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魅看着她,突然道,“娘,我突然不想成亲了。”
闻言,罗淮秀赶忙把她嘴巴捂住,没好气的瞪她,“我的乖宝啊,你可别乱说话!娘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是怕你嫁人了没人陪我?哎哟,你可别胡思乱想,要不然娘心脏病都有了。”
罗魅眼中有着不舍还有对她的心疼和担忧,将她手抓下,继续道,“娘,难道你不觉得我太自私了?”
罗淮秀还真是惊吓到了,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可以随性,但若固执起来,也很难搞的。反手抓着女儿的手,她扯出笑,嘻嘻哈哈的说道,“乖宝,你别乱想、乱说,你若不嫁人,那才让娘觉得自己很自私。虽然我的婚姻不幸福,但不代表每个人都会像我这般,这世上幸福的婚姻有的是,所以你别事事都拿我的事做参考。你啊,乖乖的嫁人,别替我操心。等你嫁给南宫那小子以后,我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找个人嫁的。”
罗魅眨了眨眼,有些不信她的话,“娘,你骗自己可以,但骗不了我。”
罗淮秀想都没想的举手,“我发誓,绝对不是骗你的,更没有敷衍你,我对以前发生的种种都看开了。只要遇到看中的人,我保证,我会立马把他拿下,哪怕不要脸也要把他绑家里来给我捂被窝!”
闻言,罗魅白皙的脑门开始掉黑线,“……”
罗淮秀以为她不信,故意做出一副羞涩状,“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我现在这身体才三十来岁,说不想男人是假的。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娘的‘狼性’还是有滴。”
罗魅连嘴角都抽搐起来了。
但不可否认,听到她说这些,她心里多少有了安慰。不管娘是想让她宽心也好,还是真打算再寻良缘也罢,至少娘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就代表娘真的想开了。
似是要逗女儿开心,罗淮秀越说越劲爆,“乖宝,说起找男人这事,我找猪找狗都不会找姓薛的,你不知道,他就是外表稍微过得去而已,其实啊一点内在都没有。”
罗魅又眨了眨眼,“内在?”
罗淮秀笑得邪恶又鄙夷,“也就那些没见识的女人才会看得上他,不过就一根小牙签而已,特么送我我都不要。”
罗魅愣了一下,突然低下头,双肩忍不住抖动。这种话,也只有娘敢说……
正在母女俩说着一些小荤话时,突然周晓进来禀道,“夫人,小姐,蔚卿王下的聘礼到了。”
闻言,罗淮秀立马拉着女儿往外走,刚刚还担心女儿临时悔婚呢,这时嘴里又道,“乖宝,走,陪娘一起去看看,要是那小子‘诚意不够’,娘今晚就带着你逃婚。”
罗魅被她拉着,一路都在掉黑线。
☆、41、大婚
太史府,薛朝奇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府里,薛太夫人听闻罗淮秀给了儿子难堪,难得这一次没有痛骂罗淮秀,反而温声细语劝说儿子。
“朝齐,你也别往心里去,那罗淮秀会给你难堪,我们不是早料到了吗?你啊,就先忍忍,她带着罗魅在外讨生活过得极其艰难,心中对我们肯定有许多怨恨。为了薛家的利益,我们就当理亏一次,这次就忍忍不要同她计较。”
“娘,您是不知道她有多过分,简直……简直……”薛朝奇坐在大椅子上手握拳头狠狠捶了一下扶手,眼里带着怒恨,“简直太可恶了!”
“朝齐,别这样。”薛太夫人起身走向儿子,拍着他肩头,语重心长的安慰道,“大丈夫做事能屈能伸,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自个身子气坏了。”
“娘……”薛朝奇咬牙切齿,当然不是对自己母亲,而是一提到罗淮秀就是恨。
“娘知道你受委屈了。”薛太夫人继续拍着他的肩,耐心的安慰他,“你是娘的儿子,你心里想什么娘哪会不知道?但这事确实对我们薛家有利,所以娘也陪你一同受委屈。”说着说着,她老眼中也浮出了恨意,“朝齐,那罗淮秀虽然可恶可恨,甚至不给我们颜面,但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想办法把她们母女认回来。你想啊,只要罗淮秀身在我们薛家,我们就有无数种法子对付她,就算她是只母老虎,我也能扒了她的皮、让她不敢造次!更何况,她现在不过是说几句难听的话,说不定心里早就想回我们薛家了,只不过碍于面子想摆点架子罢了。有哪个女人在被婆家休弃后不盼望婆家反悔的?我不相信她罗淮秀真有那份骨气!”
