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明早陈云方会不会故技重施,她竟躲无可躲,着实让人郁闷。
她随手拣了本书,歪在榻上翻看,初时还有些神不守舍,渐渐的也就入了神。听着轻盈的脚步响,曼曼便警觉的抬了头。
司玲近前回话:“奶奶,三奶奶身边的丫环要见您。”
一听说是那边的事,曼曼就头疼,便摆手道:“就说我睡了。”
这夫妻俩这是要闹哪样啊?白天晚上不休不歇的折腾人。
司玲受了伤,白天将养了一天,虽说不重,精气神也养过来了,可是听司艺说了早间祁氏的事,只觉得恶心、畏惧,连带着对与陈云方和祁氏有关的人和事都没什么好印象。
听出曼曼不想见他们,二话不说转身出去回话。
没一会儿司珑进来,为难的道:“奶奶还是见见吧,说是三爷罚三奶奶在屋子外边跪着呢。”
曼曼啪一下把书一摔。就没见过这么不自爱的客人,寄居在别人家,不说自制守礼,还翻天覆地的闹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夫妻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
闹你自闹去吧,她眼不见心不烦,落个耳根清净也成,可他们不安份,还非得把恶心事抖露出来让她看,想不看都不成。
这天底下哪有兄弟媳妇总过问大伯子房里事的?
而且想也知道,陈云方和祁氏又是因为什么事闹腾起来的。
他们的恶趣味,就不怕让别人嫌恶吗?怎么就一点廉耻心都没有呢?
说是祁氏的贴身丫环,其实就是陈云方通房丫头中的一个。曼曼叫不上具体的名字,可光看她那气质和作派,也知道远远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丫头那么简单。
打扮的艳丽无比,就算只是价格质地都不怎么上乘的金钗,她也能戴出趾高气扬来。
她口中叫着“六奶奶”,眼里却没有一点尊敬,或者说是敬畏。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她的眼睛里都是盘算,好像在掂量能从曼曼身上捞到多少好处。
曼曼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真的关心祁氏的,或者从另一个侧面证明,祁氏根本无事,这丫头只是奉了陈云方的命令来给自己通风报信的。
曼曼便打算生拖,总之她没打算让自己变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因此喝着茶,不紧不慢的问这侍女的话。
这侍女倒也直白,行了礼,在曼曼指定的杌子上坐了,便抬头肆无忌惮的直视着曼曼的脸,道:“多谢六奶奶,不过奴婢不敢久待,还请六奶奶慈悲为怀,跟奴婢去给我家三奶奶求个情。”
曼曼便惊讶的道:“三嫂怎么了?”
这侍女便微微带了不屑的笑了笑,道:“三奶奶万般皆好,就是太柔弱了些,偏生三爷最不喜欢的就是三奶奶的柔弱。晚间还好好的,一句话就惹恼了三爷,三爷便命三奶奶出去跪着……”
曼曼感慨的啊了一声:“可怜三嫂,晨间才看过大夫。她身体不好,难免心情不畅……一时失言口误也是有的。”
心里却满是鄙薄。这夫妻俩是玩惯了的,一个s,一个m,配合的天衣无缝,她一个外人,才不会去凑热闹。
侍女便道:“三奶奶身子虽无大碍了,可眼瞅着现下是夏末秋初,夜露蒸腾,这地衣便渗着透骨的凉意。三奶奶跪得久了,只怕受不得。奴婢心中不安,又没那么大脸面在三爷跟前替三奶奶说句好话,说不得只好来麻烦六奶奶。”
曼曼一边说“谁说不是呢”,一边蹙起了眉:“到底三哥三嫂是夫妻,至亲至疏,多大的事呢,闹的沸反盈天,这岂不是打三嫂的脸面么?”
侍女心道:三奶奶还哪有脸面可言呢,三爷身边的女人,谁都比她有点脸面,就她一点都没有,说句难听点的话,就是条狗吧,也要比她受抬举些。
可这话她却不能直说,只拿出帕子笼了眼,做悲凄状:“可怜三奶奶,到现在还跪着呢,她又是锯了嘴的葫芦,受了什么委屈都不肯言说,只肯憋在心里,这万一受了寒,心里有火,明儿不定起不起得来呢。六奶奶,奴婢求您了,您去瞧瞧吧,三爷总不好驳了您的面子。”
曼曼放下茶碗,看着这侍女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知轻重,便是去了可怎么好呢?”
这侍女见曼曼动摇,便知有戏,忙道:“您或是劝劝三爷,到底是夫妻,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呢,劝三奶奶给三爷认个错陪个不是也就成了……”
曼曼只坚持摇头:“这不大好吧,我一个才过门的兄弟媳妇,既不知道三爷是什么脾气,也不了解三嫂是什么禀性,就怕不小心说错了话,不但劝不了三爷、三嫂,反倒因为我去了让他们两个更没面子,下不来台阶,说不定小事闹的越发大了。你且回去,说不定这会三爷和三嫂已经和好了呢?”
