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匆匆而来,锦缎便没跟着进去,只把房门关了,牢牢的守在门外,可屋里还是有只言片语传到了耳朵里。
张嬷嬷的声音中规中矩:“奶奶叫奴婢来是有什么吩咐?”
文氏期期艾艾了半天方道:“昨儿,六爷,闹腾的有些过了,我,这个时候也还觉得疼如刀割。”
张嬷嬷默了那么一瞬,道:“容老奴瞧瞧?”
文氏的声音里立刻透出来慌张和羞愧:“不,不用嬷嬷瞧了。”
张嬷嬷便道:“奴婢那里有宫廷里精制的药膏,奶奶拿去涂于伤处,不肖两三天便可行动如常,只是这几天只怕没法儿服侍六爷……”
锦缎虽在廊下,脸却红的跟块绸布一样,直觉得头上压了块巨大的磨盘,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平时瞧着六爷儒雅俊美,她虽没有锦绣那样的不安分的心思,可也知道六爷是个引人侧目的男子。
尤其六爷平时爱宠苏姑娘,虽不说小心翼翼,可那份温和、温柔是瞒不了人的,苏姑娘服侍六爷这么久,闹腾的时候要比六奶奶这里闹腾多了,说的夸张些,有折腾一天的时候,也有折腾一整夜的时候,第二天见苏姑娘,虽然也见她略有些憔悴和疲惫,可那眉眼之间的风情是遮掩不住的,心情再不好,可肌肤之间泛着滋润的光泽,显见得是男女之事上十分和洽,也没听说苏姑娘一躺下就起不来的。
昨个儿虽说她不当值,可也知道六爷回来时就二更多了,又因为喝醉了酒,又是端醒酒汤,又是备热水沐浴,等到夫妻二人睡下,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
三更才过一点,就听见院门响,看门的婆子不警醒,还是锦缎起来催促人关的门。
再结合今早奶奶那般情态,锦缎一时不敢深入往下想。
张嬷嬷退出去,锦缎并没急着进去服侍,留出时间来容文氏自己打理。
直到过了几刻钟,才听见文氏传唤。一番梳洗,她都没离开床,也不过是欠起身子勉强梳了梳头,洗了洗脸。
午饭吃的很是勉强,文氏只用了一碗粥,便推说身子倦乏,将人都打发了自己睡下。院子里的事都推了,锦缎不敢擅自做主,只叫妈妈们明日再来。
锦绣没有张嬷嬷的宫廷精制药膏,也没有文氏那样的忍性,一醒来便放声大哭,没哭两声又疼的哭爹喊娘,一张俏脸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又因为疼痛拧紧在一处,真是形容不出来的狼狈。
她没有一点被主子收用过后的喜色,有促狭的小丫头不识趣的道喜,被锦绣捉着手腕,死命的往脸上挠去,竟跟个泼妇一般,打的那小丫头鬼哭狼嚎,仓皇逃了出去。
锦缎做好做歹劝住了,替她打了热水,道:“你身子本就不适,何必迁怒于人?好好养着,瞧谁不顺眼,等你好了再发作。”
锦绣只呜呜的哭,抱住锦缎的手臂,哀声叫疼。
锦缎便强自忍了羞意道:“我听说女孩儿家初次承宠,都要承受破瓜之痛,你好歹忍着些……”是女人都得打从这关过,凭什么别人忍得她就忍不得?要说不是锦绣矫情,锦缎都觉得不信。
锦绣却只一径摇头,再难启齿。到最后只扯着锦缎道:“我疼的不知如何了,好姐姐,若是我死了,你可一定要记得时令之下替我烧些纸钱,也不枉咱们姐妹多年。”
怎么就说到死了?锦缎唬她道:“你最是这张嘴爱惹祸,怎么又这般无轻无重的,你若是真疼,我便私下做主替你寻个大夫来瞧。”
锦绣立时噤声,疼的直拧脸,摇头道:“若被大夫来瞧过,便是不该死也要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锦缎表示爱莫能助。后来锦绣褪下中衣,锦缎扶着她用热水清理的时候才发现,女孩儿家最娇嫩的****满是血渍,又红又肿,十分不堪。
锦绣疼的只是哭,问她昨夜情形,她亦不肯多说,只说六爷喝醉了,下手没轻没重,剩下的便只摇头。
锦缎也知这事不只关涉着锦绣,还涉及着六奶奶和六爷之间的隐秘,万一传出去,不管是谁,只有打死一条路。
因此只恨自己看到的多,知道的多,哪还敢再问。
文氏一连在床上躺了六天,虽然痛苦神色不甚明显,可扶她上净房的小丫头则没少遭罪,被掐的手腕青紫了一片。
这天洗衣坊的小丫头小喜来送洗好的衣物,因年纪尚小,才十岁左右,口无遮拦,便拉着锦缎问:“姐姐,奶奶的小日子不是才过去没多久么?怎么这几天衣物上又见红了?”
