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得到过,越能够体会那种失之于交臂的痛楚,越是记的深刻,越是能体会失而不能得的苍凉。冰冷的感觉越发浓烈,即使蜷在被子里,陈云正也能感受得到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冰冷。
半梦半醒间,陈云正沉沉的叹了口气,心道:自作自受,这便是自作自受吧。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谁挨着他躺下,柔软纤细的手臂揽着他的脖颈,修长滑腻的腿缠在他的腿上,在他耳边软软的呼气。
陈云正明知这是梦,可还是下意识的连呼吸都屏住了,他怕自己一动,梦就会醒,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温存便会消失不见。
就算这是梦吧,可能够在离别前一夜,抱着曼曼,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也觉得充实和满足了。
夜半无人时,人尤其的脆弱,他卸下所有的压力,心中只剩柔软,而曼曼就是填补他空虚的充盈。
陈云正睡的十分不好,一大早醒来,觉得自己胳膊都麻了,将手臂收回来,揉了半天,倒是有些呆怔怔的。床上只有他自己,可见昨晚温香软玉在怀,终究只是个梦。
可就算只是个梦,他也有意犹未尽之意,就仿佛是真实一样,令他咂摸半天,回忆半晌,又甜蜜又惆怅。
听着门外有动静,他立刻收束心神,一副水泼不进的模样。
曼曼端着热水进门,陈云正就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曼曼失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她放下热水,挽起袖子,将干净的巾子放到热水里投过了,递给陈云正,如平常一样语气轻柔温和:“擦脸洗手,待会就吃早饭。”
陈云正有点不是滋味。他一个大男人,倒在这叽叽歪歪矫情了半宿,可曼曼就跟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受离别的左右,这,怎么叫人甘心和服气呢。
陈云正擦了脸,问曼曼:“你不生气么?”他以为他和曼曼又谈崩了,她肯定不会再来送他,就算是来,也定然是冷着一张脸,像从前一样指望着他放低身段哄她呢。
谁想她这样言笑宴宴,他真的有些接受不能。
怎么突然之间,曼曼要比从前豁达、大度、开朗、主动的多了呢?
曼曼一点都不意外他会这么问,只自嘲的笑了笑,道:“从前我也有错……”只这半句话,就把陈云正说的心酸又心软了。曼曼从来都是骨子里倔的要命的人,让她说她错了,只怕逼急了她说的也是违心之语,这会儿倒轻巧的就说了出来,反倒更显真心。
曼曼顿了下,笑道:“我成熟了好不好?”
这就是说他还很幼稚。
从前陈云正最恨人家说他幼稚,尤其是曼曼,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比她小,这个事实永远像一根刺,提醒着他在她面前是个任事不懂的孩子,她对他的好,对他的关心、照顾以至于她对他情感的回应,都源于她对他的姐弟之情,源于她对他的不忍。
可今天曼曼这话说出来,陈云正却听的极其舒服,心里又是沁凉,又是火热,忽然觉得,就为了曼曼这一句话,他从前做的都值了。
人都在变,有的变的好了,有的变的坏了,有的变的连自己从前是什么样,本来是什么样,将来会变成什么样都模糊不清了,可曼曼却似乎逐渐的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陈云正没来由的一阵欣慰,就算离了他,就算以后他和曼曼再也没缘,可曼曼能够这么勇敢的追求她想要的,她应该也无遗憾了。
第315章、要紧
陈云正搬回了陈家,照旧宿在外书房。不管陈老爷、陈夫人如何苦心劝说,他只有一句话:“我要读书。”
就是过年,他也没在内院耗着。不只与文氏面都不见,就是与陈老爷夫妻二人都少有见面。
气的陈夫人心口疼,大年下的请医问药,直折腾到年三十,才勉强有了点精神。
这年过的实在是糟心。在家里,年过的多热闹,儿孙们都在跟前,又是自己的家自己做主,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可这一进了京城,陈夫人自觉是乡下人,文氏出身又高,凡事陈夫人哪敢指手划脚。
文氏因为老两口对陈云正的钳制有限,面上情便淡了三分。她请他们老两口来,是搓合自己和陈云正的,可他们来是来了,却半点用处都没有,自己和陈云正越发生疏的像个外人。这还不算,自己还要强颜欢笑,每天晨昏定省,给那老婆子请安,吁寒问暖,捧医侍药,一天到晚,累的浑身疲惫不说,心里越发堵的慌。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因为陈夫人一直病着,三爷陈云方没少进内院,一是探视自己的娘亲,二来陈云正万事不管,三来陈老爷又整天唉声叹气,渐露疲态,对于京城哪哪都不明白,并且因为心气不顺,进了隆冬,难免也添了些毛病。只有陈云方年轻机灵,家里的大事小事还真都离不开他。
文氏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倒是越发熟悉起来。
不过文氏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一直都是淡淡的。在她看来,陈家没一个好东西,陈云正脑子有病,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他却为了一个女人,一门心思的排斥着自己,分明就是个疯子。陈家二老打小溺爱孩子,到大了就更管不了,简直是两个没用的老废物。陈云方则更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皮相稍好,一双眼睛到处勾魂外,一无可取之处。
陈家吃她的喝她的,却没一个领情感恩的,都是上门的讨债鬼,文氏看一眼都嫌烦,只觉得陈家亏欠了她。
可这门亲事,是她自己选的,这会儿再后悔,也只能白白的让爹娘跟着伤心,让昔日登高踩低的姐妹们看了笑话。
文氏偶然跟文夫人提了句:“要不我回家来住吧”,就被文夫人拉着手,掉着泪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陈家人对你不好?”
