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里面请。”安一蒙指着大厅的方向朝夫妻俩引道。
“嗯。”南宫司痕也没客气,牵着罗魅的手走在了前面。
三人坐在大厅里,待丫鬟将茶水奉上来之后,安一蒙这才低沉的问道,“不知翼儿为何要去蔚卿王府惹事,能否请王爷告知?”
南宫司痕朝罗魅抬了抬浓眉,示意她开口。
安一蒙紧抿薄唇看向罗魅。
罗魅撇了一下嘴,面无表情的对他道,“安公子到蔚卿王府欲纠缠本王妃的丫鬟墨冥汐,不想两人大打出手……这过程本王妃就不细说了,只是有一件事本王妃要告知安将军,还请安将军告知公子,以后谨言慎行。墨冥汐虽说同他有过一段情,可她自愿退出不想再纠缠安公子,所以前不久经慎重考虑后自愿卖身为奴到蔚卿王府做事。也是这件事让安公子大动肝火,王爷怕事情传出去有损安公子颜面,所以就将他打晕送了回来。我们担心安将军误会,这才随安公子一同到安府,想向你解释清楚。”
安一蒙越听脸色越沉,果然没错,那混账东西真是为了墨冥汐那丫头!
这兔崽子,如此跑去胡闹,就不怕念荷伤心?
他是答应过他,待婚事过后就去向墨白要人,让他把墨冥汐送到安府做小。
可是这才成亲多久,就算再猴急,也不该选这个时候!这要是让念荷知道,他这当爹的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想到罗魅说的话,他微微眯眼,略有些诧异,“王妃方才说墨冥汐已卖身自愿到蔚卿王府为奴?”
罗魅点了点头,“嗯。”
安一蒙脸色更沉了,目光有些复杂,“王妃,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罗魅还不等他说完,不冷不热的打断,“安将军想说什么我知道,你不必多言,墨冥汐现今是本王妃身边的人,也是她自愿到本王妃身边做事的,想要本王妃把人给你们,这是不可能的。”
安一蒙拧紧了浓眉,双手抓着扶手坐直了身子,“王妃,翼儿对那墨冥汐在乎至极,想必你们都看到了。他如此失态也全是因墨冥汐而起,老夫也不想做那棒打鸳鸯之人,只想成全他们。”
罗魅不禁冷笑,“成全他们?呵!安将军,恕本王妃直言,你此番成全别说墨冥汐看不上,就连本王妃都觉得很讽刺。”
安一蒙拉长了脸,有些不满她的话,“王妃这是何意?老夫成全他们难道还错了?”
罗魅再冷笑,“既然有意成全,为何又要让安公子娶其他女子为妻?”
安一蒙微微一愣,随即想都没想的脱口道,“翼儿和念荷的婚事几年前就已定下,而念荷也等了翼儿多年,难道因为另一个女人就让翼儿毁婚吗?那我安家如何向苏家交代?更何况,墨冥汐她……她身世平庸,翼儿娶她为妻实在是……”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有些吞吞吐吐。
罗魅冷笑着接过他的话,“不就是嫌墨冥汐的家世差么?虽说人都有可能嫌贫爱富,不过安将军如此嫌贫爱富本王妃还真不敢恭维。想必安将军还不知道吧,墨冥汐之所以对安公子心灰意冷,其实也就一个原因,不愿给人做小。当然,我知道她的这种想法会让人嗤笑,觉得她自不量力、异想天开,但就本王妃而言,我觉得她有自己的原则和目标并没错。人嘛,都有贪恋,就好比我,同样也不接受与人同侍一夫。既然墨冥汐有自己的追求和原则,而安家也满足不了她,那她和安公子的事就此打住吧。反正在安将军心中,这样的女人可多可少,没必要为了一个墨冥汐让大家伤了和气……安将军,你说本王妃说得可在理?”
安一蒙沉着脸,无言以对。
罗魅看着他的眸光也多了一丝冷意。
难怪母亲会离开他,就他这样思想的人,母亲没暴打他一顿都算客气了!
果然,再好的男人都有不是东西的时候,想左拥右抱、想享齐人之福、还想吃着碗里盯着锅里,在他们眼中,女人就如此贱?
