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问太子找江离尘有何事,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更何况这是宫里,也不方便谈论这些。
抬眼看向江离尘,他点了点头,“有劳了。”
江离尘带笑的走向他们,眸光在罗魅后背扫了一眼,不以为然的道,“你我之间就别这般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事,就是在蔚卿王府吃了一下午茶水而已。”
罗魅想将手从南宫司痕手中抽出,想让他好好休息,可她刚一动,南宫司痕越发收紧五指,连另一只手也从被褥中拿了出来将她冰凉的双手捂着。
罗魅这才看到他右手上同样缠着布条,顿时就恼了,“南宫司痕,你欠打是不是?”居然还藏着不让她看!
南宫司痕紧抿着薄唇,眸光移开没同她对视。
罗魅咬着牙问道,“还有哪里受伤了?”
南宫司痕轻道,“没有了。”
罗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宫人,“你们都下去,本王妃会亲自照顾王爷。”
一直候在这里的两名宫人应声退下,“是。”
直到偏殿里就他们三人,罗魅才开始逼问,“到底是如何受伤的?可是遭人暗算?”
南宫司痕知道她心里不安,也没瞒她,将事情经过如实跟她说了。其实也不是罗魅想的那般,他这次受伤完全是意外。
皇上令六部负责灾后事务,又令他和安一蒙带兵走访巡查。在郊外的一村庄里,几名孩童因为在外玩耍被困山脚,好在山上滑落的大石只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并未伤到他们。但因为大石堆积,几个孩子出不来,不少村民也都焦急万分。他和安一蒙带着人前去搭救,谁知余震不断,山上再次坠落大石块。他因为两手各抱着一名孩子,为护住他俩,他肩膀才受石块击中,至于其他部位受伤,也是当时遇到的摩擦造成的。
罗魅听完后也没再说什么。
见她沉默,南宫司痕温声道,“休息两日就没事了,不必担心。之所以不回府,也是皇上的意思。”
罗魅淡淡的‘嗯’了一声。
南宫司痕继续道,“如今各处受灾严重,房舍大多坍塌损毁,我入住宫中养伤,也能借此将你接来,免得受那断垣残壁之苦。”
罗魅又淡淡的‘嗯’了一声。心里对他那点怨念已不知不觉消失了。
站在罗魅身后的江离尘一直未说话,盯着他俩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看了片刻,最终无声的离开了。
看了一眼他暗藏落寞的背影,南宫司痕眸光沉了沉。
“上来,陪我睡会儿。”他拉了拉自家女人。
“你睡吧,我不困。”罗魅摇头。
“我想抱抱你。”她手是冰凉的,脚也一定是凉的,对她的身子,他再清楚不过。
“抱什么啊?”罗魅没好气,“受了伤就给我老实些,要是伤口恶化了,别想我管你!”
“为夫又不做别的事。”南宫司痕哭笑不得。他发誓,他现在真没有邪念,至于后面会不会有他不清楚,此刻是真的想抱她,替她捂捂身子。
“既然不想做别的事,那你就安分些。”罗魅脱口而出。说完后她突然怔了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南宫司痕突然低笑出声,甚至将她双手拿到唇边暧昧的吮吸起她的指尖,含笑的黑眸染着一丝邪恶,“乖宝可是对为夫心存不满?你放心,为夫虽受了些皮肉伤,但‘伺候’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罗魅一额头都是黑线,“……”都有撞柱的冲动了!
夫妻俩一个带着笑一个带着尴尬,四目相对,眸光交织,就连空气的味道似乎都变得温暖缠绵。
最终罗魅还是脱了鞋躺到了床里。
南宫司痕未受伤的手臂瞬间搂着她,低下头迫不及待的吻住她红唇。
罗魅不敢挣扎,怕自己一挣扎会拉扯到他伤口,只能仰着头迎合他。
他炙热的气息,温暖的怀抱,紧实的臂弯,像是暖阳包裹着她,为她驱除了所有的寒意和心底的不安。
很快,南宫司痕搂着她的手有些不规矩了,罗魅想都没想的抓住他手腕,板着脸道,“不是说什么都不做么?再乱来我把爪子给你剁了!”
南宫司痕不满的咬她耳朵,“你不是说过么,我们要‘恩爱如初’,嗯,这么快就忘了?”
罗魅怔了一下,想起早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顿时脸黑,“我说的此‘恩爱’非彼‘恩爱’!”
南宫司痕沙哑的哼道,“为夫才不管,既然答应过你,自然就得兑现承诺,怎能因为受点伤就冷落你呢?”
