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开始被人带到这里,就受到威胁。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拿了一纸画像逼他做假面,还把他身上的药给搜走了。
这种地方、这几个人哪里困得住他,但他也是太无聊,就决定留下来想知道是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毕竟他刚到京城,知道他会医术的人不多,他怕有人盯上他们师徒。
他佯装答应他们,并磨磨蹭蹭了好几日,不想对方突然说不要他做假面了,要他在此为他们练毒。一直以来,他都没见到那个幕后人物,有点小失望,他就决定要走。
就在他决定对这几人动手之时,听到他们在偷偷商量说是要对付安家。他有想过去通风报信,可担心自己离开后会打草惊蛇,那幕后的人太过狡猾,要是知道他不见了,他们计划一定有变,到时又生另一计只怕会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他继续耐着性子在这里,白天被他们带去一个地方替他们练毒,晚上又被他们关在这里。
没想到这些人真的把罗淮秀抓来了!
听他说完,罗淮秀心里全是感动,“你这孩子,也是个鬼机灵。哪有这么陪坏人玩的,这不出事还好,要出了事你让我们良心何安?”
青云替她解开身上的绳索,“只要罗姨不怪我任性就好,让你们担心许久,是青云不对。”
罗淮秀没好气,“你这般做罗姨感激都来不及,哪会怪你。只是觉得你太委屈自己了,真是个傻小子。”想到什么,她又接着道,“青云,你们师父已经来京城了。”
青云点了点头,“我知道。”
罗淮秀诧异,“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青云抿笑,见她好奇,他也没解释,只是对她催促道,“罗姨,我们走吧。”
罗淮秀看了看昏暗潮湿的四壁,皱眉,“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要对付我,不把这人揪出来,一直都会成为隐患。”
青云提醒道,“罗姨,他们随时可能杀你,只不过某些原因还没接到命令罢了。此地不宜你久留,我先带你出去再说。”
罗淮秀想了想,“好,那我们先离开。”安一蒙和她乖宝肯定急坏了!
……
眼看着天快亮了,整个京城搜了个遍,可依然没找到罗淮秀的下落。虽说他们突然开窍怀疑罗淮秀一定被人关在某种密室中,可要搜查别人家的密室,谈何容易?
而就在他们快陷入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有侍卫前来禀报,说找到罗淮秀了,但因为罗淮秀受了些伤所以被送去了祁老住的地方。
厅里苦苦等候消息的众人又惊喜又担心,赶忙朝祁老那边去。
见到人的那一刻,一个个悬了一天一夜的心这才归于原位。
青云没带罗淮秀回安府,是因为在和一群黑衣人打斗中有人装死,他要对付其他人,故而没想那么多。谁知道对方趁他不注意想偷袭他,罗淮秀发现及时挺身替他挨了一刀。
好在街上有许多官兵,他立刻让人去安府送消息,随后在几个官兵护送下到了这里。
所幸罗淮秀没被伤到要害,但肩膀到后腰被滑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罗魅他们赶到时,祁老正在房里指挥床帘里的丫鬟给罗淮秀止血。
“娘!”罗魅替换了丫鬟,看着那又深又长的血口,心里难受得无法形容。给别人治伤的时候她都能从容冷静,可对自家母亲,她端着药碗的手一直都在颤抖。
“嘶……”罗淮秀趴在床上咬牙抽冷气,话都不敢说,一说话就怕自己尖叫。
“娘,你忍着些。”罗魅弯着腰,一边替她上药止血,一边揪心的看着她反应。
“嘶……”罗淮秀除了抽冷气还是抽冷气,脸上不断的流冷汗。
安一蒙紧抿着唇,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看着她那背上翻裂的皮肉,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何了。她那难受的样子就如同有人勒着他脖子,连呼吸都为她紧蹙起来。见她一头冷汗,他这才僵硬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起来。
门外,南宫司痕看着旁边的某位师兄,“那些匪人都死了?”
青云一边盯着紧闭的房门,一边点头,“嗯。”
南宫司痕微微眯眼。说这人不简单,还真没料错。
“可发现是谁指使的?”
“没有。”青云这才扭头朝他看去,轻拧着眉头,“我一直都未见到幕后之人现身。”
南宫司痕背着手朝旁边走了几步,目光紧敛,神色沉冷。
青云也不知道他在想何事,正欲开口,南宫司痕突然转身面向他,“听说你会易容术?”