文氏性子越发孤拐,明明自己心里憋屈难受,可就是见不得人哭,身边的小丫头子挨了打骂责罚,也照样得陪着笑脸,否则她便下手打的越发的狠,就是因为见不得哭丧之气,可眼下对着她流泪的是生身亲娘,文氏只能把一腔愤懑都强压回心里,越发觉得这天阴沉沉的,压的心口堵的慌。
还要反过来安慰文夫人:“哪能呢,相公如今一心苦读,公婆又宠我疼我,从来不叫我去跟前立规矩,便是打秋风的三爷一家,也因分着院子住着,平时少有往来,哪个敢惹我。”
哄半天,才算把文夫人糊弄过去,文氏越发觉得烦躁。真话不敢说,也无人可说,对着大姐姐文初霁,也只好说着违心的话。
还要被文初霁拉着手,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导她:“男人都这样,不过图个新鲜,等到腻了,便丢到脑后了,到底你是名媒正娶的妻,可因为家世高,不免就有优越感,无形中便压了男人一头,所以你越发要做小伏低,别怕委屈,务必要把你男人哄好了……也别嫌丢人,端着架子没用,男人大鱼大肉吃惯了,难免喜欢些清粥小菜,你时常换些鲜亮的衣服,戴些精美的首饰,不时换些不一样的面目去他跟前撩拨撩拨。男人都是贱胚子,尝了甜头,一时半会是撂不开手的……”
文氏便蹙了眉,更觉窝火。她还不够做小伏低么?她还不够自轻自贱么?可遇上陈云正那头疯子,哪里把她当女人看当女人待了?逼着她剥了衣裳,却叫个下人进来侮辱她,她还哪敢往他跟前凑。
文初霁说的再多,可也知道这日子是人自己过的,眼见得自己这个小妹原本也是丽质天生,可自打成亲后,容貌气质竟似乎越来越下乘,再兼神色萎靡,竟露了颓势,不像这个年纪的青葱少妇,倒是比自己还要显老,眉眼之间俱是空闺怨妇的态势,不免在心中叹气。
又见她强忍不耐,再无从前那种自信雍容的笑意,只有敷衍和隐忍,也知道她嫌自己唠叨呢。
因此心也冷了,想着自己还惦念着姐妹情深呢,可到底又有什么好处落到自己身上?没的还让人厌烦。原本还想问她现在和陈云正夫妻感情如何,见文氏这般,也不耐烦问了。
文氏回娘家,原本是想寻求鼓励、支持和勇气的,可转了一圈,只换了一肚子郁闷回来,当晚便有些闷闷不乐,只说天冷着了风,晚饭也没吃几口,便推说身体不舒服,早早的上床歇了。
冬日里黑的早,越发显的长夜漫漫。耳朵里听着外面如夜哭一样的风声,盖了再多的被子也只觉得冷。文氏睡不着,手下意识的便往枕头底下伸。
摸着一个冰凉又硬的硌手的一物,文氏将手缩回来,只觉得气息有些不足。可到底无事可做,在被子里蜷了一忽,又把手伸了出去。
握着那物,贴着自己的肌肤,只觉得气血翻涌,不禁又是羞耻,又是渴望,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栗。
那种感觉,会让人上瘾。明明知道不过是片刻的欢愉,又短暂又飘缈,可还是想要,就为了那一会儿的痛快。
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文氏就蜷起了身子,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渗出来,她紧蹙着蛾眉,圆瞪着一双水润的有些茫然的眸子,紧咬着鲜红的唇,还是克制不住有那么一两声吟哦。
被子被她蹬开了半幅,亵衣倒还完整,只亵裤扯下了一半,露着白莹莹的肌肤。
偏这时门上传来紧急的叩响。
文氏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松开手,紧扯着被子将自己裹住了,这才颤着声音问:“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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