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要脸,一个没有心,陈家兄弟怎么就这么奇芭呢?偏偏都让她遇上了。
这边才哄好,那边曼曼上门,陈云方有些慌,给陈云正松了绑绳,不住的打拱作揖:“小六儿,三哥已经知道错了,你帮帮忙,可千万从中同旋着些,大过节的,别让三哥我吃牢狱官司,不然爹娘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陈云正耸耸肩,道:“我尽力,也只是尽力而已。”
等到听说苏曼曼非要把人送官,文氏便对陈云方道:“由着她送,今天送进去,明儿我就有本事把人弄出来,你怕什么?”
陈云方见文氏如此有底气,也就有了点主心骨,到底不敢露面,一时下人回报,说是门外苏姑娘当着满街看热闹的邻居的面,把白芷打的脸上开花,一五一十都招了,奉了谁的吩咐,去皇庄做什么,没有一点隐瞒。
文氏气的直咬牙。这苏曼曼真个够狠,这还不如送官呢,起码到了衙门,白芷他们也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稍微一打点,没几天人就会放出来,这事也就消停了不了了之。
可苏曼曼这么一闹,白芷他们也没少受皮肉之苦,还让陈家成了大家街头巷议的谈资,出门都要被人笑话,没个小半年都别想着安生。
陈云方却道:“算了算了,就当花钱买个清净吧。”
文氏心道:这哪是花钱买清净啊,这是挨了打还只能吃闷亏。
陈云方烦躁起来道:“你也知道,越是你们这样的人家脸面越是值钱,若是闹僵了,把你我的事捅出去,是有你好还是有我好的?”
文氏立刻就噤了声。
布衣小民,脸面是不值钱的,真要把这桩子家丑轰扬出去,损失最大的不是陈云正,而是她。陈云方倒罢了,一个男人而已,用过就丢,可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事一旦被曝出来,必不见容于文家。
文相不会再认她这个女儿,便是再疼,也不会让她成为文家之耻,还在大姐那,太子那,不将她赶尽杀绝,她也必然被驱逐出家。
失了文家个这依仗,她文初若什么都不是,就算有几个小钱,可没权没势,早晚都会被人觊觎强抢了去,到时候她得多凄惨?
无论如何,文初若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境地。
因此只能咬咬牙,由着陈云方在陈云正跟前陪小心说好话,把这事压下去。
这事到底给文氏上了一课,她想自己还是太轻敌了,陈云正这个顽固不化,忍心绝情的男人让她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跟头在先,苏曼曼这狡诈多端、不识好歹的贱人接着就让她摔了第二个跟头,着实让她不愤。
一个又一个的接连吃亏,她素日的聪明才智竟都成了摆设。
文初若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看着负了她欠了她的陈云正和苏曼曼就此得意,心里便想着要用什么法子让他们两个都吃些亏才是。
苏曼曼所仰仗的不过是景韵贤这个靠山,陈云正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又没有功名,于苏曼曼身上照拂有限,得使个法子让景韵贤嫌弃苏曼曼才成。
还有陈云方的前程……
这些都得落在大姐文初霁身上。
陈云正和曼曼面对面站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还在指指点点,细细碎语,他二人却恍然未闻。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车里,虽隔着面幕,却把彼此的心意看的清透。
陈云正很是有点感慨。
若是从前,曼曼怎么可能主动登门?这主动二字,也不知道她跨越了万水千山,绝不只是一时义愤,要来还礼那么简单。
既然连曼曼都主动了,他再退缩可就不像个男人了。
陈云正朝着曼曼笑笑,大步走过来,站在车旁,朝着曼曼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下车,进去坐坐吧。”
曼曼却只是摇摇头,道:“看你一眼,就足够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的陈云正好悬没趴下。曼曼说的如此清淡凉薄,其中深意却让他热血沸腾。她本就怕冷,却耐受苦寒奔波,就仅仅为了看他一眼,便已心愿足矣,这份深情,可让他该怎么回应呢?
