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蒙怒瞪着她的挑衅,突然将她扛到了肩上,转身就朝床边走。
罗淮秀还配合的叫了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有人要耍流氓了!”
安一蒙差点跄踉,铁青着脸把她往床上一扔,不顾她摔疼的屁股,怒指着她,“你今日要不给我解释清楚你休想好过!”
罗淮秀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眼前的他真是把她给气乐了。不等他扑上来,她突然自己扑了上去,八爪鱼一样双手缠着他脖子,双腿盘在他腰间。对上他吃人的目光,她捧着他刚毅冷硬的脸颊,对着他紧抿的薄唇吧唧了一口。
“我说你这人,为了一个晚辈吃醋值得么?真是不怕人笑话的!”
“……”安一蒙还是冷冷的瞪着她,火气没怎么消,但双手却将她身子托住。
“行了,我就只是想气气你而已,现在气着了,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罗淮秀不怕死的在他肩膀上开口。
“你!”安一蒙呕血,只觉得心肝肺都颤着痛。
“我什么我?”罗淮秀抬起头瞪着他,“我这把年纪了,你以为人家年轻小伙子真看得上我?就你稀罕而已!”
“哼!”她这自嘲自损的话让安一蒙脸色好看了不少,不过依然对她不满。
“呵呵……”罗淮秀抱着他脖子摇晃起来,“一把年纪了还整日里吃醋,安一蒙,你是不是太幼稚了?青云你在榆峰县也该见过的,就是那次来送我和乖宝的小伙子,乖宝的师兄,你忘了么?”
虽说这几日他们为了讨论生二胎的事有些怄气,但罗淮秀还是有分寸的。了解安一蒙性子后,她也摸到一些治他的门路,气他归气他,但气完了也还是要给他点甜头的。跟他吵架,多少要给他留个台阶,否则别指望他会示弱。
“王妃的师兄?他来做何?”安一蒙沉着脸问道,语气明显好转。
“来玩呗。”罗淮秀耸了耸肩,“他们离开了榆峰县,现在他师父祁老有事要忙,没空搭理他,那孩子没个固定的居所,所以就找到了京城来。”
“嗯。”安一蒙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对人家的过往和去处不怎么感兴趣。
“老安,不是我吹,这小伙子可是个人才,你可别小看了他。我乖宝只跟祁老学了两年,他可是从下就跟着祁老学医的。”
“祁老?”安一蒙拧了拧眉,表示没听过这人。
“他们那师父啊?哎呦,你还是别打听了,那老头儿神出鬼没的,我都没见过几次。”
安一蒙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目光冷幽幽的瞪着她。
“怎么了?”罗淮秀眨眼。
“何时给我生女儿?”
“我去!”罗淮秀翻白眼,没有榔头,要不一榔头打晕他!两个儿子百天都不到,他就嚷着要女儿,知道的是明白他心急想趁年轻多生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嫌弃两个儿子呢。
同他冷眼对视,她心里又有暗火,一整日的好心情又被他给破坏了,于是脱口恼道,“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那也要看你够不够能力的,你要有本事再让我怀上,我保准生下来!”
安一蒙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是怕她反悔,“真的?”
罗淮秀脸黑,“不真的难道还煮的?”
安一蒙嘴角划过一丝笑,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这几日来的郁气是彻底没了……
……
翌日,罗淮秀趁安一蒙早朝未回,又带着周晓去了别院。
但一进院子就听到有人说话,除了青云温和的嗓音外,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最让她不解的是这个声音还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她带着周晓径直朝厅堂走去,这一进厅堂,看着椅子上坐着的老妇人时,她整个脸瞬间就变冷了。
来人不是别人的,正是她这具身体的亲娘——罗太夫人!
☆、140 身体的秘密暴露了
见到她,罗太夫人先是诧异,随即红了老眼,激动的从椅子上起身朝她去,“秀儿……秀儿……”
罗淮秀眯了眯眼,目光冷冷的盯着她一拐一拐的右脚。她没应声,浑身上下都是冷漠疏离的气息,甚至看到她跟瘸子一样的走路,眼里都只有深深的厌恶。
青云突然将她拦下,温声提醒道,“老夫人,您还是别动为好,否则在下就白忙活一场了。”
罗太夫人停住了脚步,可老泪纵横的看着门口,嘴里还难过的唤着,“秀儿,我是娘啊,你别这样对娘好不好,别不理娘好不好?娘知道错了、娘对不住你,娘难受死了……”
罗淮秀恨不得转身就走。真是够了!走了一个薛家,这罗家就开始冒泡了,他们是商量好的么?
