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方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看着她。
文初若只懒懒的瞟他一眼,道:“你先出去,有事也容我沐浴完之后再说。”
陈云方嘻笑道:“你还怕羞了?”
文初若不理他,他却得寸进尺的走近,撩着浴桶里的水道:“还是你心虚了?想不到你也挺有本事的嘛,大白天的登堂入室,就能爬上太子的床?他也太没廉耻了些,敢众目睽睽之下勾引自己的小姨子?”
文初若冷冷的道:“陈云方,你给我滚出去。”
陈云方啧啧道:“呵,你还真是过河拆桥,爬上了高枝就开始撵我。太子殿下的活儿再好,可他的女人太多,不可能无时无刻的陪着你,以依这么水性杨花的性子,也只有我能满足你,你把我撵走了,谁还会像我这样尽心尽意的服侍你?”
文初若见他油盐不浸,十分怵头,哼一声道:“你空有大志,却既没能力又没气度,注定成不了大事。我若真如你想的那般爬了别的男人的床,你现在做这副模样算什么?嫉妒了还是吃醋了?”
陈云方手伸进水里,就握住了文初若的柔软,听这话手下用劲,恨声道:“少说这些屁话,你顺着我些,自然咱俩都好,否则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文初若打掉他的手,淡然自若的拿了衣服披上,从浴桶里跨出来,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道:“死就死吧,我也活腻了,谁怕谁?”
谁怕谁?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怕的,那就是怕陈云正。他是个疯子,从他对待苏曼曼就知道了。文初若和陈云方都是曾经对付过苏曼曼的,所以在陈云正那里,他们两个谁也跑不了,都是他的仇人。
苏曼曼已经不是人人可欺的弱女子,她现在扬名立腕,又有九王爷护着,现下就要看陈云正的本事了。一旦他科举高中,剩下的日子,就是他找寻陈云方和文初若的日子。
偏生他俩毫无还手之力。曾经引以为傲的那些人,那些身份,那些权势,和陈云正以及苏曼曼一步一扎根,一手一脚拼搏而来的现在来说,根本微不足道。说穿了,他们俩所拥有的都是别人的东西,不是自己的,想借来用,不是那么好借的,而且还不回去等值的东西,没人会轻易的借。而陈云正和苏曼曼拥有的东西却是他们自己赚来的,而且还付出了惨痛的巨大的代价,所以他们来跟陈云方和文初若讨债时,可以毫不手软。
文初若这会只剩下害怕了,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活。
她想,如果当初她不算计苏曼曼,说不定她现在还和陈云正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说不定过个几年,陈云正有了离开的资本,他会和自己和离,自己忍几年,也能找个好男人再嫁,起码那时她还是处子之身。
处子之身。曾经她以为那是陈云正给她的羞辱,现在才明白,那是他的一念之仁。他不想毁了他自己的生活,他也不想毁了她的生活,可现在,被她自己亲手毁了。她和陈云方见不得阳光,过不得明路,妻不妻,妾不妾,竟是一顿奸夫淫f,是不容于世的。
她还不死心,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苏曼曼,剩下的日子,只能如过街老鼠,时刻担心着被陈云正后算帐了。
文初若很怕,她不怕陈云正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可她害怕自己曾经能够掌控的一切变的乱七八糟,她自己都找不着方向了。
可她深陷泥泞之中,已经抽身不得,她只能缠着陈云方,如同他缠着她一样,在欲海情波里颠簸流浪,用这样极端的欲生欲死来抵偿她的空虚和畏惧。
门没关,喘息、呻吟,一直传到院子外面。
服侍的丫头们一见到陈云方进来,就自动自发的潜伏到阴暗处将自己埋葬起来,生怕自己会被捉到成了冤魂,因此不管他们折腾的动静有多大,这院子里都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
这就算是他俩的结局了,不知道大家满意否?不用交待的特别直白了吧?在恐惧与茫然中,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在哪一天被人锁去,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哪一天会坠落尘埃,已经是生不如死了。
第333章、散尽
陈云正不负众望,一举高中。虽然只是榜眼,可他年纪最小,因此得了皇帝的极度重视。大宴群臣时,特意把他叫到跟前亲切的问起他的家世。
陈云正以少年才名,授予了大理寺少卿,从五品,专门负责折狱、详刑。三年间,他重新修改了吏法,因断案公正,从不循私,被擢升为大理寺卿。
两年后,又升任为吏部侍郎。因痛恨官员腐败,查处贪官污吏六十七名。其中最大的一场贪污案是文相卖官鬻爵、贪脏枉法一案,证据确凿,圣上下旨查抄文家,光拔步床就有一百三十多张,其余珍珠奇宝数不胜数。