听完她苦口婆心的一番话,薛朝奇脸色好多了。沉默片刻,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娘,也是我太心急了。”
薛太夫人看着虚空处,老脸上带着冷笑,“那罗淮秀再逞能也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离不开男人,好女不嫁二夫,我就不信她不想回我们薛家。”
薛朝奇紧抿着唇,眼中也有了坚定。娘说的都在理,等蔚卿王娶了罗魅以后,那罗淮秀的身份再不是普通人的身份,她就算想再嫁,想必蔚卿王也不会由着她丢人。而她能选择的就是他们薛家,更何况,她是从薛家出去的女人,只要他不同意,谁敢打她的主意?
……
听说樊婉身子抱恙,今早都没去跟薛太夫人请安,从悦心院离开,薛朝奇就去了樊婉的院子。
“婉儿,听说你身子不适?”一进樊婉的房间,薛朝奇就坐上她床头,关心的询问道,“好些了吗?可有请大夫来瞧过?”
“好多了。”樊婉躺在床上,半眯着眼语气很淡漠。
“那就好。”薛朝奇没多想,主要是樊婉的气色的确不好,苍白无力,于是还关切的叮嘱她,“你啊,一定是最近操劳过度才会得此病,以后有何事吩咐下人去做就是,别事事都亲力亲为。”
“老爷是嫌弃妾身管得太多吗?”樊婉突然沉了脸,虽说有气无力,但语气明显带着一丝不悦。
“呵呵……”见她误会,薛朝奇忍不住轻笑,“胡说,你为我薛家里里外外操持,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能有你这般贤妻,乃是我薛朝奇今生之福。”
“呵呵……”樊婉也突然轻笑起来,许是因为气色不好,所以笑容显得有些凄冷,“老爷,你说得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薛朝奇一点都不含糊,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疼爱,将她双手握在手中,温声道,“婉儿,这些年你辛苦了。你为我们薛家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中,娘一直念着你的温柔贤惠,我以后也定要加倍疼爱你,定不会让你再受累。”
“呵呵……”樊婉继续轻笑着,但美目中却丝毫不见感动,反而充满了嘲讽。
“怎么了?你以为我在说谎?”薛朝奇拉长了脸,有些不满她的反应。
“老爷,您想让罗淮秀回薛家取代妾身的位置直说无妨,不用说这些花言巧语迷惑妾身。”樊婉似是再也受不了心中的难受,突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薛朝奇有些惊讶,本打算好好同她说的,没想到她都知道了。想到此事最受委屈的就是她,他也没责怪她的冷嘲热讽,而是认真的说道,“婉儿,不是我和娘有对不住你的心思,其实接罗淮秀回府是另有目的的。我也是刚同娘商议完,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起。”
樊婉脸色更为苍白,心事都说出来了也没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受伤般望着他,“老爷,我自嫁入薛家起,就一直恪守妇道,从未让人说过半句不是。我自问从未让你们失望过,可是你们……你们太让我寒心了……”说道激动处,樊婉掩面泣哭起来,“你要纳多少小妾我从未干涉过,也是想着能多些女人为薛家开枝散叶,但如今你却要让罗淮秀重回薛家……”
见她误会得如此深,薛朝奇拉长了脸,严肃道,“你这纯属胡思乱想!”
樊婉泪眼汪汪、凄楚可怜的看着他,“老爷,你不都打算在她那里过夜了吗?难道这些也是我胡思乱想?”
“一派胡言!”提起那晚的事,薛朝奇突然来火,脸都黑了一层,“你可知那些谣传都是罗淮秀故意而为?”
“……”樊婉还流着泪,但却停止了哭声。
“婉儿!”不想她再对自己有所误会,薛朝奇抓着她肩膀,重重的唤道,随即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以及他想把罗淮秀接回薛家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同她说了。
薛朝奇很清楚,罗淮秀同他眼前的女人根本没有可比之处。虽说她们都是大家闺秀出生,但在性格以及对人待物上,他如今的夫人樊婉可是极具完美的。不管是以前的罗淮秀还是如今的罗淮秀,不管是她曾经的卑微胆小还是如今的泼辣狂傲,都没资格做他薛朝奇的女人。哪像樊婉,品行温柔娴淑,做事进退有度,而且还为他生下一双儿女,他自认为不是那种糊涂人,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女人自己最为清楚。
听他把话说完,樊婉眼带泪光,扑倒他怀里委屈的嗔道,“老爷,您怎不早说啊,害妾身都误会您了。”
薛朝奇搂着她拍着她后背,没好气的道,“我不说了吗,刚同娘商议还来不及同你说呢。”
樊婉温柔的道着歉,“老爷,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胡思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