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魅替她掖好被子,平日里不多话的她难得开口多说几句,似是不放心罗淮秀,“娘,你好生歇着,千万别让脸上的药掉了。现在还未干,容易滑落,这一个时辰你就先忍忍别动。我去喝药,一会儿就回房睡觉,哪都不去。”
难得她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罗淮秀还欣慰得不得了,抓着她的手直推,“乖宝,你快去,娘自己躺会儿,等药干了就过去看你。”
罗魅这才起身离开。转身时,她清冷的眸光微微一沉,同时闪过一丝心虚。
还有一事她没说……
那男人现在正在她房里呢!
……
回到她自己的房里,果然,某个男人还未走,而且也没有要走的迹象,四平八稳的坐在她床上,就跟坐在他自己家里一般。
昨日夜深,她没怎么留意,之前在街上她急着要回客栈,也没多看他一眼。此刻,迎着他冷冽如冰的眸光,她这才打量了他一遍。
一个月未见,这个男人身上寒冽的气息不减反增,比起在榆峰县时,他一身行头要讲究很多,玉冠锦袍,修长的身躯更显矜贵出众,菱角分明的俊脸似乎更深邃立体,只不过他给人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始终让她看不惯。
见桌上摆放着一只盛满药汁的碗,还冒着热气,她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将碗端起先放在鼻下嗅了嗅,确定没闻出其他东西后才大口灌下了肚。
看着她那一嗅,南宫司痕紧绷的俊脸瞬间有些臭,就跟他把苦药咽下去了一般。这女人……实在可气,他就如此不值得她信任?!
喝完药,罗魅才对他抬了抬眼,冷声撵人,“还不快走,想等我娘过来砍人?”
南宫司痕瞪着她,眸光如剑恨不得剜她几刀,“她要真伤得了本王,本王也服她!”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把隔壁‘未来的丈母娘’看在眼中。
她们母女俩,比起那个凶悍的‘丈母娘’,要说更难伺候的人,其实还得算眼前这个女人。寻常人只当她娘亲厉害,殊不知眼前这个女人才是最狠的一个。
在独味酒楼里,好几处地方都藏有玄机,那些名堂比开黑店的还多,只不过他不通药理没法确定那些东西的厉害。凭罗氏一人,他相信她根本办不到。
再看今日她对薛家老管家出手的举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见这女人是有多狠……寻常女子有这胆气?
罗魅懒看他,径直走了过去,一边抖着被褥一边冷声道,“我要休息,麻烦你让让。”
她脸上红晕越来越深,南宫司痕沉着脸,攥紧了手指,虽说没有离开,但屁股还是挪了挪。
身体发烧,加上昨夜没睡,撑到这会儿,只不过是不想罗淮秀太担心罢了。脑袋晕晕沉沉的,别说罗魅不喜欢跟他说话,就算她是话唠,这会儿恐怕都没多余的力气。
脱了鞋后,她往被里一钻,片刻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以至于她不断做梦,梦到有人在骂她,梦到自己飞了起来,有那么片刻她觉得自己很冷,还把云朵当成了暖和的棉被,然后傻兮兮的把棉被紧紧抱住,仿佛怕它会飞走……
客栈外,看着自家爷抱着一团被褥上马车,墨白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要不是看到有一双手搂着他家王爷的脖子,他都怀疑他家王爷是在做贼、把人家房里的被褥都给偷走了。
不过王爷这样做也不对,就算不是偷被褥,那也是偷人啊!
☆、20、亲上了
马车平稳的驶向蔚卿王府,一路上,南宫司痕也没安宁过。看着怀中把他脖子死死缠住的女人,甚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平日里这女人对他可是冷漠到了极点,没想到这一病居然对他主动起来,还搂着他一个劲儿的哼哼嘤嘤,拉都拉不开。
看着怀里对他‘乱来’的人儿,他一改往日的冷硬,薄唇一直扬得高高的。眼前这张没有意识的脸,红彤彤就跟熟透的柿子般,与她平日的冷漠风情判若两人。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同她接触,但却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她……
这女人……暂且称她为女人吧,还算有些姿色,只不过平日里她不怎么修饰自己,总把自己打扮得似男非女,让她显眼的五官都黯然失色。哪像此刻,细发披肩,还带着女儿家才有的娇气,越看越耐看。
她肌肤很细嫩,鹅蛋般的脸如同瓷制般光滑,找不到一丝瑕疵。小巧但却挺巧的鼻子尤为精致,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
他眸光微闪,还真抬手捏了上去。
呼吸不畅,睡得并不安稳的人儿难受的扭头,轻抿的红唇微微张开,不满的呓语起来。
那绯红的唇瓣张合着,南宫司痕眸光倏然深邃,喉结下意识的蠕动,除了发现这张小嘴有些诱人外,还有些干涸。
从那小嘴里传来的呓语他没听懂多少,但清楚的听到一个‘水’字。
浓眉微蹙,他抬了抬眼,现在在马车上,上哪找水?
