,刘氏眉眼间尽显丝丝丝悦色,唤身侧侍卫吩咐。
“拿补汤来。”
瞬间,补汤上,枸杞,姜汤……这汤与张嬷嬷送来的相比,少了人参,却多了生姜,中医说,早吃生姜赛参汤,晚吃生姜赛砒霜。
这汤等同于毒药,这女人扮演着慈母的角色,世人倏不知,她却有一副天下妇人最毒的心肠,谋夺了娘亲留过给她的所有,还不放过她,如今,要毒死她,好,很好,冷然一笑,云定初脸上的笑宛若是一朵开得正艳婴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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