锦缎直觉这话问的不合时宜,含糊了两句将她打发了,四下打量,只瞧见张嬷嬷慢悠悠,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进了厢房。
锦缎还暗自庆幸呢,结果第二天再来送洗净衣物的便换成了另外一个傻呆呆的小丫头。锦缎随口问了一句:“小喜儿呢?”
那傻呆呆的小丫头便道:“不知道,昨儿被叫走了,就一直没回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锦缎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自此再服侍文氏时,便十分抬不起头来,总觉得她在拿一双阴森森的眼神打量她到底知道多少秘密,恨不得把她心底的秘密都挖的干干净净才好。
锦缎情知自己是不得善终的了,只耐何文氏身边大丫头不多,一向就只她和锦绣两个。锦绣虽名面是被六爷收用过了,可自那日过后,六爷便搬去了外书房,文氏又病着,锦绣也病殃殃的,发起了高烧,差一点就要死过去活不过来了,是以这件事一直没人提。
因此文氏离不了锦缎,锦缎也就只得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谨谨慎慎的在文氏身边服侍,过一天捱一天,是一天赚一天。
文氏终于行动自如的时候,她特意叫锦缎进来梳妆打扮,叫人问过陈云正在书房,这才扶了锦缎的手,去见陈云正。
锦缎等人守在院外,文氏自己进了陈云正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个五间宽没打隔扇的房间,一间做了书室,另一间做了寝室,剩下的则摆放着陈云正的书和摆件,另有一件最大的做为待客用的客厅。
陈云正在待客的厅里见了文氏。
两人是自成亲后头一次这样生疏、客气、有礼、正式。
文氏只觉得心头一沉。陈云正光是在那坐着,不笑不言不语,已经摆明了他对她的态度,只怕这次她要徒劳而返了。可她不死心啊。明明苏曼曼都已经走了,如今偌大的院里就只剩下了她和陈云正,为什么他就这么狠心绝情的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顾了?
第294章、决裂
陈云正的气色十分平定,一点都不像失去爱妾的模样。这一点,无形之中给了文氏一点信心。
她知道陈云正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寻常人都会做的蠢事,比如陈云正和她,和文家彻底撕破脸。
只要面子情犹在,他们夫妻之间就有转寰。
把苏曼曼送到太子府是最好的选择,一来有大姐姐可经继续替自己折磨她,二来她也是自己握住的陈云正的把柄。
只可恨事情出了转机,苏曼曼没能遇到太子,反倒落进了九王爷景韵贤的手里。不过这样也好,景韵贤是个护短的人,他沾染过的女子,没有再还回到谁手里的先例,只是后头的事要费点事,要时刻找人提防着,什么时候苏曼曼被九王爷怠慢了,便立刻叫人把苏曼曼悄悄处置了。
文氏绽出一个十分温婉的笑来,朝着陈云正走过来道:“六爷这几天怎么没回内院去睡?妾身担心你的衣食,故此过来瞧瞧。”
文氏借故四下打量。房中十分干净,她记着自己是安排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负责打扫的,只是她也进来有一会儿了,怎么不见有丫头上茶呢?
陈云正神色淡淡的道:“我若回去了,你会欢喜么?”
文氏被他问的心惊肉跳,被他那双原本含情的凤目微微一挑,竟觉得某处尖锐的刺痛起来,原本完美的笑立时就变得有些尴尬,她顾不得疼痛,只当那是他的格外爱好,为了以后,她也只得忍耐,便羞红了脸道:“自然,欢喜的。”
陈云正毫不客气的冷笑一声道:“那晚我是醉了,可你没醉,我说过什么,我记得很清楚,不会是你忘记了吧?”
“你——”文氏被刺痛,一时又惊又愕又狼狈又难堪的望向陈云正,眼里就浮起了委屈的泪:“六爷,妾身——夫妻之间,哪有不口角不脸红的?那夜六爷醉了,妾身便没把六爷的话当真。你我夫妻,当互敬互爱,互尊互重……”
陈云正呵呵冷笑,打断了文氏的自说自话,他稳稳的坐着,抱臂冷眼盯着站的如绰约杨柳一般的文氏道:“我说过了,有仇有恨,你只管冲着我来,别伤及无辜。既然你说当日我醉了,那我今日便当着你的面,清清醒醒的再说一遍。你怎么算计我,我认命,可你不该算计曼曼。”
“妾身冤枉,妾身真的没有。”唯今之计,文氏也只得死咬着不认罪了:“当日之事,真的与妾身无关,府里那么大,谁知道是谁误传了口信……”
陈云正一摆手:“过去了就过去了,事情已经这样,我不愿意再计较,给你一点教训,也是希望你记着别再触我的逆鳞。”
文氏便浮起一抹温婉的笑来,道:“妾身也是这般想,你我夫妻,要相守过一辈子的,怎么能够因为不相干的外人便断了你我夫妻的情分?六爷只管放心,以后妾身定然不再妄动心思,更不会妄动什么宵小的手段,如若六爷不信,妾身便在这里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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