青云盯着他,既没摇头也没点头,似是在等着他继续说。
果然,南宫司痕继续道,“我挑选几名侍卫,你可否将他们易容成劫匪的摸样?”
青云点了点头。
南宫司痕这才勾起薄唇,“如此就好办了。我就不信那幕后之人一直不出现。”他随即转身,沉声朝墨白吩咐起来,“传下去,安夫人得救的事不许声张,谁若走漏了消息,格杀勿论!”
墨白赶紧领命,“是,王爷,属下这就去。”
他的用意青云猜到了一些,他是打算让人装扮成死去的黑衣人,然后不动声色的等那幕后之人出现。
不得不说,此法是极好的。当然,也要他易容术做得好。
青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男人。
魅儿的眼光的确好,这男人并非只是表面冷魅,做起事来也是干练果决、有谋有智。
见他盯着自己不转眼,南宫司痕眸底又生出一丝厌恶,“杵着做何?还不赶紧去做事!”
青云回过神,赶紧往侧院走。
只是走了两步他突然怔住,回头冷冷的剜了一眼。这男人,居然敢命令他?
☆、160、罗子航之死
房门口,只剩南宫司痕一人在等候。
里面一直都很安静,他也不知道自家岳母大人的情况如何了,只能耐着性子等自己的女人出来。
这一等,等了近一个时辰,房门总算打开了。
先出来的是祁老,他低头唤了一声,“师父。”
老头子捋着白胡点了点头,“嗯。”
南宫司痕拧着浓眉问道,“师父,我岳母大人伤势如何?”
老头子摇着头往外走,“没事了,放心吧。”
南宫司痕凝望看着房内,总觉得自己都快变成望妻石了,才看到自己女人出来,而且神色落寞,不管是精神还是气色都极为不好。
他几步上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看着她疲惫又难过的神色,低沉问道,“既然没事了,也不要太难过,也得注意自己身子。”
她熬夜不说,还紧张了一晚上,现在日上三竿都还未休息,他能不紧张?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罗魅闷闷的‘嗯’了一声,把头靠在他颈窝里。
南宫司痕看了一眼房内,床帘下能看到安一蒙的黑靴。尽管知道自家岳母大人脱离了危险,但他还是问道,“岳母大人可是睡过去了?”
罗魅低声回道,“不是,安将军怕她疗伤时受不住疼痛,所以点了娘的穴道,她现在还在晕睡中。”
南宫司痕再问了一句,“确定没大碍了?”
罗魅点了点头,“还好师兄及时送回来,没有造成失血过多的情况。现在伤口虽止住了血,不过要想痊愈,恐怕还要些时日。”
南宫司痕低头在她额头上啄了啄,“我带你回去休息,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罗魅揪心的看向房内,“可我娘……”娘还未醒……
南宫司痕沉了沉脸,“你若休息不好,如何能照顾她?你若不听话,伤得是自己,对她一点益处都没有。难道你想等她身子好了而你却病倒?”
罗魅低下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南宫司痕抬脚就往外走,“这里有你师父和师兄,还有安将军,岳母大人不会有事的。等你休息够了,我再带你过来。你若把自己身子折腾出问题,我就不让你再出府!”
对她,必须要实施严厉看管,否则出了任何问题,他哭都没地方!
要说累,其实罗魅早就疲惫不堪了。一晚上神经绷着,之前给自家母亲敷药疗伤又揪着心,这会儿确定母亲没有性命之危后,窝在熟悉的怀抱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两只眼皮就跟打架似的,恨不得拿两根牙签撑着。
本想等回府再休息,可抵不住困意,刚走出祁老的别院她就在南宫司痕怀抱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状,南宫司痕突然改变了注意,让丫鬟快速收拾好一间空房,带着她临时在此处住下。
天以入秋,尽管气候凉爽,可他也担心她受凉。熬夜一晚,她身子散发着凉气,摸着哪里似乎都是冰凉的。被褥盖在他们身上,他依然将她搂在怀中让她汲取着自己身上的温暖入睡。
她是睡着了,可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却不肯休息,手掌摸着她凸显的肚子,感受着小家伙时不时戳他一下,本来他也有困意,可陪着孩子玩耍,这种无法形容的乐趣却让他的一时无眠。
四个多月的身子,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知道动了。每天用手掌同他接触,彷如孩子就在他手心之中,那种奇妙的感觉他真是形容不出来,欣喜、感动、紧张、期盼……想着孩子在她肚子里调皮,他一颗刚硬的心都快被他软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