文相被处以极刑,罪不及全家,其余人等悉数流放。
再两年,陈云正擢升为吏部尚书。
那一年皇上圣体违和,偏偏又有言官上书奏称太子殿下私养精锐,造龙袍玉玺,妄想称帝。因太子监国,见此奏折大怒,当场将言官庭杖而死。
可是总有不怕死的言官接二连三的上奏,连病中的圣上都有所耳闻,他下密诏令在外就藩的九王爷景韵贤秘密进京。
太子负隅顽抗,兵败自刎,从太子府果然抄出来龙袍数件,伪造玉玺一枚,僭越器物无数。圣上大怒,责令下废太子诏书,将他逐出皇家,死后亦不许葬入皇陵。
再两年,皇上亲自下退位诏,封景韵贤为帝,改为恩平元年,禅位于他,自己则去了城北的颐和宫安享天年。
众人都知吏部尚书陈云正是前九王爷,今太子殿下的股肱之臣,纷纷示好靠拢,可天妒英才,恩平二年,陈云正奉命前往西南镇灾,路遇剪径强徒,不幸重伤,他带病深处灾区,身先士卒,又染上时疫,不治身亡。
干元宫内,景韵贤双手抵着桌案,看着案头的邸报,微微苦笑道:“他还真是,说放下就都放下了。”
侍立在一旁的罗公公静默的站着不发一言,可他扫过邸报上那“陈云正”三个字,也知道景韵贤说的是他。但一个深谙侍主有道的人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闭嘴的,因此罗公公只沉默。
这时外面小公公报:“陛下,苏姑娘求见。”
景韵贤抚了抚额角,坐直了身子,道:“宣。”
八年了,景韵贤觉得自己都有老的趋势了,可这个苏曼曼似乎还如他初见时那般模样。当然,她早就不再是当初的十八岁模样,如今她早过了双十年华。岁月不曾厚待谁,如果细看,还是能从她脸上看到痕迹的。
但她的风姿不变,还是那样的从容淡然,她依然没有那种卑微的自觉,即使跪在身前,她也没有多少敬畏。
景韵贤看着曼曼进门,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民女苏曼曼见过陛下。”
他挥了挥手,道:“起来吧,言直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曼曼站起身,道:“是。”从她的脸上看不到悲伤,也看不到焦急。景韵贤想,大概陈云正走之前,是对她交待过了吧,不然何以她如此从容镇定?
其实他猜错了,曼曼所知并不比他多。见他迟迟不语,只盯着自己发呆,曼曼倒露出点局促来,道:“陛下,民女前来,是想问问陛下,可否容民女前去西南,接言直回来……”
说到“回来”两个字,曼曼的嗓子都哑了,带出来一点沙哑。
景韵贤一怔,不由的多打量了曼曼两眼,试探的道:“山遥水远,你又何必亲自涉险?若是言直知晓,定然也不会赞同……”
曼曼失笑道:“从他下决定那刻起,我就知道他要走的不是寻常的荆棘路。从我许诺给他‘碧落黄泉,生死相随’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从前,我一直害怕会有这样那样的压力和外因,逼得我们夫妻分开,可现在才明白,与其总是担心着这种没来由的恐惧,不如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只是后悔也晚了,也幸亏我不曾错的太过。我总得见他一面,亲自接他回来,不能让他客死异乡,连个接引魂魄的亲人都没有……”
景韵贤被呛的咳了一下,为免失态,伸手掩住了嘴,一脸悲切的道:“嗯,你所言甚是,言直……咳咳……”如果事实真相被揭露出来,顶缸的自有别人,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因此景韵贤越发悲伤,竟是接连唏吁感叹:“朕也很痛心,天不假年,英才遭妒,朕实在是……不过逝者如斯,生者也要长远考虑才是,毕竟峻哥儿还小。”
他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来,问曼曼:“苏曼曼,朕问你,你可有什么打算么?”
曼曼道:“从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
景韵贤摇摇头,道:“你还年轻呢。说真的,你就不遗憾么?八年啊,一个人有几个八年?可你都浪费在等待的过程中了,言直对你,不可谓不负心,你为他牺牲了你的青春年华,牺牲了所有,却等到了这么个结果,你是否痛心?”
这个问题问的……
不过曼曼还是认真想了想才答道:“不遗憾,不后悔,就像民女刚才说的,可能有点矫情吧,但伤不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很多事,光靠想是得不出答案的,如果不是民女经历过,只怕也没有今天这番话。其实,也算不得是我单方面的牺牲和付出,也不是民女一个人没目的没希望空落落的等。言直在不断的成长成熟,民女也在不断的前进,人生路上,不管有没有要等的那个人,都得往前行,民女也不过是顺应自己的心一直努力不断的前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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