就在他愣神之际,突然抱住他脖子的双手收紧,只见怀里还算安分的人儿突然伸长脖子仰高下巴,小巧的舌尖从红唇出探出,扭着头如婴儿一般做着吮吸的动作……
还不等他回过神,那红红的小脸突然在他眼前放大,他错愣无比的盯着她吮上自己的唇。
两唇相触,他除了惊还是惊,不是他不想,而是自认为还没到时候,没想到……她竟自己送上来!
顷刻间,他眸中的倒影全是她,她烫热的呼吸同他的交织在一起,顿时让他口干舌燥。小巧的舌尖蛮横又笨拙的在他口中作乱,像是在索要什么,让他在一刹那紧绷起身子,心里某处像着了火般亢奋,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四肢百骸蔓延。
她身子在被褥中,可贴在他胸膛上,他依然能感觉到她身段的玲珑,特别是嘴里软香的触感,让他错愣无措,有生以来第一次心跳如此快猛,像是失去了节凑般。
她还眯着眼浑然不自知,那密长的睫毛羽翼般盖着狭长的双眼,就这么一个毫无意识的摸样,却撩了他沉静二十多年的心湖……
总算回过神,他喉结滚动过后,突然扣住她后脑勺,反被动为主动的压向她的红唇。
帘子外,听着里面不寻常的声音,正在驱马的墨白险些跳马落跑。他觉得他们王爷最近病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想娶妻了?而且还饥渴难耐的在马车上就……
……
对于离开客栈的事,罗魅那真是睡得晕晕沉沉、一点都不清楚。原本以为安一蒙的人信得过,但她们母女却忽视了一件事,安一蒙本来就是同南宫司痕一伙的,要从客栈带走罗魅,安一蒙的人肯定不会阻拦。
直到快天黑,罗魅才醒过来。身上的高热已经退了,脑袋也没那么沉了,比起一早那会儿的晕沉,此刻清醒多了。而且裹胸的布也没了,身上没那么勒紧……
等等!
她猛的睁开眼,这一看,惊得她瞬间变脸。
这房间不是在客栈里!而且客栈没这么高雅奢华!
瞪着桌边某个男人的背影,她算是明白了一切,不由得开口怒道,“是你把我弄这里来的?”
这地方每个角落装潢得古雅气派,虽然房间里的色泽并不鲜艳,但一看家具摆设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住的。混蛋男人,居然敢动她!
而且还把她裹胸的束带给解了……
听她醒来的声音,南宫司痕没回头,而是直接起身朝她走过去,自然的坐上床,再自然的摸上她的额头,甚至无视她眼中的怒火,低沉道,“高热退了。”
罗魅猛的将他手腕挥开,尖锐的低吼道,“我说你到底想做何?我是掀了你家瓦还是刨了你家坟、你非要这么子对我死缠着?”想到这地方有可能是他的家,她就火从心冒,多年来自持的冷静再也找不见,只想歇斯底里。
可一想到罗淮秀还在客栈中,或许这会儿正到处找她,她又没功夫对他咆哮,只想赶紧离开。
但就在她刚要下床之际,南宫司痕已经快一步将她一双手腕抓住,紧绷的脸也带着怒气,“给本王老实待着,否则别怪本王给你好看!”
罗魅恼了起来,“你谁啊?你凭什么管我?我的事连我娘都不会干涉,你凭什么替我做主?南宫司痕,就凭你是王爷、当今皇上的亲侄子?你多有能耐我不管,但能否请你离我远些!”
听着她字字句句都对自己充满厌恶的话,南宫俊脸黑了又黑,所有的好心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深眸溢出沉沉的寒芒瞪着她,“你有胆再说一次?”
罗魅欲挣脱他的手,可却被他十指收得越发紧,本就被他的霸道激怒,此刻更是彻底同他翻了脸,脸色都因为恼怒而涨红了,“说多少次都一样,你不是我什么人,你没资格掌控我!”
南宫司痕后牙槽一紧,突然将她双手反倒到身后,低下头发狠的覆上她的红唇——
“唔……”罗魅睁大眼,扭动着脑袋直躲。这人想囚禁她不说,现在还轻薄她……
她也横了心,突然咬牙——
“嘶……”南宫司痕抽了抽冷气,眸光都变得阴鸷起来,可依然没从她嘴里退出,反而突然将她压在床上,一面用庞重的身子压着她,嘴里越发疯狂的掠夺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