他一时有点哽咽,随即又觉得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失态了终是惹人笑话,便没吭声,只沉默的上前揽住了曼曼的肩,将她死劲的往怀里带。
曼曼身后的峻哥儿捂着眼睛道:“我还没睡醒呢,什么都没看见。”
陈云正咳了一声没好气的道:“那就闭上眼睛,好好睡你的。”也不管他会不会偷看,隔着面幕,亲了亲曼曼的唇。
曼曼捶了捶他的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道:“你领着峻哥儿进去给老爷、太太拜个年吧,我在这等你。”
陈云正哼哼了两声,道:“你何时这么忙了?竟三过家门而不入?要等也进去等。”再紧紧的抱了抱曼曼,不舍的在她耳边道:“曼曼,等我,等我。”
他抱的极紧,勒的曼曼肩膀直疼。曼曼也不吭声,沉默的环着他的腰,小声道:“我一直在等啊。”
陈云正十分难受。曼曼从前三心二意,一直想着要离开他,他难过愤懑,这会曼曼不计未来明天,就这么无怨无悔,无名无份的等着他,他又不忍心了。他像发誓一样的道:“最长五年,最短三年,曼曼,你相信我,我必不会叫你失望。”
曼曼并不追问他要做什么,只在他怀里温顺的点了点头,道:“碧落黄泉,生死相随。”
依着曼曼对陈云正的了解,自然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是什么容易做到的事。但他既然许诺了,她便只管相信他就是了。
从前是他一个人孤军奋战,现在她站在他的后方,给他最安全的依靠和支撑,不管未来是什么,只要相信,这一刻,他曾经许下过最美丽最沉重的誓言就足够了。
人生有多少年?人生又有多少上青春?在百花最鲜研时肆意绽放,他在她眼里,她在他心上,足够了。
她不必在盛开时想着衰败,不必在枯萎时追忆,只需要记得,在彼此全盛时期,两人携手并肩,共沐风雨就好。
陈云正恨不得把曼曼揉搓进心里,恨不得把她揉搓进骨血里,可时间、地点都不对,还有个小监视在曼曼身后眨着长长的睫毛,随时都准备偷看,只得强咽下心中的激荡,咬了咬曼曼的耳垂,道:“天堂地狱,你别后悔。”
曼曼只轻轻的笑笑,道:“我后悔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
陈云正又爱又气,可摸着曼曼冰凉的手,便不再废话,松开曼曼,朝着峻哥儿道:“臭小子,睁开眼,爹抱你去给你祖父、祖母磕头讨红包去。”
峻哥儿从指缝里偷看二人,道:“可以睁眼了么?”
陈云正将曼曼抱下车,再伸手把峻哥儿抄起来扛在肩上,轻拍着他的小屁股道:“你说呢?”
第328章、抛头
陈老爷表现的很冷静,欣喜的适度,对府外的那场闹剧也兴致缺缺,甚至连问都不屑问。倒是陈夫人在一旁絮絮叨叨,拉着陈云正问个不停,又问他和文氏相处的如何,又问他和苏曼曼如何了,又问峻哥儿将来会跟着谁,还问他读书读的怎么样了……
陈云正也只得拣陈夫人爱听的话哄她开心,心里头对陈老爷的异常很是纳闷,有心要问问,他却抱着峻哥儿,认真而专注的考察他的功课。
陈老爷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虽说长年浸淫于生意当中,难免算计,也不乏阴谋诡计,不免沾染了世俗之气,但他皮相好,一向都很有儒雅风流之态。
他和陈云正父子平静相处时却极少,在一起时也多是吹胡子瞪眼,无处不宣示着他是老子的骄矜与蛮横。
因此陈云正对他,说不畏惧是假的。
这会儿他两耳不闻外界事,一心只哄着峻哥儿,倒有点出尘之意,难得的露了点洒脱。这样的陈老爷,是陈云正不熟悉的。也正因为陌生,他反倒能静下心、定下来体察做父亲的一番苦心。
陈云正便有些心不在焉,可母亲也老了,他不知道将来还能有多少时间陪着母亲,再听母亲絮叨,因此便捺着性子陪着父母。
陈夫人慈母心切,时候长了,才意识到时间不短了,便殷切的问陈云正:“午饭在这儿吃吧?也没别人,叫上文氏,就咱们一家……”见陈云正又露出那副无耐的神情来,便改了口道:“不叫,不叫,就咱们四口……”
陈云正只能勉强的点头:“行吧。”
陈老爷这会儿却抬起头来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
陈夫人一听这话就怔住了,道:“什么什么时候走?这大过节的,就不能多住些日子么?”
陈云正便笑道:“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
陈老爷两口便明白,峻哥儿是今天便要走的了。陈夫人心下十分郁闷,张张嘴想要抱怨两句,可又一想,横竖她和老爷决定要回老家了,临走前见一面已经是意外之想,处的时日久了,感情深厚,反倒舍不得,徒增烦恼,何必呢?
可到底舍不得。
因为舍不得,又想着陈云正和文氏夫妻感情不睦,嫡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生,自己又不能在小儿子身边近身照顾着,他的吃穿住行,自己不免要牵肠挂肚,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泪便如开了闸的河水,流个不停。
陈老爷看的开,闷声道:“好了,活了半辈子,你怎么还活不明白呢?人生在世,本来就是聚了散,散了再聚的,有什么可伤感的?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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