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殿中央歌舞翩翩,其他官员和家眷都认真的欣赏着,他们这个区域的人也不列外。
只不过和谐的气氛也没维持多久,突然听到皇后方若霜的声音从高处传来,“皇上,您瞧这蔚卿王妃,真是个乖巧的可人儿,难怪蔚卿王对她一往情深、非要她一人不可。”
她婉转含笑的声音一出,坐在前面的皇子公主们全都把目光投到罗魅身上。
南宫翰义顺着她的话也朝罗魅看来,附和的点了点头,“蔚卿王眼光是极好的。”
仪态高贵的皇后看着罗魅,眼中多了一丝心疼,“前不久臣妾想接蔚卿王妃到宫里坐坐,没想到她身子抱恙。今日看着她如此娇弱,臣妾真感心疼,她自幼随母背井离乡,想必吃了许多苦。”
南宫翰义点头,“是啊,蔚卿王妃真不容易。”
而宴席中,薛朝奇脸色都变了,不用抬头也知道有许多人都看着自己。
但皇后并没有把话往薛家身上引,而是突然心疼的道,“皇上,蔚卿王妃身娇体弱,要她服侍蔚卿王也真是为难她了。如今蔚卿王府里也就她一个女人陪伴蔚卿王,长此下去,臣妾真替她身子感到担忧。”
她话中虽句句充满对罗魅的关心和疼爱,可话中的含义却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罗魅低着头咬着后牙槽,一股无名火升上心口,她没见识,可不代表就是傻子。皇后的话还不够明显吗?那是在说他们府里女人少,怕她一个人伺候不好南宫司痕,应该多些女人共同伺候他!
桌下,她手指掐着南宫司痕的手心,那真是用了几分气力的。信不信今晚回去阉了他熬汤!
正在气头上,意外突然发生了,只听头顶上方南宫翰义轻斥的声音传来,“皇后有心了,但也多虑了,蔚卿王妃是身子差些,但那些苦难的时日都已过去,往后在蔚卿王府里,自然衣食无忧,身子会调理好的。”
皇后微笑的解释道,“皇上,您别误会,臣妾只是太心疼蔚卿王妃罢了,没有别的心思。”
南宫翰义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
南宫司痕虽然没说话,但俊脸绷着,眸底一片寒色,就连他周围的气息都隐隐的带着一丝冷意。
全场这么多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动了怒。且不说他如今还在新婚中,就算未成亲前也没人敢当面向他塞人。
眼看着场面有些尴尬,太子南宫兴毅突然举杯朝南宫司痕笑道,“蔚卿王能娶得如此绝色贤妃真是好福气,连本宫都羡慕不已。来,饮下这杯,祝蔚卿王早得贵子。”
他这话瞬间缓减了在场的尴尬,其他皇子纷纷举杯附和,“祝蔚卿王早得贵子。”
南宫司痕扫了一眼方若霜,沉着脸端起身前的举杯朝众人举了举,一口饮下。
而坐在上方的方若霜抿了抿唇,目光从夫妻俩身上移开时,一丝嘲讽快速从红唇上划过,美目中也多了一丝冷意。
……
除了这一点小插曲让罗魅心里记恨外,其他时候还算过得去。
宴席是早上开始的,一直到午时过后才结束。南宫司痕并没有打算在宫里多留,宴席一结束就带着罗魅准备回府。
而在宫门口的时候,看着他们马车旁站立的白袍男子,夫妻俩同时停下了脚步。
南宫司痕俊脸沉了沉,还是牵着她的手上前,而罗魅也没多大表情,规规矩矩的走在他身侧。
“司痕,成亲这么大的事,为何之前没听你说过?”看着携手而来的男女,江离尘面带不满。
那熟络的称呼让罗魅再次惊讶。他们也是认识的?
南宫司痕阴测测的看着他,“告诉你你也不一定赶得到。”
江离尘也没在意他的冷脸,似是见惯不怪了。温润的眸光落在罗魅身上,突然轻笑,“怎么做了蔚卿王妃,连江大哥都不认识了。”
罗魅这才抬眼看向他,也没客气,“江大哥乃是太子身份,哪是我们可以高攀的。”
听着两人的话,南宫司痕脸色都黑了。早看出他们认识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巧。他两个好友都同她们母女认识……
江离尘听出她嘲讽,认真的解释道,“我隐去身份也是身不由己,魅儿你就多谅解一下。”
罗魅耸肩,面冷的看着他,“我又没生气,谈不上谅解。”语毕,她转身拉了拉南宫司痕的手,“王爷,我不放心娘一个人在府里,我想回去了。”
“嗯。”南宫司痕也没拒绝,反手将她柔胰紧紧握在手中。
看着两人自然又亲昵的举动,江离尘目光有些呆滞,脸上温润的笑都有些僵硬。
南宫司痕朝他睨了一眼,“可是要去府上坐坐?”