这侍女便哭哭啼啼起来。
司玲进来替曼曼换了碗热茶,冷声道:“有你这忠心的婢子在,有多少辩驳的话说不得?你在三爷身边久了,说话比我家奶奶要管用得多,有在这儿哭哭啼啼无理取闹的功夫,还不如去好生照顾你家奶奶是正经。”
一看就是没什么真心没什么实意,不安分的丫头,说是来请六奶奶去替三奶奶求情,谁知道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司玲瞧着她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曼曼却斥责她:“不得胡说。”转过脸来,和颜悦色的道:“天色晚了,六爷又不在家,我去看三嫂多有不便,等明日一早,我再去慰问三嫂。”
总之不管这丫头怎么缠磨,曼曼就是稳坐中军帐,死活也不动弹。
这侍女就不是个做小伏低的,耍了一通,见曼曼软硬不吃,拉不下脸来,便气的红了脸,道:“亏我家奶奶还当六奶奶是嫡亲姐妹,受了委屈,六奶奶竟如两世旁人一样冷漠,枉我家奶奶对六奶奶的一份深情厚意。难怪都说当初是我家奶奶受了天大的委屈,依奴婢看倒是白受了,六奶奶如今日子过的逍遥开心,哪里有一点愧疚之意呢?”
她竟直接点出当初是曼曼与陈云正李代桃僵,亏欠了祁氏。
曼曼又气又恨。气的是这丫头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当着自己的面明目张胆的骂自己?真是狗胆包天了。可另一方也恨陈云正,救人也不想个正正经经的法子,把无辜的祁氏扯进来,倒让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司玲勃然大怒,道:“哟,这是谁,口称奴婢,却在主子面前大放厥词?我就没见过天底下谁家奴婢敢这么顶撞无视主子的。我们家庙小,供不起大佛,您趁早请走,该说理说理,该讲情讲情,别让我们污了您那颗圣洁、慈悲的菩萨心肠。”
曼曼止住司玲,端茶送客:“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三哥和三嫂是夫妻,夫妻间的事,我这个外人不好插手。劝是情,不劝是本分,还轮不到谁来指斥我。若是六爷归家,觉得确实是我做错了,我自当亲自登门向三爷和三奶奶谢罪。如今天色不早,我不太舒服,就不留你喝茶了。”
司玲摔摔打打的收着残茶,气犹不足,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这算哪门子奴婢?我瞧着倒像是讨债的。”
何只是这侍女,陈云方带着一堆女人登门,可不就是讨债的。
曼曼无耐的看一眼司玲,道:“算了,人都走了,你生气有什么用?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司玲眼圈一红,道:“奴婢受点委屈算什么?可自打奴婢跟了奶奶,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对待,他们是哪路来的主子,抬手就打,根本没拿奴婢的命当做人命呢?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奴婢再轻贱,好歹也是六房的,不是三房的奴婢,再不是,也轮不到三房的人打骂。”
曼曼忙拉住司玲,亲手替她拭泪,笑道:“是是是,都是你家主子我懦弱,才让你受了委屈,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替你陪个不是吧。”
司玲边躲边跺脚道:“这跟奶奶又有什么关系?大老远的,至亲骨肉,奶奶出自好心善待他们一家,谁知道他们竟是这样的人呢。”
曼曼哄她道:“多谢你肯谅解,要不是你忠心卫护我,今儿早上我可就吃了大亏了,说真的,我忙了一天乱了一天,都没向你道声谢呢。我瞧瞧伤可好点了?我叫司针给你的伤药你用了没有?现在还疼吗?”
吁寒问暖,总算岔过这一碴。
曼曼对司玲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原也没料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人有脸树有皮,就算是外人呢,总有一两天的新鲜劲,万没想到陈家三爷会这么的……”
无耻。
曼曼叹口气:“到底是六爷的亲兄长,我不能不招待,今天拿了那么多的仆妇,已经算是落了三爷的面子,六爷回来,还不定会怎么想呢,我总不能落个挑拨兄弟感情的错处。既然惹不起,咱们便躲了吧。”
司玲、司珑、司针、司艺都点头表示赞同。司艺心有余悸的道:“奶奶说的是,咱们快走吧,多待一天奴婢都忍不了了,明早再闹这么一出,奴婢吓都吓死了。”
曼曼一笑,道:“说走就走,哪那么容易?你们若不怕累,今晚便连夜把东西都收拾出来,过两天我们就走……”
第196章、楚楚小白花
司玲等人便应了,自去忙碌。
曼曼伸了个懒腰,便想着先躺躺歇歇。
可身子才沾床,就听见外面啼声不断,接着便有女子哀婉的哭声:“六奶奶,奴婢请您去给我家三奶奶求个情吧,三爷拿着鞭子满院子的抽打三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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