罗魅嘴角抽了一下,有种吐血的冲动。她不得不佩服这人,再邪恶的事都能被他说得理所当然。
被褥中,她抓着他另一只手,拉长了脸警告,“你要再不老实,我可回府去了!”
南宫司痕将唇移到她香滑的颈窝里,“乖宝……我难忍……”
罗魅松开他的手,把他脑袋抬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躺在这里是个大大的错误,“你给我正经些,我还有事要说!”
偷不到香了,南宫司痕除了不满外,也没再强迫她,压抑着心里那把邪火,沙哑的问道,“嗯,何事?”
“丁红芸和那个叫静香的丫鬟命丧密室,这事我相信你会处理,不过我今日忘了跟你说,我已经从静香那里逼问出丁红芸掩藏财物的地方了。这笔财物我原本就打算捐赠出去,如今地震灾害让不少百姓都受了损伤,我想让你派人去把财物找回来,将这些捐赠给受灾的百姓,你看如何?”
“嗯,一切都听你的。”对她的提议,南宫司痕丝毫没犹豫。
“会不会觉得我太大方了?”罗魅勾了勾唇。
“不会。”南宫司痕抓住她双手在唇上轻啄,“这次地震百姓损失严重,皇上已下了令,朝中文武百官每人扣发半年俸禄,用于安置受灾百姓。”
“半年俸禄?”罗魅惊讶的看着他,“要扣这么多?”南宫翰义可真会算计!
“嗯。”
“国库呢,难道国库空虚没有银子可花?”
“国库虽有,可能拿出的银子不多。”南宫司痕轻笑。对南宫翰义的做法,他也只能笑笑,毕竟对他影响不大。
“哼,他还是真是会打算盘。”罗魅嘲讽的道。一个国库都拿不出多少钱,要么是骗鬼的,要么就是做皇帝的太昏庸无道了。她不涉政,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无所谓,反正我们也不缺那点银子。”南宫司痕搂着她拍了拍,“就算不领他的俸禄,外面那些租子也够我们花销,不必在意他的决策。”
“可是……你就不怕他在这个时候打宝藏的主意吗?”这是罗魅最担心的。万一南宫翰义以国库空缺为由逼他交出藏宝图呢?这个时候可是最佳时机,因为他有足够的理由,不怕别人说他是为自己谋私利。
“呵……”南宫司痕轻笑起来,“他若真逼我,怕是什么都得不到。”
“嗯?”罗魅不解。
“他若真把事情做绝,我也不会让他得逞。”南宫司痕突然沉了脸,刚刚还染着笑的黑眸顷刻间凝聚起浓浓的戾气,“我宁愿送之他国,也不会让他白得这便宜。”
“……”罗魅沉默的看着他,并没觉得他这想法有何不对,换做是她和母亲,如果有人抢她们的东西,她们同样也会如此,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看着窗外深浓的夜色,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低声提醒他,“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看着她藏在自己臂弯里的脑袋,南宫司痕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当真什么都不做?”
罗魅摸到他腰间掐了掐,“你再想那些,我立马踢你下去!”
这混蛋,让她休息一天都不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人的地盘,好意思么?更何况他还受着伤,她傻了才会陪他胡来!
……
安府——
罗淮秀也一直未睡,等到夜深总算把安一蒙等回来了。
听说女婿受了伤,她都来不及先找安一蒙算禁足令的账,追着他不停的问道,“严重不严重?有没有性命危险?完了,我乖宝肯定不知情,这可咋办啊?”
眼看着她要下床,安一蒙立马将她喝道,“回去躺着!”
罗淮秀才不愿理他,“不行,我要去找乖宝,南宫那小子没回府,乖宝肯定要急的。”
安一蒙伸手将她给按回了床上,冷脸训道,“他们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早已经让人带话去蔚卿王府了。”
罗淮秀又坐起身子抓着他衣襟,“你还没告诉我司痕他怎么样了!”
安一蒙沉着脸瞪着她,“无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御医已经替他止了血敷过伤药了。”
罗淮秀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可真是吓死老娘了。”
安一蒙很是不满,“就知道关心别人家的事!”
他这满口算话,罗淮秀拉长了脸,“什么叫别人家的事?那是我女婿、女婿!他好不好可是关系到我乖宝的终身幸福,你懂什么啊?不懂就别瞎逼逼。”
她最后一句话安一蒙虽不懂,但也猜到不是好话,脸色都难看了几分,“我回来也好一会儿,怎不见你关心我?”
罗淮秀撇嘴,“我有不关心你么?刚刚不是问候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