江离尘收回目光,淡笑道,“你们先回府,我还有些事,待晚些时候再去你府里坐坐。顺便把安翼叫上,我们三兄弟好好聚聚。”
南宫司痕点了点头,“嗯。那我们先行一步回去了。”
看着他占有般的将罗魅肩膀搂住,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江离尘久久都没收回视线,薄唇张了好几次,却一字都开不了口。温润的眼眸中含着黯淡的光泽,极近涣散。
她就这么嫁了?
她居然嫁给了自己的好友……
她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谁吗?
……
马车上,南宫司痕的醋劲总算爆发了,还未行驶多远,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同江离尘是何关系?”
看着他黑脸就跟要吃人似的,罗魅都差点被他逗乐,可面上她还是极为平静的回道,“什么关系都没有。”
南宫司痕一把将她拽到腿上,动作带着一丝粗鲁,还掐上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你当我眼瞎?那江离尘对你可不一般!”
他说得无比肯定。罗魅拍了拍他的大手,皱眉道,“你不说了吗,看上我就是眼瞎。”
南宫司痕俊脸一沉,有些怒,“别跟我打岔!”
罗魅忍不住白了他好几眼,“你到底误会什么了?不是只有我认识他,娘也认识他,榆峰县好多人都认识他。他对我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顶多算熟人。”
南宫司痕眯眼,“真的?你真的同他没什么?”
罗魅有些恼,脸色拉长,“你还想着我同他有什么吗?”
南宫司痕脸黑,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看着他醋劲大发的摸样,罗魅那真是哭笑不得,他的霸道真的是无人可及!她们母女开店做生意经常抛头露面,认识的人不在少数,一个江离尘而已,他也能怀疑她的心思。
像他这么说,那跟她们母女有关系的人多了去了。
可她也知道不给这人解释清楚说不定自己要吃苦头,至于吃什么苦头,她就不好明说了。
咬了咬唇,她突然将他脖子搂住,学他那样霸道的吻上他。
果然,她这一主动让南宫司痕身上的冷气都少了,俊脸也没那么黑了,眸光也变得深邃了。甚至将她身子搂得紧紧的,低下头反被动为主动的深吻起她来。
一番缠吻,让马车里的温度都升高了。南宫司痕甚至在她身上点火,明显有些失控。
坐在他腿上,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罗魅一边要应付他的吻,还要应付他不规矩的手,眼看着快拉不住他,只能冒火了,“南宫司痕,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她理解,可这在马车上,难不成还陪他‘车震’?
外头,墨白‘噗嗤’的声音传来。
南宫司痕停下所有动作朝帘子外瞪去,只听墨白冷肃的声音响起,“王爷,属下什么都没听见,您可以继续的。”
罗魅囧,“……”摸着南宫司痕腰上的软肉掐了又掐。
南宫司痕将她双手捉住,举高。看着那双手尖利的指甲,突然恶狠狠的道,“回去给你扒了!”
罗魅撇嘴,“你不还不如说回去给我剁了呢。”
南宫司痕剜了她一眼。
知道他醋劲消了,罗魅也松了口气,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对着他脖子轻道,“别再动不动就吃醋,否则我会认为你很幼稚。遇上你之前,我没跟任何男人有扯不清楚的关系,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严肃认真,可却无形的取悦了南宫司痕。低下头在她红唇上啄了好几下,深邃的眸光里都带着一丝笑意。
他当然相信她说的,自己的女人是何德性他还不清楚?一般男人没点本事能得到她?不管江离尘和安翼是如何同她们母女相熟,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而且是他费劲了心思娶到手的。
马车猛得停下,车内夫妻俩反应不及,要不是南宫司痕一手撑着车壁一手搂着罗魅,两人怕是要被甩出车里。
“发生何事了?”南宫司痕瞪着帘子外怒问,下意识的将罗魅护在怀中不让她动弹。
“回王爷,出事了!”墨白已经跳了下去,并急声呼道。
南宫司痕倾身将帘子掀起,这一看瞬间脸色大变。
马头前躺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安排在罗淮秀身边的暗卫。一共两名,这只是其中一个人。
“王爷,他落气了。”墨白弯身探了他的呼吸,沉着脸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