想都这,她眸光冷飕飕的睨向某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
南宫司痕被她一瞪,猛然后背一凉,直觉告诉他自家女人脑子里没装好事,于是绷紧了俊脸朝她回瞪过去。
让她说话,也不知道她想哪去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罗魅觉得都说完了,对这地方,她现在反感得很,要不是安翼那东西,请她来她都不会来。
起身,她冷着脸告辞,“安将军,本王妃言尽于此,不求你全部听进去,但求你以后好好看住安公子,顺便告诉他,世间女子多得是,更何况安公子也不缺女人,我们墨冥汐有自知之明不愿再同他来往,也希望他能放人一马,以后大家各自为安。”
跟沙文猪主义的男人说话,真有点浪费口水的感觉,而且越说她心里越是鬼火冒。
……
房间里,大夫正在替安翼检查身子,苏念荷带着丫鬟守在门外。
等了许久,大夫在小厮陪同下打开门走了出来。
“大夫,我夫君他如何了?有没有大碍?”苏念荷迎上去焦急的问道。
“回夫人,安公子的情况有些不妙……”大夫低着头,欲言又止。
“不妙?”苏念荷两条柳眉皱得紧紧的,“他究竟伤到哪了?”
“夫人,恕小的直言,安公子伤的是命根子,短时间内怕是……”大夫压低了声音,似是难以启齿。
“什么?”苏念荷大惊。
“夫人稍安,安公子只是暂时不能行房事,所以夫人也别太担心。”
房门内,原本晕迷的男人睁着一只眼,竖长了耳朵听着门外的对话。听着听着,他嘴角上扬,略带一丝得意。
早知道就不用刺自己一刀了,直接用这招就好……
门外,看着大夫离去,苏念荷木愣的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浑浊。慢慢的,她美目中凝聚起了恨意,贝齿咬上了下唇。
蔚卿王真是太过分了!居然将她夫君伤成这样!
他们夫妻是故意给她难堪的?她才刚嫁进安府,还没成为安翼的女人……现在将她夫君伤成这般摸样,他们是蓄意毁她一生幸福不成?
……
从安府出来,在回去的马车上,罗魅绷着脸,连同南宫司痕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想到墨冥汐,她就想到自己的母亲。
或许在安一蒙眼中,她母亲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要不然,母亲也不会做那样的决定,宁愿把孩子给他也不愿意再同他生活。
观念之差不是多沟通就能解决的,像安一蒙这样的人,普通人说的话他能听进去?要他为一个女人而改变,估计比登天还难吧?
她理解母亲的想法,与其今后共处矛盾不断,不如先斩为快。要不然今后又是以泪洗面的日子……
“行了,为夫又没惹你,做何要给为夫脸色看?”南宫司痕把她抓到自己腿上坐着,颇有些委屈的训道。
“……”罗魅一肚子无名火,可对他又撒不出来。
“警告过他们就行了,不必在意他们如何想。若安翼还不知收敛,那他来一次,为夫就你教训他一次。”南宫司痕抵着她额头说道。
他最后一句话有些哄人开心的味道,罗魅嗔了他一眼,心情也有所好转。不过嘴上还是警告道,“你同他们来往,不许你学他们,想左拥右抱,除非我死。”
南宫司痕沉了脸,“为夫何曾有那种想法?”喜欢她在乎自己的样子,可是他不喜欢她拿性命要挟。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他冷哼,“想必是为夫疼你疼得不够,今晚再继续!”
罗魅瞬间冷汗,小手打在他大手背上,嗔恼道,“不许你再胡来了!”
昨晚他没节制,她到现在都还不舒服,要不是安翼突然来府里闹事,她今日都不想起床。
说起房事,她是真佩服他,比磕了药还兴奋。可惜她不是他,没他铁打般的身体。偶尔应付他一次‘胡作非为’还好,天天都那样,她可吃不消。
南宫司痕手抚着她柔软的腰肢,露齿一笑,“这本就是闺房之乐,哪能称是‘胡来’?为夫若坐怀不乱,你岂不是又要怀疑我另有异心?”
他罕见的笑意魅惑迷人,微眯的眼缝里全都是邪气的光泽,罗魅别扭的移开目光,只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他‘放电’的摸样。
她知道他和安家父子不同,他的心思若是跟普通男人一样,也不会娶她了。
而从他身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时代的男人或许会把‘妻妾成群’当做一种追求,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所以母亲和墨冥汐的放弃也是有道理的……
眼看着马车行到大街口,罗魅提议去酒楼看看。她本来就打算收拾好去酒楼找自家母亲的,哪知道安翼会到府里闹事,这不,时间都耽搁了。
南宫司痕也没反对,让车夫把马车往酒楼方向驶去。
……
蔚卿王府这边是热闹过了,但在驿馆这边,‘热闹’刚开始——
江离尘今日也没出去,一直都在房里看书。
突然随从来报,“启禀殿下,薛柔在驿馆外求见。”
闻言,江离尘如玉的脸上瞬间布了一层冷霜,头也未抬的冷声道,“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