青云走到她身前,有些不解的指着罗太夫人,“罗姨,她是?”
罗淮秀想都没想的回道,“别听她胡说八道,我都不认识她。”顿了顿,她反问道,“她为何会在这里?”
看出她对自己都有几分气性,青云解释道,“罗姨,是这样的,今早我出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撞到这位老夫人,我见她扭伤了脚,于是就带了回来。”
罗淮秀脸色更不好看了,目光冷飕飕的瞪着罗太夫人,“罗太夫人身子骨真好,出门连个丫鬟都不带。好在只是扭伤了脚,要是再严重点,若不小心丢了命的话,那岂不是罗家一大损失?”
青云看向罗太夫人的眸光微微一沉。
罗太夫人一边抹着泪,一边伤心的解释,“我有带丫鬟出来的,只是她去买东西了,我见这地方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就想过来看看……秀儿,你可以怀疑我别有用心,可是我是真的想你了……”
“打住!”罗淮秀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哭声,没有一丝动容,只有更深的厌恶,“罗太夫人,我早说过,我跟你们罗家已再无关系,你不用说得这么煽情,要知道,我不吃你们那套。”
语毕,她朝周晓吩咐,“周晓,通知罗家来接人!”
闻言,罗太夫人更是一脸伤痛,保养得白皙的脸上皱纹都多了许多,“秀儿,你是真的不打算原谅娘吗?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娘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娘就是想你了而已。”
罗淮秀转身走到了外面,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什么想不想的,那不过都是伪善之言罢了。她对罗太夫人的了解比对薛太夫人的了解更深,毕竟这具身体曾经在罗家长大,十多年的母女关系,她对这位‘亲娘’可是知根知底……
她这原身从小就软弱,上面有个大哥叫罗明旺,一家人都重男轻女,对‘她’这个女儿,唉,真是没法说。说虐待吧,也没有,只不过看得并不重。就是嫁给薛家都有利益在里面,罗家在朝中地位不高,跟薛家联姻也是讨好薛家,试想,这样嫁过去当人家的媳妇,薛太夫人那个势利眼咋会把儿媳看重?
薛家休了她这原身,罗家不但没可怜女儿,反而觉得女儿给家族丢了脸面,又嫌弃女儿下堂妇不容易再嫁,本就把女儿当棋子用,哪里还会再收容女儿?
说实话,她其实不怎么恨薛家,只要薛家不招惹她,其实他们可以像陌生人一样和平共处下去。毕竟原身跟薛家没关系了,而且人也死了,追究以前的事只会让现在的她难堪、丢脸。但薛家无德,老臆想着她会怎样怎样,正是因为他们的心虚所以对她们母女再次出现有了很深的敌意和防备,最终才导致薛家人死残败的下场。
比起薛家,她其实最恨的就是罗家这种人了。
因为还有原身的记忆,所以每次想到罗家的无情时,她都有种钻心的痛。她知道原身已经死了,自己的痛苦不过是因为那些记忆太过深刻罢了。主要是身为女人,她在为原身的软弱叹息,同时也憎恨罗家这种不把女儿当回事的现象。
所以比起两个老太婆,罗太夫人比薛太夫人可恶多了。薛太夫人还算坦露,不喜欢谁就不喜欢谁、讨厌谁就讨厌谁,可罗太夫人却是一个虚伪到极点的女人。一个女人连自己生的女儿都不要,她配当娘吗?要她舍弃她的乖宝,杀了她都做不到。
同样为娘,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咋就这么大?更何况罗家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给女儿一口饭吃有多难?
现在倒好,看她们母女在京城立足了,有地位了,又哭着喊着想女儿了……
真是恶心死她了!见过势利眼,但没见过这么势利眼的!
“罗姨……”
听到声音,罗淮秀回头看了一眼。
青云走到她身后,低声道,“罗姨,我不知道她是您娘……”
罗淮秀抬手把他话打断,“没事,我没怪你。”顿了顿,她皱起眉头,“她真不小心扭到脚了?”
青云点头,“是的,她在附近张望,我从转角走过,她突然撞上来,我未来得及反应。”
罗淮秀默了默,他的话她还是信的,这孩子没必要骗她,更何况他是学医的,那老太婆如果是假伤,一定会被他看穿。
“那她脚上可严重?”
“脱臼了,不过我已经替她接好了。”
“嗯。”罗淮秀点了点头。她不是关心那老太婆的伤势,而是怕她把青云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